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狐疑的打量了一眼表弟。
也不知道方才那麼番話他聽進去了沒有。
反正自己是指條明路給他了,不想走自己也沒辦法。
錢是不能借的,他現在也很缺錢。
“那行吧,你回頭幫合作社攬地吧,最好一片一片的攬,從挨著小馬棚子和南屯那幾片地的攬,連成片好經管,回頭攬一垧地我給你一百塊錢獎金。”他說道。
想讓人積極的幹活,沒有獎金怎麼能成。
陳小剛臉色一喜,“不用,咱哥倆誰跟誰,跟自己家人幹活,哪有要錢的。”
王彪笑道:“一碼歸一碼。”
小剛不愧是老農機手了,看著王彪收了三四回地,自己上手後,開了兩回地,就非常熟悉順手了。
看著臨近中午了。
王彪說道:“你就開吧,多注意安全,秦瞅著點,我回去給你們取飯去。”
“放心吧,你老弟我幹啥活每樣?”小剛說著掏出二手別克的車鑰匙遞給王彪。
王彪拿過鑰匙笑道:“這話說的沒毛病,你二姨夫總誇你幹活有樣。”
開車回到磚廠後,將車停到食堂門口,跟老姑打了聲招呼後,他便直接了大坑,進了廠區,此可的大坑早已模樣大變。
一排排一棟棟東西向的牛舍羊舍,矗立在超平的磚廠舊址之上,南邊的坑岸上,一棟養豬的豬樓坐落在南坑岸的地上。
下邊是紅磚和水泥打的護坡,再往外擴是剛建好的紅磚院牆。
等明年後年,手裡有錢了,他要把坑南岸上的所有地皮都買下來,在建豬舍,養高品質的黑豬。
這種外國來的白豬,生長周期短,長的快,瘦肉多,但是也有個缺點,就是肉質口感香味都一般,比不上國產的黑豬,只要是黑豬,出的肉就比白的好吃。
這一點,是個養豬殺年豬的農村人就知道。
坑下,在幾棟豬舍羊舍的南邊,是四棟大草庫、兩個五萬噸的糧庫和兩座中型的烘乾塔。
這玩意是大型養殖場的必備。
這麼多牛羊豬每天吃的苞米都是以萬斤為單位的。
沒有自己的大型糧庫,那是不行的。
羊舍東邊,是四塊寬三十米長五十米的青儲地坪,不過這個地坪可不怎麼平。
是做過特殊化處理的,四周低,中間高,這樣做是為了排水,免得雨雪把草料給泡壞了。
每塊青儲池兩邊都有排水槽,一直延伸到北邊的一個一百平米的蓄水池,像這樣的蓄水池,在西邊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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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廠是個大坑,下大雨的話就會澇。
有了這個既可以避免水澇,還能把水收集起來,沖洗圈舍用,這樣能節省不少地下水。
一舉多得。
再東邊是一座大型車庫。旁邊十幾二十幾米外是一座加工廠,專門粉碎玉米的。
雖然建築很多,但是相遇於近十五萬平的磚廠舊址來說,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空地,這些地方,等以後效益起來,有錢了,他計劃在建上幾棟牛舍羊舍。
王彪來到第一排牛舍前,摸著鐵護欄往前走,現在護欄也圍上了,圈舍前邊給牛活動的曬太陽的場地也鋪上了沙土。
左右的牛舍羊舍前後都有這麼一片活動場地。
這樣的設計靈感是他看國外農場影片得到的。
想要牛羊健康,出的肉品質好,不運動曬太陽哪行,回頭他還會在安裝個幾個大喇叭,也放著什麼莫扎特啊貝多芬啊、理查德什麼的鋼琴曲啥的給牛羊聽。
看了一圈,他找到了王洪坤。
“大叔,這修完牆後,還能剩下多少磚水泥石頭啥的?”
王洪坤遙望了一下磚垛、水泥垛啥的,道:“估計能剩個七八萬吧,水泥不好說,得幹完後才能知道,不過估計最少能剩二十噸,你要幹哈啊?”
王彪道:“我打算修個冷庫,只是打算,具體明年再說。”
“嗷。”
“對了大叔,回頭你還有活沒有?沒活你在這邊受幾天累,幫我盯著點來按窗門的,我爸媽小妹他們對這方面都不懂,讓他們盯著我不放心。”王彪道。
王洪坤笑道:“行,你信得著你大叔就行,這邊你就交給我吧。”
“那有啥信不著的,哎,大叔,東邊這塊的地坪和道啥的啥時候能上重車?”
“上重車?”
