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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永不超生!

李宜修話鋒又一轉,慢條斯理地說:“當然,你身受重傷,我堂堂三品護國侯,還不屑欺負一個殘廢,所以我不會動用元氣,你儘管出手吧!”

護國侯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榮譽,其子孫都能得到蔭庇,此封號無法用金錢或者權利衡量,是帝國的榮耀,非功勳卓著者不可得。李宜修今年不過二十五,便受封護國侯,立下的功勞可想而知。

“是嗎。”

燕離左手臂忽然一震,衣袖便露出玄鈞的端倪,足尖一點,人已迫近李宜修雙步之內。

嗆鋃!

劍吟竟分外厚重,劍光自下而上,一副要將李宜修開膛破顱的架勢。

“好一手藏劍術。”李宜修目光一閃,伸手虛握間,便有劍器呈現,“鐺”的一聲,擋住了燕離的這一手藏拔之術。但甫一交觸,他還道燕離用了元氣,劍身交鋒之處傳來非同一般的震動,虎口竟隱隱作疼。

他往後騰躍數步,仔細端詳燕離手中的劍器,見之古樸大氣,身如墨染,鋒芒外蘊,很是不同尋常:“這把劍的分量不輕啊。很少見的墨色的劍身,連我也看不出材質,而且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不知從哪得來的?”

“用你的劍說話。”

燕離緊趕兩步,視線、手臂和劍身筆直連成一線,對準李宜修的腦袋。

“還真是記仇呀。”李宜修微微一笑,便也遞劍,手腕一震,劍身如靈蛇般左右擺動,竟無法捉摸它的位置,而後神奇地繞過了玄鈞的劍尖,於劍身底下向上一磕。

李宜修的動作太快了,燕離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覺手中劍器失控一樣,竟不自主地向上傾斜。

這還不止,一磕之後,李宜修的劍器如有粘勁,竟沾著玄鈞不放,他同時往前踏出一步,玄鈞的劍尖從他的左肩上方滑過,他手中的劍器,則沿著玄鈞的劍身,閃電般斬向燕離的身體。

鐺!

千鈞一髮之際,燕離倉促地橫起左臂,劍鋒斬在其上,發出金石交擊聲,衣袖瞬間破裂,露出玄鈞的劍鞘來。

他不由自主地被震退兩步,目光逐漸變得冰冷幽深。對方的劍術之高超,出乎他的意料,這實在不是一個可以輕慢的對手。

“雖然看不出你在想什麼,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終於開始認真了。”李宜修笑著說,“沒有什麼,比勢均力敵的較量更讓人興奮的了,也許你能給我一個驚喜。”

“也許是驚嚇。”燕離冷笑,“我攻了兩招,你的深淺我已知道了,不如你也攻我兩招試試。”

“那你瞧好了。”李宜修矮身衝將過來,忽然一個虎躍,於半空旋了半身,劍柄抵於左胸口,以整個人俯衝之力,猛將劍器向著燕離推了過去。

“家傳白虎劍訣,請賜教!”

此刻他整個人好似猛虎下山,那劍器彷彿成了虎爪,刺穿虛空時,掀起了凜冽的爪風。

燕離只覺頭皮發麻,哪敢硬擋,連忙向後縱身躲避。

嘭!

沒有元氣輔助,單是肉身的力量,燕離原先的立足地就被炸出一個坑來。不知道用上元氣,會有怎樣的威力。

“你是怪物嗎!”燕離目瞪口呆,不禁又向後退了數步。

李宜修不悅地皺眉:“你太失禮了。”劍身一擺,彷彿有虎嘯般的劍吟,緊追燕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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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就像看見一頭白額吊睛虎向自己撲來,膽子小的,恐怕會直接被嚇趴在地。

他嘴角微揚,忽將玄鈞歸鞘,竟是不退反衝。

“來的好!”李宜修眸光興奮,身形在空半旋,劍柄再次抵住左胸口,以盡全身的力量,將劍器猛然推出去。聲勢之沸,宛然虎王下山,無形的力量推動氣浪,形成凜冽的勁風。這還是在不用元氣的境況下,簡直無法想象,他真正用盡全力的景象。

燕離突進途中用力一跳,整個人也飛身離地,兩人於半空相碰,沒有任何退路。

嗆鋃!

