次日。
第二天,陽光甚好,邊疆的氣氛比較乾燥,哪怕是冬天,也乾冷乾冷的,風颳在臉上,刺疼刺疼的。
秦挽妖起的很早,早上沒有見到楚懷陽,他似乎在忙,她和蘇遲吃過早飯之後,便出府了。
出府之路,甚是自由,無人看著,也沒有人攔著。
街道外,百姓較少,零零落落的,這裡一兩個,那裡三四個,店鋪也開開關關的,看起來較為蕭條。
這座城池處於東陽國、西秦國、南淵國的交界處,若是家國和平,這裡是經濟貿易的中心,是交通要道,是一個極為熱鬧,極其發展的地方,但若是家國稍有動盪,這裡成為第一個遭殃的地方,自然是冷冷清清的。
街上,巡邏的士兵較多,一批批的,一會兒從這裡跑過去,一會兒從那邊穿過來。
秦挽妖和蘇遲走在街上,想要找個藏身的地方都很難,更多說是想出城了。
於是,兩人尋了家茶館,坐著喝茶吃花生。
正巧,這家茶館的位置不錯,斜對面正對著城牆。
此時,城門大關,士兵嚴格把手,百姓們遠遠避讓,城牆高大的屹立在那裡,巍峨至極,難以跨越,城門緊緊的關閉著,還橫插著一根又粗又大又長的木樁子,想要開啟它,怕是要花費上數十人的力氣。
在這麼多人把手的情況下,就算是有驚人的力氣,也別想悄然無聲的出城。
楚將軍下令戒嚴,想要出城,恐怕沒那麼容易。
蘇遲皺緊眉,盯著那邊。
盯了約摸一個時辰後,得出結論。
“公子,守城門的這些人是三個時辰一班,一天四班,巡邏採用的是穿插的方式,每條街、每個地方,幾乎都能夠同時巡到,沒有太大的空隙時間,若是能夠摸準換班的點,說不定能爭取片刻時間。”
不過,出城的路還是漫漫遙遠。
要先從將軍府出來,再溜到這邊,還要從這麼多士兵的眼皮子底下走,簡直難上加難。
“公子,我們好像……出不去了,除非楚將軍放人,否然,就算是這道城門,我們也打不開。”
秦挽妖抬起手,指去。
蘇遲頓了一下,公子的意思是……
“偏門。”
大城門肯定打不開,但是那下面不是有偏門麼?
“……”
蘇遲沉默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蠢。
正當這時,偏門開啟了,一人一騎策馬而入,飛踏著馬蹄、朝著城內的方向疾馳而去。
城外的人?
從西秦國過來的?
秦挽妖和蘇遲對視了一眼,兩人用眼神交流著什麼訊息,隨之茶碗一放,站起身來,甚是默契的跟著騎兵的方向走去。
騎兵策馬而行,筆直去往將軍府。
秦挽妖和蘇遲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騎兵翻身下馬,小跑著進入主殿。
“報——”
“將軍,您的信!”
殿中,楚懷陽正站在一幅偌大的地圖前,俯首撐著桌案,與副將軍士們商議著事情,聽到聲音、抬頭看來。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一時之間,沒有動。
殿外,兩抹身影悉悉索索的藏在花盆後,探著兩個圓滾滾的腦袋,暗戳戳的看著。
秦挽妖狐疑。
軍中的信,必定是與軍情有關的,他怎麼遲遲未動?
不過,且看那些將士們的神態,一如往常、見怪不怪似的。
良久之後,楚懷陽淡聲:
“放下吧。”
騎兵放下,這才離開。
男人並沒有急著看,繼續與將士們商議事情。
秦挽妖好奇,再加上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就藏在外面探頭探腦的看。
約摸半個時辰後,他們似乎議事結束,一一離開,不一會兒,所有人的走了,就只剩下楚懷陽一人。
這時,男人的目光才落在桌角一旁、那封信上。
楚懷陽拿起信,掃了一眼,突然五指一收,揉成一團,內力一震,一聲輕響,便碎成了無數碎末,揚手一撒,連一個字跡的蹤影都找不著。
這一幕,盡數落入秦挽妖的眼底。
他看都不看,便將信毀掉,只有一種可能性,他知道信中的內容。
到底是什麼信,他連看都不看。
這不是來自於西秦國那邊的信麼?
臥底?軍情?還是私事?
秦挽妖知道這不關她的事,可她忍不住的好奇,想起這個事,心裡想的跟貓抓似的,癢癢的。
她沒忍住問蘇遲:
“哎,你說,那封信會是什麼?”
“西秦,皇室。”蘇遲盯著裡側,聲音很低沉。
“??”
這是西秦國皇室送來的信?
蘇遲道:“信件封口的蠟是西秦皇室的標誌。”
原來如此!
那麼問題來了,西秦國皇室怎麼會往楚懷陽這裡送信?
眼下,國家之間關系緊張,快要打仗了,西秦東陽站在對立面的關係上,應當是勢不兩立的,西秦皇室的信怎麼會送給楚懷陽。
難道是求和信?
不,不可能,若是求和,楚懷陽必定是要上報朝廷的。
難不成是……勾結?
想到這裡,她倍覺有理。
西秦國打不過東陽南淵,必定是要採取措施的,於是,就想辦法,想撬走東陽國的楚懷陽這員大將,楚懷陽重情重義、效忠於東陽,面對西秦丟擲的橄欖枝,自然是不屑的,所以,這才有了方才的毀信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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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兩秒內,秦挽妖的腦中已經勾勒出了一場甚是豐富的愛國劇情。
最後,得出結論:楚懷陽真是一個正直、忠義的好將軍!
秦挽妖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直點腦袋。
蘇遲看見自家公子這樣子,便知道她恐怕又在想些什麼天花亂墜的事情,忍著嘴角抽搐的衝動,小聲提醒了一句:
“西秦若是明智的話,此時應當去求助於北寧國。”
勾結楚懷陽,也敵不過兩個泱泱大國。
秦挽妖聽了這話,只是笑笑。
近一個月前,她已經飛鴿傳書,給西秦國傳遞了書信,有她在,這場仗打不長、打不久。
憑藉她與拓跋雄的交情,她覺得拓跋雄會選擇相信她。
“還是想想怎麼出城吧。”
“公子說的是……”
“走吧。”
主僕兩人嘀咕完畢,轉身要走,一回頭,就迎面撞上一個士兵,兩人突的嚇了一跳。
士兵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也不知盯著兩個人看了多久,臉色平常的很,就跟什麼都沒看見似的:
“將軍邀請二位公子共用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