“嗯,就我家那拉糧的車。”
“那老家夥可重,現在天氣涼了,養護期過的慢,等十月底吧,那時候上多大車都沒事了,”王洪坤道。
現在他可是春風得意。
今年就這幾個月,他在王彪這賺了二十多萬,這比他過去五年賺的還多。
可得維護好這個大侄子,以後再有什麼活,那就還是他的。
晚上。
主臥。
王彪半躺在床頭上用手機寫著小說,沈娜洗漱完,貼著面膜躺倒王彪的大腿上。
“今天去場區裡看了嗎?“
”看了,就差三百多米院牆沒修完了,裝置啥的就差兩個羊舍和豬舍了。”
“那磚頭水泥什麼的剩的多嗎?”
“挺多的,呵呵,你今天怎麼關心上這個事了啊?”王彪好奇的道。
沈娜說道:“有用唄,回頭把磚水泥什麼的拉老舅家去。”沈娜道。
王彪有點蒙,“拉老舅家幹啥去?”
“老舅家院牆太破了,正好讓大叔帶工人給老舅修了,剩下的磚水泥啥的明年給老舅蓋房子,那房子太老舊了,姥姥都八十多,是該好好享享福了。”
王彪瞪大著眼睛,詫異的看著沈娜,簡直不敢相信。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王彪俯首扣著沈娜兩個耳朵,嘖嘖的說道:“天啊,地啊,我上輩子得做了多少善事,這輩子才討到了你這麼一個美貌無比,賢良淑德的好媳婦。”
沈娜抿嘴一笑,“別就刷嘴,哎,本宮的腿和腳好酸啊。”
呦呵,點我呢。
“那女王陛下還不把你的玉足放在小的大腿上,讓小的好好給你揉揉,鬆鬆筋骨。”
“好吧,那本宮就給你一個展示孝心的機會,要大點勁兒哦,本宮吃勁兒。”沈娜俏皮的話音中透露著絲絲的倦怠。
王彪拍了沈娜踩的發紅的腳底板,罵道:“臭屁的,還孝心?瞎用詞,這說出去多讓人笑話,一個非著名的大作家的媳婦居然是個文盲。”
“哎?說你呢,裝睡呢?睡吧,哼,一會偷偷吃了你,讓你夢裡失身。“
王彪嘴上說著,手上卻給沈娜認真的搓揉著腳丫。
還不到兩分鍾,躺在那裡的沈娜居然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顯然是真的睡熟了。
王彪小心翼翼、緩著氣扭身扯過蠶絲被給沈娜蓋上。
隨後心疼著的繼續揉腳。
這一段時間,沈娜可真是吃了大累了,這要是被北京的爸媽知道,非得生氣不可。
千嬌百寵的女兒在家都沒做過家務,卻跑他這窮鄉僻壤,沒黑沒夜的開車幹農活,回來還要做賬。
王彪柔和的抬起沈娜的左腳,俯身親吻了一下:“老婆,我愛你!”
......
十月7號.
一千垧地的黃儲終於全部收割完畢。
這些日子,每天都有十幾輛裝滿草捆的大掛車從紅旗村開出,每天又會有一輛輛空車開進來。
王彪吃完飯,半躺在沙發上,拿著手機一邊寫著稿子,一邊等待著小剛和李超兩個人。
等他們來了,好讓小剛開車拉他和李超去哈爾濱農墾集團去買收割機。
沈娜獨坐在桌上吃飯,最近她很能吃,還容易餓,吃什麼很有胃口。
她咬了一口大蔥,吃了口孜然肉片,又咬了一口發面餅,吃的很是香甜,讓人看著都香。
老太爺坐在離餐桌不遠的沙發上看著她。
沈娜越能吃,他越高興。
能吃好,能吃能生大胖小子。
沈娜已經習慣了老太爺的觀看,老太爺的觀看,一點都不影響她的飯量,自己的太爺爺,吃再多也不丟人。
這時候,王彪硬著頭皮道:“領導,我攤牌了。”
“攤牌?”沈娜審視的看著王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領導,我想在買一臺16行的約翰迪爾收割機,出去收苞米去。”
“收苞米?什麼意思?”
王彪心虛的小聲道:“我這幾天算了一下,咱們家那三十多垧地的苞米回頭根本都不夠喂,如果這次弄回兩千只架子牛,兩千只羊羔,不算豬的,這三十多垧地七八十萬斤的苞米,根本不夠喂幾個月的。”
“啪!”
沈娜一摔筷子:“你說啥?那,那你之前把那其十多垧地的苞米都打黃儲幹什麼,你不是說咱們家夠用嗎?”