強烈的劍光從厚重的劍吟中吐出,然而劍光的軌跡,竟偏離了李宜修的劍路,這一劍滿是同歸於盡的勢頭,直往李宜修的腹部斬去,若是斬中,則必然重傷甚至死亡。

李宜修神色一變,在這個關鍵時刻,個人的反應就顯出了膽色和氣魄,他竟絲毫不退,仍往燕離的胸口刺去。

燕離早有準備,左手突然探出,玄鈞的劍鞘便迎向李宜修的劍器,在他瞠目結舌中,劍器“刷”的歸入了玄鈞的鞘裡。

李宜修只覺所有的力道都被莫名抽取,這一勢大力沉的一擊,竟不建寸功。而後不得不咬牙,運轉元氣,以大量的元氣衝擊,擋下燕離的斬擊。

燕離朝他齜牙一笑,左手劍鞘驟然發出沉悶的聲響。

李宜修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劍器傳回來的巨大的反震之力震飛出去,落地之後,還滾了幾滾才停住。

燕離落地卻也不停,身形閃了幾下,便來到李宜修上空。

“等一下,我認輸!”李宜修還沒從衝擊中回覆,只能灰頭土臉地向旁滾動,避開燕離的追擊。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的劍器在進入燕離的劍鞘時,全部的力道都被藏劍訣吸收,又重新吐出來將他震飛,換句話說,他是被自己的力量所衝擊。

燕離沒再追擊,玄鈞歸鞘,又縮入衣袖,不知怎麼的一滑,就又消失不見。

李宜修又一次看呆了,甩了甩頭,破罐子破摔似的坐在地上,賭氣一樣抱著膀子說:“燕兄,你耍無賴!明明說好不用元氣的!”

燕離翻了個白眼,也不理他,徑自坐回了火堆旁。

李宜修有些羞愧了,挪了挪屁股,也坐到火堆旁,說道:“在下確實說了那樣的規矩,以為燕兄是個正人君子,在下不用元氣,燕兄肯定也不會用……”

沈流雲似笑非笑道:“方才你有恃無恐,要跟他拼個兩敗俱傷,不就是篤定元氣護體,不怕他的斬擊麼,輸了還說這種話,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好吧……”李宜修垂頭喪氣地說,“我承認,不用元氣,我不是燕兄對手。”

“你到底來幹什麼的?”燕離已經看出李宜修沒有惡意,但被逼著動手,還是很不爽。

李宜修正色道:“其實我奉了密令,要帶你去見陛下的。也正是陛下告訴我,燕兄會在幷州出現,在下才得以順利追蹤。”

“你怎麼不早說?”沈流雲怒目相視,“還有,王元朗那個白痴怎麼回事?”

李宜修尷尬地說:“他只是單純的相信在下的能力,所以一路緊跟著在下。”

“姬天聖要見我?”燕離挑眉道,“她不是給我定了個叛國罪麼,還見我幹什麼?”

“具體的,在下也不清楚。”李宜修道,“或許,他也覺得燕兄不可能做出那種事,認為其中定有誤會,所以想秘密見你,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倘若燕兄是無辜的,那麼事情的性質就變得十分惡劣,曲監院很可能被敵人收買了。”

沈流雲淡淡道:“不,更糟糕,他被心魔控制了。”

李宜修愕然道:“曲監院?怎麼會,在下受過他不少指點。”

“有些人很難從表面看出內心,他的慾望太駁雜了。”沈流雲不想深談,轉移話題道,“所以永陵有傳聞說紙鳶病倒了,是為了方便私密會面傳出來的假消息?”

