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沈言的語氣有點委屈,表情有點落寞。
有時候蘇喬真的忍不住懷疑他是裝的,怎麼這男人演起來戲居然這麼逼真呢?
“你閉上眼睛,等回家就能睡著了。”她沒好氣的打發人。
沈言執著的不閉雙眼,只是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蘇喬被人看得敗下陣來,走到床邊躺下,但是離他的距離卻有點遠,分明是刻意的:“我怕了你了行不行,睡吧睡吧。”
她揚手將燈給關了,閉上雙眼又往床邊挪了一寸的位置。
沈言在寂靜的黑夜裡說:“你再往外面挪的話,你就要摔下去了,我現在沒有力氣接著你,會把你摔疼的。”
“閉嘴,要你管!”蘇喬憤憤道:“睡好你的覺就行,其他的你別管。”
總不能還像之前一樣擁著他睡覺吧?不行不行,她現在又沒有像之前一樣累到幾近昏厥,哪能這麼不剋制。
沈言哪裡肯聽她的話,如此好時機,此時不摟美人在懷還待何時?
往她身邊靠了一下就雙手並用將人緊緊摟在自己懷裡:“但我想抱著你睡覺,不抱著你我會睡不著的。”
蘇喬當真是信了他的邪,抬手就想用手肘撞開他,但是轉念又想到這男人現在還是個病秧子,就下不去手了。
女人,還是毀於心軟啊。
“抱著可以,但你不許抱我那麼緊,你勒得我難受。”她決定退一步。
得到她這句話不容易,沈言也不想將人給惹毛,手上的力道很快就松卸下來。
雙手環在人纖細的腰間,下顎擱置在她一頭散發著洗髮水獨有的櫻花香頭髮中,由衷的說了一句感嘆的話:“你頭髮的味道,真好聞。”
蘇喬並不想鳥他:“睡覺,別說話了!”
沈言好脾氣的笑笑:“好,睡覺,希望我們夢裡都有彼此。”
接下來他的舉動倒是安分得很,當真就閉上眸眼沉睡過去了,只是環在人腰間的那雙手卻是怎麼都沒有鬆開,連在睡夢中都害怕失去蘇喬,都想緊緊的抱著懷這個女人。
而蘇喬很明顯也是口不對心,在這男人的懷裡躺的賊舒服,一點都沒有不適應,沒一會兒就呼呼大睡了,發出綿長勻稱的。
兩個人都沒有做夢,想要的人就在身邊,又哪裡需要做夢來安慰自我呢?
翌日兩人以一種異常和諧的姿態醒過來,沈言也已經恢復了八九成的精神,自然不可能再如同昨日一樣做出虛弱姿態。
另外一層就是,他也不想爺爺為他過分擔憂,遂洗漱過後就下了樓和爺爺一起共進早餐。
老爺子對他可沒一個好臉色,餐桌上也是一直冷著臉不理人,很明顯對孫子病倒這一出很不滿意,這分明就是自己給自己造作出來的。
沈言好言好語哄著老人家:“爺爺,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嗎?彆氣了好不好?”
老爺子拒絕搭理他,兀自盛了一勺粥往嘴裡喂。
沈言又夾了一個芋頭糕給他:“爺爺,挺好吃的,你嚐嚐?”
老爺子將芋頭糕從碗裡挑出來,冷冷的哼了一聲,依舊沒有和他說話的打算。
不孝兒孫!簡直是太太太不孝順了!害他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
沈言也是無奈了,給一旁的蘇喬使了一個眼色讓人幫幫忙。
但是蘇喬會幫他嗎?答案就是不存在的事情,誰把爺爺惹成這個樣子的誰自己搞定,誰的鍋誰來背,她又不是背鍋俠,她也不負責給人做收尾工作。
何況老人家也只是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和心疼而已,她又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
只能說,她是一個活得過分通透的人。
最後,沈言好說歹說費了好大一番口水才將老爺子哄高興了。
但是老爺子仍是千叮嚀萬囑咐:“你要是再敢把自己弄病了,看我不收拾你,別以為你長這麼大了,我就不會打你!”
沈言:……。無言以對的內心下複雜極了。
估計這個世界上也只有爺爺還會對他這樣說話了,這種難言的親情極為可貴。
後來,他不可避免的想到生老病死是一個人必須經歷的一種死循環。
現在爺爺還在生,萬一有一天爺爺離開了這個世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吃過早餐後,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連帶著在車上的他也顯得格外出神,一個人完全沉浸在那個問題的世界裡沒有脫離出來。
蘇喬和他是在去往監守肖少池的路上,看他的狀態不太好,蘇喬用手臂撞撞他:“喂,你怎麼了,要是你實在不舒服的話也不用死撐,肖少池見不見都行,反正我們手上已經掌握足夠多的證據來起訴他了。”
是的,發生了這件事後,沈言用盡手段,肖少池很快就會惡有惡報,這次絕對不可能讓他逃過了。
肖少池這些年來看過的越界的事情也不止這麼一兩樁,揭開他個十件八件,就足夠令他萬劫不復了。
冷不丁被人叫一聲,沈言總算回過神來,他看著蘇喬緘默許久,才略傷感的開口:“我是在想,如果爺爺終有一日要離開這個世界上,我該怎麼樣?或者說我會是怎麼樣的?”
蘇喬沒想到他這一大早上就在尋思這麼傷感的話題,一時間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那麼一丟丟。
片刻後,她握住沈言的手說:“人有生老病死,或死得輕於鴻毛,或死得重於泰山,你覺得爺爺是前者還是後者?”
沈言悠悠的望了人一眼:“自然是後者。”
爺爺這一生,憑一己之力振興沈家,帶領沈家走到舉足輕重的位置,又將他培養成不可多得的商界精英,坐擁商界一方。
可以說,爺爺這輩子於事業上應當是了無遺憾的。
人生唯一的憾事,恐怕莫過於兒子的早逝,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蘇喬又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長生不老藥,人的歲數都是有時有窮盡的。但是如果我們過得好,爺爺就算去到另外一個世界也一定會很放心的,無論他去到哪裡,他也一直在我們的心裡陪著我們。只要我們活著一天,爺爺就還沒有離開,他會永遠存活在我們心底深處。”
其實這些話沈言也並非不明白,只是一時間鑽了牛角尖而已,畢竟那是他的至親至重之人。
他自己想了一會兒後也笑了:“是我作繭自縛了。”
蘇喬也綻開一抹笑:“你能想開就很好。”
她剛想將搭在人手背上的手給撤回來,但是沈言卻抓著不肯放,並且還找了個理由:“你的手有點涼,我給你暖暖吧。”
蘇喬目瞪口呆:“你敢不敢再要臉一點?想佔我便宜你就直說啊,拐彎抹角幹什麼?”
沈言還真就順勢而為道:“我想佔你便宜,你給嗎?”
“不給!”
“那不就是了,那我只能自己行動啊,反正你又不同意。我跟你說這不是白說嗎?”
沈言這話還說的挺有道理的,蘇喬竟然無法反駁?
兩人笑笑鬧鬧間,沒一會兒就到了公安局。
在相關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見到了肖少池,肖少池仍舊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即使已經淪為階下囚,但他還是極力維持著自己的自尊自傲,並且還有著絕對的自信,他肯定會從這裡踏出去的。
到時候,他要向全世界宣佈他的清白,他要把沈言徹底踩在腳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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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了那麼些日子,其實他已經有點魔怔了,不然幹不出要沈言死的事情,為此還差點將蘇喬給搭進去。
看見他們的身影,他冷笑一聲:“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