“你別生氣嘛,我,我當初算出了,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問題,可是答應了那邊,豪格還在這,我要是不收,那不是說謊話忽悠人家呢嗎?再說,咱可以收別人家的啊,到時候吃不了的話,可以賣啊,沒準還能賣高價呢,你看今年夏天的時候,苞米都快長到一塊四了。”
他正說著呢,後腦勺忽然傳來一身悶響。
老太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站在王彪身後,照著他後脖頸子就是一巴掌。
“你氣小娜幹哈?我看你再惹虎你媳婦的,看我不抽你。”
王彪有些懵逼的看著太爺爺,完全不知道老寶貝為啥生氣,又為啥打他?
就因為沈娜摔一下筷子?
沈娜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太爺爺,您打的真好,還是您最心疼我,揍他,這小子最近一點都不聽話,總惹虎我。”
“啥?”老太爺一聽,揚手又要抽。
王彪急忙叫屈:“太爺爺我你親重孫子啊,現在老王家可就是我一個四代單傳的獨苗啊,你打我?你,你還想不想要玄孫了?信不信我出家去?”
“你個小王八犢子,你敢,狗腿給你敲折嘍。”老太爺嘴上這麼說,但是卻放下了手,往後背一背,出去了。
雖然老了,有些糊塗了,但還不太太糊塗。
這玄孫還真得靠著這大重孫子才能抱上。
笑了一陣後,沈娜皺眉道:“那也不能買啊,那一臺收割機那可好幾百萬呢?咱們家賬上可沒那麼多閒錢了,你不買牛苗豬苗羊苗了啊?”
“買啊這不是他們賠償咱們家二百一十萬呢嗎,買一輛約翰迪爾16行收割機夠了,”
沈娜蹬著王彪說道:“不怪媽說你,不能讓你兜裡有錢,不然你肯定就會研究著怎麼把錢花出去。”
王彪涎著臉嘿嘿一笑:“那買了?”
“買個屁,不行,不能買,就九百多垧地,咱家那個克拉斯幹兩週就能幹完了,回頭你買一輛新的回來擺庫裡供著啊?不用這個收,咋的,糧食還收不上來了?”沈娜帶著火氣道。
王彪詫異瞪大兩個眼睛看著沈娜,結婚到現在沈娜還是第一次因為買農機的事跟他發貨,說話這麼強勢。
這大寶貝是怎麼了?
沒休息好?
火氣這麼大?
他正心裡琢磨呢,就聽老太爺橫虎似聲音從窗外傳來,“你個小王八羔子我剛才跟你說啥了,還惹虎他,我揍你我。”
沈娜一聽樂了,衝著窗外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還是太爺爺好,太爺爺他要是敢買回來,你就把他腿打斷他,叫他不聽話。”
“霧草,我是你丈夫啊,不用這麼狠吧?”
看著老太爺又本屋裡走來,王彪急忙喊道:“我沒惹她太爺爺,你別聽她的,她是騙你呢,就是想讓你打我。”
“真的?”
“真的,對了太爺爺,我看那個大黑山羊好像流羊水了,好像要生了,你不去看看?”
“啊?是嗎?”老太太急匆匆的向著東邊的羊圈走去。
屋內。
沈娜一歪脖子,對王彪說道:“狠?哼,誰叫你不聽話的。”
王彪眼珠一轉,笑道:“聽老婆的,那就不買,那賣個顆粒機行不?”
“顆粒機又是什麼東西?”沈娜狐疑的看著王彪。
雖然不知道是啥,但是,就她感覺,這什麼顆粒機的一定不便宜。
王彪往沈娜身邊湊了湊,“就是把田地裡的碎秸稈,擠壓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像小木棍一樣密實的東西,這玩意能燒火,熱量還挺高的,可以替代煤,能賣錢的。”
“燒柴火不比這個好嗎?誰傻呀,花錢買這個。“沈娜道。
她可不是去年那個農村小白妞了,對老農民的一些事,她知道的越來越多了。
“那柴火能燒爐子嗎?咱們這個制出來的秸稈顆粒,可以放在驢子了燒的,熱量堪比燃煤,不愁賣的,比賣草捆出錢多。”
“那能賣多少錢一噸?”沈娜有些意動了。
現在磚廠裡就剩下王洪坤帶著一夥人修建剩下三百多米的院牆了,武躍廣公司的工人們在已經撤走了。
再有個幾天,院牆修完後,養殖場的土木工程就全部竣工了。
剩下的就是路燈、廠門、監控等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