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陽光確實好,竹林之下,光影細碎的灑在男人身上,泛著斑駁的碎光,連空氣都帶著洋洋灑灑的暖意,使人突生幾分倦怠。
這近半月以來,秦挽妖一直待在棲梧院內,躺在床上的時間佔大部分,身子骨幾乎都要睡軟了。
看著面前這只修長如藝術品般的大掌,她緩緩伸出了右手……
他握住她,揚手一帶便將人帶上馬背。
馬兒揚起蹄子,似抗拒般聳著背來回走動了好幾下,男人夾緊馬腹,瞥了它一眼,它頭皮一緊,詭異的突然安靜下來。
“坼!”夜御呈低喝一聲,馬兒聽話的揚蹄奔了出去,涼風迎面撲來,掀起碎髮,格外涼爽。
駿馬繞出王府,朝著城外奔去。
出了城,在寬闊的道路上揚蹄飛躍,速度很快,陽光很暖。
秦挽妖坐在男人身前,窩在他的懷裡,後背抵在他堅硬的胸膛,兩條用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抓住韁繩,她的身體隨著馬兒的晃動而起伏,空氣青草的氣息裡夾雜著男人身上的薄荷氣息,雅緻好聞。
兩人十分默契,誰都沒有提起半個月前的事,像是感情極好的一對璧人,自由自在的策馬奔騰。
一時之間,唯有馬蹄聲踏破空氣,氣氛靜好。
出了城,去往城郊,越走越偏,也不知走到了何處,最後,抵達一處極為隱秘的山谷。
遠遠看去,山谷裡有炊煙裊裊,有幾十抹正在忙碌的身影,他們聽到馬蹄聲,齊齊扭頭看去,當看見來人時,興高采烈的奔了過去:
“是御王和御王妃來了!”
“見過御王、御王妃!”
他們跪在地上行禮,小孩子們不懂事,俏皮的跑向馬兒,抓著秦挽妖的裙襬高興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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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漂亮姐姐!”
秦挽妖看著這一幕,有些詫異,這些人……是白族的人!
那日她支撐不住的暈過去,這些人原來被安放在這裡。
夜御呈翻身下馬,隨後掐住女人的細腰,將秦挽妖抱了下來,秦挽妖不習慣他突然的溫柔,雙腳沾地的時候沒站穩,險些要摔,她那呆傻的樣子被人們看了,忍不住的偷笑出聲。
御王妃真是太可愛了,看這模樣,御王妃和御王殿下的感情真好吶!
小孩子圍著她蹦蹦跳跳,秦挽妖這也才發現,他們在建房子,四周堆放著木頭、石頭、瓦片等用具,旁邊搭建著幾座簡單的茅草屋以供暫住,不遠處有幾間屋子建了起來,只不過還未完工。
房屋的後面是大片大片的山谷,前面則是有待開墾的田地,中間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流淌而過,有山有水、青山綠水,環境優美,猶如世外桃源。
老村長拄著柺杖,步履蹣跚的走來,眼眶溼潤了一大圈:
“我們得以在此安生,都是御王和御王妃的恩情,我等感激不盡,來世定當牛做馬回報!”
人人眼中流露出感激的水霧,御王妃從火海中救出了他們,御王殿下給了他們一處安身之所,幫助他們重建家園,此等恩情,無以回報。
秦挽妖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做了這麼多,卻從未提起,每每看著她誤會他的時候,他難道從未想過要解釋嗎?
她知道他性子寡淡、惜字如金,卻沒想到他竟‘懶’到這種程度。
夜御呈薄唇輕揚,踱步走去,“重建進度如何?有何難處、儘管與本王提。”
老村長誠惶誠恐的擺手,他們感激還來不及,哪裡還敢向御王殿下提要求?
他趕緊領著御王去看房屋建築的程序。
秦挽妖空了下來,牽著身邊小女孩的手,蹲下身來,微笑道: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約摸四五歲的樣子,扎著兩個挺翹的小辮子,肉嘟嘟的臉圓圓的、紅撲撲的,像兩個熟透的蘋果,正用那稚嫩的聲音響亮的說道:
“我叫姣姣,今年五歲了!”
說著話,露出了兩排漏洞的小牙齒,趕緊捂住。
小丫頭正在換牙的年紀,在漂亮姐姐面前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忸怩的跑開了,惹得人們笑的合不攏嘴。
男人們忙著去建房屋,秦挽妖則和婦人們坐在一起摘菜,儘管婦人們再三拒絕、不讓她動手,但她堅持要幫忙。
大家挺不好意思的,但聊著天,說著話,不一會兒就熟了起來。
秦挽妖發現這些人說話很樸實乾淨,就和他們的為人一般,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在她的心裡,這是一寸不沾塵染的淨土。
“呀!好厲害!”人群裡,有驚呼聲。
秦挽妖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抬眸看去,遠遠的便看見那個一襲墨袍的男人扛起了粗大的木頭,揚手便輕而易舉的橫在了樑上,惹的一群女人直誇厲害。
明知後背有傷,還不顧惜身體。
耍什麼帥!
秦挽妖懶得搭理他,端起菜籃子去溪水邊清洗,小溪邊,正在洗菜的婦人看見了她,憨實的揮手打招呼。
婦人一揮手,袖子滑了下去,手臂上包裹著一圈厚厚的紗布。
秦挽妖注意到這一幕,蹲下身來,“你的手怎麼了?”
包紮的這麼嚴實,好像受了不輕的傷。
婦人把袖子拉回去,憨厚的笑笑:
“御王妃,你那天為救我們,傷的不輕,這大火燒傷的疤痕難除,而我們白族的人血液有特殊的效用,我那天就割了一點,就被御王殿下看見了。”
她回想起那天的情況,說道:
“御王殿下不準我們割血,態度十分強硬,就連老村長的勸不住。”
不過話說回來,御王妃身上的傷是怎麼好的?怎麼連一點點被火燒傷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不但恢復了,還比以前更漂亮了,這天底下莫非有比他們的血液還神奇的藥?
秦挽妖怔然的僵在那裡。
那天,楊婉在棲梧院的那天,從那天起,她塗抹的藥便換了,第二天疤痕就淡化了,夜御呈的傷……是為她受的。
他什麼都不說,他真的一個字都沒說!
那個該死的男人,跟個悶葫蘆似的,什麼話都往肚子裡憋,就不怕撐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