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琉璃十分得意，“父親，還用得著請大夫嗎？師妹這不是看的很好嗎，就讓師妹給何姨娘看看吧，一家人，何必客氣。”
嶽正愷看了她一眼，也沒反對，“芷凝，你給何心慈看看吧，芷柔，你也給我安生點，別再惹事！”
說完怒氣衝衝離去，對昏倒在地的何氏，居然不多看一眼。
“父親！”嶽芷柔叫了一聲，看出父親的絕情，有些發呆。
水琉璃向前走了兩步，一派輕鬆，“師妹，何姨娘就交給你了，你醫術那麼高明，又有丹藥，一定能救她。三妹，你叫父親沒用，父親又不會醫術，還是指望師妹吧。”
嶽芷柔狠狠瞪著她。
“瞪也沒用，誰叫你沒本事，”水琉璃姿態萬千地拂了一下頭髮，巧笑嫣然，“你和何姨娘在父親眼裡，早已經是爛菜葉，父親恨不能把你們甩到大街上去，是我為你們求情，父親才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還異想天開，想要壓在我頭上，你們有那本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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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
“三妹——”嶽芷凝叫，可嶽芷柔正跟水琉璃瞪眼，沒聽見。
“還要罵？”水琉璃一屈手指，“非要我把你的脖子擰下來？”
嶽芷柔臉憋的通紅，脖子上的傷口又劇烈疼起來，眼裡也露出恐懼。
比起大姐，這賤人更狠更卑鄙，大姐會對付她們，是要報復，而這賤人則完全是為自己在嶽府當家做主，掃清障礙。
“好了，你們慢慢治何姨娘吧，父親就快成親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奉陪了。”水琉璃飄然離去。
嶽芷柔恨恨罵了兩句，這才回過頭，“大姐，我母親怎麼樣？你一定能救她對不對？”
嶽芷凝沉著臉，“凶多吉少。”
何氏內出血太嚴重，醫療系統內缺血，無法進行急救，她也無可奈何。
“什麼？！”嶽芷柔大驚失色，“怎麼會！母親只是被踢了幾腳，她、她不會有事的！大姐，你不要咒我母親！”
“我咒她有什麼好處？”嶽芷凝冷冷道，“剛才水琉璃用境力震傷了何姨娘，父親那幾腳，又踢斷她的脅骨，斷骨插進內臟，造成大出血，神仙難救！”
“不可能，不可能！”嶽芷柔臉無人色，“母親不會有事，不會……大姐，你、你不是有很多丹藥嗎，快，快給母親吃一顆，母親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正在給何姨娘急救，”嶽芷凝也只是儘量將插進何氏內臟的斷骨扶正，其餘真的沒辦法，“你快去瀟瀟院，讓芷婷把我的藥箱拿來，何姨娘現在不能動，快點！”
剛才她就想說了，可嶽芷柔只顧著跟水琉璃慪氣，根本沒聽見。
“哦，哦！”嶽芷柔急急爬起來，跑了出去。
嶽芷婷來的很快，看到奄奄一息的何氏，也吃了一驚，“大姐，發生什麼事了？這……”
剛才嶽芷柔只說何氏快不行了，需要丹藥，其他的，她並不清楚，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內臟大出血，恐怕不行了，盡人事吧。”嶽芷凝開啟藥箱，翻翻找找，拿出一顆“七命百草丹”，給何氏服下。-
這丹藥裡倒是還有比“七命百草丹”好的藥，可何氏現在狀況，根本就招架不住那麼猛烈的藥性，只會死的更快。
嶽芷柔這個時候才氣喘吁吁地跑來，“怎、怎麼樣，母親她沒、沒事了吧？”
但見何氏服了“七命百草丹”後，也沒有什麼變化，臉色迅速灰敗下去，氣息也越來越弱。
“不行了，內臟傷的太嚴重，出血太多，止不住。三妹，節哀吧。”嶽芷凝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何氏在她幼年時，就用那樣惡毒的法子害她，後來更是百般算計她，何氏死了，她不用親自動手就報了仇，應該很高興。
可她卻半點也笑不出來，有的時候，人命真的太脆弱，太不值錢了，父親跟何氏這麼多年的夫妻，卻可以親手殺了她，又不多看一眼，在他眼裡，難道真的只有大哥的前途嗎？
甚至為了大哥的前途，他可以親手葬送大哥生母的性命？
這扭曲的心理和人性，真是可怕，現在她無比慶幸，自己不是嶽正愷的親生女兒，否則，有這樣的父親，是她的恥辱。
“不！”嶽芷柔嘶聲大叫，“不可能，絕不可能！母親不會死，你、你別胡說！這不是還有丹藥嗎，再給母親吃一顆，給她吃，吃！”
說著話，她跪坐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丹藥就往何氏嘴裡塞。
嶽芷婷皺眉，“三妹，你……”
“讓她喂吧，”嶽芷凝把嶽芷婷拉開，“不然她會以為我自私，連顆丹藥都捨不得。”
這箱子裡都是些低階和高階丹藥，她現在煉起來根本不成問題，吃多少也無所謂。
關鍵是，何氏已經不行了，就算把這些丹藥全吃了，也救不回她一條命。
嶽芷柔抬頭看了她一眼，大概非常意外，她會這樣大方，但這時候，她也顧不上多說，一個勁兒往何氏嘴裡塞丹藥。
何氏已經咽了氣，不可能自己咽，嘴裡被塞了三顆丹藥後，兩腮鼓起，嘴巴被撐開，看著格外詭異。
“母親，快吃了，吃了就好了，快吃，吃！”嶽芷柔用力捂她的嘴，哇哇大哭，“母親，快吃，吃啊，吃啊！”
嶽芷婷嘆了口氣，“三妹，節哀吧，何姨娘去了。”
嶽芷柔彷彿被當頭打了一棍，猛地抬頭看她，然後，一下就暈了過去。
“三妹！”嶽芷婷扶起她看了看，無奈道，“暈了。”
何氏的死，她固然不會感到多麼悲傷，但心情卻是格外沉重，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嶽芷凝冷笑，“殺了何姨娘，父親這下更可以安心娶正妻了。”
“啥玩意兒？”嶽芷婷吃驚不小，大姐這話，信息量太大，“父親殺人？娶正妻？”
嶽芷凝沒答，讓下人過來，把何氏抬回去，把嶽芷柔背回去，再去把這事兒告訴父親一聲。
何氏只是平妻，死了也不用去她孃家發喪，可總得讓父親知道，把她好好下葬，嶽明博和嶽芷柔兄妹倆，還要為她披麻戴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