“正是。”李宜修點頭道:“燕兄回永陵,一定也是為了澄清誤會,不過若是就這麼回去,恐怕非但見不到陛下,還會把命送在永陵。陛下已經離開永陵,正在百果園等待在下覆命。”

他說著站了起來,抱了抱拳,“燕兄,沈教習,在下先一步趕去百果園,您二位儘快趕上,切莫讓陛下久等,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

燕離望著他的背影,滿腹疑思。

“你不信他?”沈流雲問。

燕離搖了搖頭:“我無法理解姬天聖的態度,如果她那麼容易妥協,事情就不會演變到現下的局面。”

沈流雲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的目的也是為了見她。”

“也是。”

服過了藥,二人重新出發。

這百果園燕離不認得,沈流雲卻知道,那裡端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非但氣候涼爽舒適,更有數十種不同品類的水果,是避暑的好去處,歷來只歸皇族享用。

沈流雲因為身份關係,隨沈流仙去過不少次。

“這裡不能乘車了。”在一條通天似的山道前,燕離聽見,便將車停了。

兩人下車,正打算登山,突然從上面傳下來的一個暴喝:“孽障,還鋒兒的手來!”

喝聲未落,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俯衝下來。

沈流雲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身形一閃,擋在燕離身前:“師兄住手!”

來人正是張大山。

“師妹,你還不讓開,讓我殺了這個淫賊!”

“師兄,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流雲話未說完,眼見張大山怒火沸騰,心知一時半月解釋不清楚,忙向燕離傳音:“小梵,我擋住師兄,你沿著臺階到頂就能看到百果園,只要紙鳶出面,我們就有時間解釋,快去!”

燕離心知這是當下最優的選擇,毫不遲疑地繞路,避過張大山正面衝擊,手腳並用,向山頂爬去。

“想跑!”張大山滿臉怒容,袖袍獵獵作響,龐大的真氣從他身上湧出。

“師兄,你先停下來聽我說!”沈流雲張開雙手,將張大山擋住,“你看我像是中邪的樣子嗎?”

張大山雖然處在狂怒之中,但沈流雲畢竟是他的師妹,勉強按捺住,道:“你怎麼證明?”

“師傅,千萬不要聽小師叔說話,她中的邪術太深了!”

這時候,曲尤鋒從旁邊的林子裡竄出來,急聲說道:“您沒看我都斷了一隻手麼,難道徒兒會欺騙您不成?還有,燕離的目的一定是想對陛下施展邪術,若是陛下也被他控制,後果不堪設想,您快去保護陛下,我來擋住小師叔!”

說著也不管張大山答不答應,向沈流雲撲了過去。

張大山遲疑了一下,但見燕離的身影已經快看不到了,便道:“不得傷你小師叔,我去去便來!”說罷跺一跺腳,身形便如一發石彈,向山頂激射而去。

燕離已能看見果林,以及果林後的一幢院子,可是後面的勁風卻堪比催命的閻羅,而這還只是張大山衝過來時引起的勁風,如果對方真正出手,小小一個三品武夫,和螻蟻沒什麼兩樣。

“到頂了……近了……”還有五十步遠,燕離的心“砰砰”的跳起來,彷彿這五十步就是他的生命的最後界限。他甚至還看到了幾個全副武裝的衛士;也看到院子裡的人聽到動靜,開門出來檢視,而那個人竟然是葉晴。

這一刻,燕離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但已經晚了,張大山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劍,猶如山崩海嘯般的氣勁,從他的劍上發出,鋪天蓋地的壓向燕離。

燕離護體的元氣瞬間崩潰,然後被氣勁淹沒,下一刻,他所在的地方便爆發出劇烈的聲響,接踵而至的沖天的煙塵,擋住了血肉橫飛的情景。

至少在張大山的意想裡,燕離此刻應該碎成了血沫。

可他忽然一怔——以他的目力,不需煙塵完全散去,就能看清楚——意想中的情景並沒有出現,燕離站在深坑的中央,竟是毫髮無損。

“我在黑暗中掙扎了幾千年,卻又遭受無法忘懷的剜心刻骨,強烈的血腥味吸引著我,現在還有誰,來為我加冕?”

“無邊際的黑暗,埋葬著永夜的孤獨;透入骨髓的冰冷,像甘醇醉人的血液流遍全身,數千年不輟;我一遍遍祈求,一遍遍祈求光明和溫暖,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卻對我視而不見。”

低沉而且迂迴婉轉的嗓音,在山頂上迴盪著。

燕離緩緩地轉過頭,眼中盡是邪惡和冰冷,並帶著滿臉的猙獰之色:“你這螻蟻,竟敢用你的骯髒的劍碰我,我要讓你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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