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壯壯嘟著嘴自言自語著嘀咕了句，“大男人笑這樣好看作甚，比孃親還好看……”
“小子嘀咕什麼？”
南先生眼睛一眯，瞅向蘇壯壯。
卿長安擺擺手示意南星曜不要與小娃娃計較，
“小壯壯，你入書院也快滿一月，這些日子在書院可還習慣？”
“……唔，還行吧，不過比起小爺自己家是差遠了……”
“你是說凌幽鎮胡家村？”
蘇壯壯一臉的驚訝，“先生去過青凌胡家村？”
“去倒是沒去過，但你孃親與你不是生活在那裡嘛？你孃親也曾和我叨叨過你們那的生活。”
“……先生和我孃親很熟？”壯壯看卿長安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
“雖只見過幾次，但你孃親與我很聊得來，算是江湖知己吧。”
卿長安這般說罷，蘇壯壯心裡對卿長安已然多了幾分尊敬，
“那先生能不能將您與孃親怎樣相識，又是怎樣成為江湖知己的事說給壯壯聽聽？”
他眨巴著黑球球似的大眼，巴巴的期待著。
“哈哈哈哈，好啊。不過在此之前，先生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小壯壯，你可要想清楚了認真回答。”
唔……
“好吧，先生問吧。”
“你可願拜卿某為師？”
“……”
“……”
“……”
一陣微風吹過，學堂靜默，就站在兩邊的書院弟子們此刻都眼巴巴的看著站在院長面前的小豆丁！
應天書院一年也就收二三十個學生，他們進了書院也只是普通學生，學滿兩年便會離開，而每年被先生挑中的個別學生則會成為應天真正的弟子，會在書院裡跟著先生們學習，少則五年，多則十年乃至二十年，並無規定。
眼下學堂裡除凌霄大師兄以外，尚有六名在院弟子，最小的便是十七弟子赫連夭。
他們都是應天弟子，卻並非都是卿長安的弟子，卿長安掌管應天書院十七載，只收過兩名弟子。
其中一名便是十六弟子顏臻臻，一個天生的武學奇才。
另一名——
“先生有何厲害之處？”蘇壯壯問出這話前思考了許久，剛問完，他便覺得後腦勺發涼……
赫連夭已經攥緊了小拳頭，氣的鼻子出氣，想當初他連哭帶鬧的求院長，院長也哄了他好幾天，卻還是把他丟給了南先生……
可現在，院長竟然主動的要收那個呆瓜做徒弟，這還不是最讓小夭憋屈的，那呆瓜問的問題簡直，簡直……
“小夭，別衝動。”
“……臻臻，他……”小夭還想說什麼，只見顏臻臻衝他搖了搖頭。
既然十六師兄這個院長親傳弟子都能忍，他便也只好再忍一忍！
見卿長安沒有立刻作答，蘇壯壯覺得可能自己問的不夠好，於是又追問道，“先生是武功蓋世？”
“唔，武功……是沒有，南先生倒是武功蓋世。”
卿長安溫柔的笑道，他也是第一次和這麼小的孩子打交道，很稀罕他問出來的問題，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南星曜卻被這兩人的一問一答刺了一下。
“那先生是文采卓越，學富五車？”
“倒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尚可，尚可……”
“唔……可是我不喜歡讀書啊，文字看多了頭疼……”蘇壯壯摸了摸下巴，苦惱道。
“臻臻，你還能忍？？？”
小夭這個急性子馬上就要憋不住了。
顏臻臻不讓小夭亂來，實則他握著劍的手也已經發抖了。
“那先生可還有其他擅長的？”
“卿某對軍器尚有些……”卿長安想說自己對軍器設計尚且在行，可一想到這孩子孃親是誰……頓時便只能自嘲的笑笑，把剩下的話咽了，道，
“恐怕卿某真的無其他所長了。”
蘇壯壯點了點頭，認真道，
“先生，既然我想學的，您不會，我不想學的，您就算再厲害我也不喜歡，恐怕我不能拜您為師……”
他一字一字吐納清晰有理，卿長安還真的是無法反駁……
“五歲小兒，還真把自個兒當個寶了。”
南星曜冷聲道。
卿長安溫柔脾氣好，他南星曜可不，哪怕對方是個無知小屁孩！
“人小鬼大的崽子，不知好歹！你既這麼厲害，何必來應天書院？卿院長沒能耐教不了你，其他先生一樣也教不了你，凌霄，替這小鬼收拾東西，哪來的送哪去！”
“先生允我問，我便問了，先生都沒有生氣，您氣什麼？”
蘇壯壯反問道。
蘇鸞的孩子到底是與其他孩子不同的，卿長安輕輕笑，看著小家夥的眉眼，靈氣活現，和蘇鸞真是太像了。
這話若是其他孩子聽了，得哭了，站後頭的小十七此刻就已經被他師父這番話給嚇著了……
“既然壯壯不願拜我為師，那便作罷，聽壯壯的話，是想要學武？”
“是！”
“那便入南先生門下，如何？”
卿長安還是那般溫柔。
蘇壯壯看了眼南星曜……
“瞅啥瞅？我也沒本事，可教不了你！”南星曜哼了聲，而後小聲在院長耳邊道，“我知你是念蘇姑娘的份上才對這小家夥格外好，可我看這小子可沒有蘇姑娘半分的聰慧和靈氣，厭文又沒有武學慧根，我瞧一眼就看出來了，小小年紀卻如此傲慢，長安，你就別費神了，這小孩兒以後就只是個碌碌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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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長安眉頭微微蹙起……因他看到蘇壯壯強忍著卻漸漸泛紅的眼睛……
南星曜看起來是湊近說的耳語，其實句句都是有意讓蘇壯壯聽見！
“不過一個五歲孩子，南先生何至於？”
卿長安臉上沒了笑容，南星曜頓知自己過頭了，神情略顯尷尬的四處晃了晃，倒也巧——
“呵呵！這是哪陣風，可吹來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隨著南先生陰陽怪氣的語調，大家循著他的目光往後方看去……
胥夜邁開步子走進學堂，凌霄立刻拔劍擋住了他的路，顏臻臻見大師兄有動作，緊隨其後，拔劍擋在胥夜面前……
來者不善！
常年練武之人只需一個眼神，便能察覺對方是否帶有敵意。
眼前的青年，煞氣實在太重。
胥夜唇輕勾，目光越過面前一切，落在那白衣長衫之人身上，
“師父，徒兒來給您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