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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久違的哲學課

“在古典神秘主義哲學理念中,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可侵犯。”

“我們頭頂的星空,以及心中的底線。星空之上,是不可名狀的存在,任何失禮的注視,都會讓人心智錯亂;底線之下,則是禍亂的根源,墮落巫師就是實證,他們因為喪失了底線,最終連自我都丟掉了。”

“赫爾墨斯主義者就堅信他們的智慧來源於星空深處的赫爾墨斯,基於這種認知,他們將自己的任何作品都烙印上了赫爾墨斯的痕跡,包括鍊金物、占卜結果、新創造的魔咒、以及新的魔法配方,等等。”

“因為他們認為,赫爾墨斯的智慧之果是神聖而不容侵犯的……”

講臺上,老姚指揮著粉筆,在黑板上留下大段大段的案例與解說,堂下九有學院的學生們奮筆疾書,羽毛與竹竿成為課堂上最活躍的部分。

這節魔法哲學講授的主要是‘西方古典神秘主義學’,涉及了大量的人名、流派以及他們的主要思想,讓鄭清聽的頭昏腦漲,只能機械的記錄著教授說出的每一個字。

中午時那場熱鬧而嘈雜的聽證會,彷彿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遙遠’的記憶與沉悶的現實混雜在一起,讓鄭清有一種受了‘混淆咒’的迷糊感覺——當然,這種迷糊的感覺更有可能是他在教授聲音的催眠下想睡覺。

因為中午沒有休息的緣故,年輕的公費生現在精神非常疲憊。

但與逐漸模糊下去的意識相反,坐在他不遠處的辛胖子與張季信的竊竊私語,卻非常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所以說,分課是一種非常明智的選擇。”這是辛胖子的聲音:“沒有阿爾法那些扯後腿的傢伙在,我們哲學課的進度加快了不止一層!”

“但是,這種情況終究只是暫時的。”這是張季信的聲音:“學校不會允許不同學院之間的裂痕更擴大,他們還會回來的……”

鄭清的思維遲緩而敏銳的反應著——哦,他們聊的應該還是最近學校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因為九有與阿爾法矛盾日漸尖銳,紅袍子與白袍子之間的衝突也愈發頻繁,為了遏制這個苗頭,學校緊急調整了部分課表,錯開了兩所學院學生共同上課的課堂。

比如今天的魔法哲學,原本就是阿爾法學院與九有學院一起上的大課,現在已經變成純粹的九有學院課程了。

相似的,還有週五的實踐課。

想到實踐課,鄭清的思緒又不可避免的滑向週六即將進行的魔法陣啟動儀式,想到科爾瑪,想到那位戴著白色面具的吉普賽女巫。

他費力的轉動脖子,向教室的另一個角落看去。

伊蓮娜的腦袋埋在一堆厚厚的課本後面,不知是在認真做筆記,還是與鄭清一樣正陷入周公挖掘出的泥潭,努力掙扎中。

男巫嘴角扯了扯,勾出一絲不起眼的笑意。

講臺上,老姚仍舊在不緊不慢的念著講義,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些昏昏欲睡的學生:

“……在古典神秘主義哲學中,‘愛’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她集合了心靈、魔法以及物質的概念……”

“……俄耳普斯的妻子歐律狄斯被蛇咬死後,俄耳普斯來到地獄,試圖用他的魔法來將他的妻子帶回。這和埃及神話中伊西斯拯救歐西裡斯的故事相似,都採用了失去至愛後去努力尋找和拯救……”

“……比較近的例子,我們還可以從羅琳女士的紀實類傳記《哈利波特》中窺伺到一些端倪……母親用‘愛’施展了一個強大而古老的魔法,簡單、卻非常有效的阻止了殺戮咒。而相反,失去‘愛’的能力,一位強大的黑魔法師,最終被一個剛剛達到註冊巫師水平的年輕巫師所擊敗……”

“當然,這裡舉這些例子,並不是讓你們放棄手中更精煉與準確的魔法理論,去追求古代那些模糊、含蓄的魔法觀點。相反,在這裡我需要格外強調一個概念,透過古典神秘主義哲學指導下誕生的魔法,大多基於經驗與實踐,如果我們仔細推敲,就會發現大量違反常理的悖論,而那些悖論會成為阻止魔法理論進步無法逾越的高山。”

“但在現代維度派理論之外,我們同樣不應該放棄傳統的智慧……就像‘愛’所創造的魔法,永遠不會過時、永遠年輕而強大。”

“言歸正傳。”

“希臘的神秘主義對西方白魔法的哲學理論誕生起著重要影響。其中首批受影響的魔法師群體就是來自於畢達格拉斯所創辦的教導神秘主義哲學的學校……”

鄭清手中的羽毛筆毫不費力的寫下‘畢達哥拉斯’的名字,筆尖沒有一絲顫動。現在的他已經不像最初來到第一大學時,在魔法界看到熟悉名字後的驚喜與慌亂。他已經能夠熟練的區分現實與魔法之間的差異了。

當他的筆記本擠滿了許多熟悉的歷史人物名字之後,這堂課也已經接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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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收起講義,開始最後的例行詢問:“今天主要內容就講到這裡,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

一個出乎鄭清意料的人舉起了手。

“教授,今年的春狩還進行嗎?”張季信舉起手,大聲問道。

這個問題與課程毫無關系,卻非常有效的吸引了所有學生的注意力。課堂上傳來一陣起鬨般的輕笑聲。

老姚揚起眉毛,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唔……目前來看,學校已經取消了今年春狩的一系列安排。如果有新的通知,我會讓唐頓通知你們的。”

臺下的年輕巫師們一片唉聲嘆氣。一些人是在可惜沒有辦法參加春狩,但更多人只是附和著現場的氣氛,裝作在嘆氣罷了。

所以說,人類天然就是一種善於偽裝自己的生物。

“這會讓我們喪失很多經驗的,教授。”張季信有些不滿的叫道。

老姚似乎絲毫沒有在意紅臉膛男巫的問題與自己的課程毫無關系,咬著菸斗,臉上笑眯眯的,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教育道:“經驗就好像烏龜殼一樣,在保護自己的同時,也為自己加上了沉重的負擔。太多的經驗對你們並不是好事。”

“年輕的巫師,身上的殼還很輕軟,能夠肆意伸展自己的身體。我希望你們在大學的四年,能夠突破那層軟軟的外殼,放飛自己的夢想!”

“不要總是侷限與這片小小的世界。”

“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