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一定要替犬子做主啊！”海陵王跪在大殿，連聲叫冤，“臣就一個兒子，卻被打成這樣，還……還有可能會無後，兇手如此慘絕人寰，皇上不可饒恕啊！”
一旁的地上放著個擔架，夜文賦就躺在上面，渾身纏著繃帶木板，固定斷骨處，疼的哼哼唧唧，渾身哆嗦，若不是知道內情，看到他這樣子，還真能覺得他很可憐。
海陵王也真是有招，居然待夜文賦修養了這些天，勉強能行動了，直接把兒子給弄了來。
估計是想讓皇上看到夜文賦這慘樣，就會站在他這一邊。
可他卻不想想，就憑夜文賦的這些所做所為，就算再慘，特麼的也是自找的。
夜逸雲和釋芷凝站在一邊，安然看著他演。
他兩個是當時事件的直接參與者，海陵王既然終於來告狀了，做為當事人，他倆不出場怎麼行。
皇上早已聽夜逸雲說了一切，因看到這父子倆的樣子，不但不同情憤怒，反而十分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皇叔請起來說話。”
“謝皇上。”海陵王起身，迅速看了皇上一眼，見他表情淡淡的，一點沒有要為自己和兒子主持公道的打算，心中登時就怒了起來。
早就知道皇上極信任倚重蒼王，蒼王又是站在淮安侯一邊的，可能不會替自己兒子做主。
不過這又怎樣，反正他有免死金牌，一會就給皇上施壓，讓皇上下旨誅淮安侯滿門，為兒子報仇。
“皇上，你定要為犬子做主啊！”海陵王又叫一聲，“淮安侯通敵叛國，犬子帶兵前往捉拿，不料竟被傷成這樣，犬子忠心為國，天地可鑑啊！”
一旁的夜逸雲，面色無變。
要說到顛倒黑白的本事，海陵王不輸任何人。
“皇叔何來此一說？”皇上不急不徐地道，“淮安侯這麼多年安分守己，從未做過錯事，何況他手上並無兵權，如今大劫剛過，幻境大陸無戰事，他怎可能通敵叛國？”
宇文高將脊背又挺直了些。
海陵王本來就是在誣衊他，他又沒做過，怕什麼。
“皇上，此事千真萬確！”彷彿早料到皇上會這麼說，故海陵王一點慌亂的樣子都沒有，反而振振有辭，“淮安侯的確是通敵叛國，人證物證俱在，請皇上詳加審問。”
釋芷凝微笑道，“所以王爺這些天沒來京城，是忙著偽造淮安侯通敵叛國的人證物證呢，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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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高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海陵王惱羞成怒，“蒼王妃怎能如此誣衊本王？這是在太極殿，不是在蒼王府，皇上面前，休得胡言！”
這女人居然這樣聰明，一下就猜到了？
不錯，這些天他的確忙著讓人造證據呢，因他知道，如果不造出些證據，證明淮安侯通敵叛國，自己兒子被打成這樣，就是活該，甚至皇上問兒子私自出兵之罪，他有免死金牌也沒用。
他讓人做這些事，當然是很隱秘的，結果卻被釋芷凝當笑話給說了出來，他能不氣嗎？
釋芷凝乖巧地對他露出個笑容，“知道了。”
然後就閉了嘴。
海陵王被結結實實，閃了一下。
蒼王妃是這種善罷甘休的人嗎？
怎麼不跟他吵啊，越吵，才越顯得他沉穩大度，問心無愧不是？
“父王，疼……”夜文賦疼的直想滿地打滾。
身上不知道有多少根骨頭斷了，還被傷了那處，他這些天有如在地獄，就沒睡過一個時辰以上的好覺，快要瘋了。
而這一切，都是釋芷凝加諸於他的，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文賦，不用怕，皇上會替你討回公道，”海陵王故意大聲道，“我們海陵王府受太上皇恩惠，豈會受小人誣陷。”
皇上聽這話，臉色就不好了。
免死金牌是太上皇賜的，可那是為了感念老海陵王的功勞，可不是給他的後世子孫，耀武揚威用的，“皇叔既然說有淮安侯通敵叛國的罪證，那就呈上來吧。”
“是。”海陵王立刻將一些文書之類的東西交給內侍，接著道，“還有人證，就在殿外侯著。”
“宣。”
“遵旨。”
皇上先將這些文書接過，慢慢翻看。
淮安侯一派坦蕩蕩，毫不擔心。
“宇文高，你真沉得住氣，”海陵王看他這樣就來氣，冷笑道，“證據就在皇上手裡，看你如何抵賴！”
宇文高冷冷道，“臣不會抵賴，臣沒有做過的事，何必抵賴。”
“哼哼，希望待會兒，你也這麼說。”海陵王嘲諷地道。
這些證據有一大半是他親自造出來的，絕對可以以假亂真，稍候再添油加醋說一番，定要將淮安侯上下，斬盡殺絕，以消他心頭之恨！
皇上看了一會，眉越擰越緊，到後來，已是滿臉怒色。
海陵王暗暗高興，皇上生氣了！
這就是說，皇上相信淮安侯通敵叛國了？
太好了！
釋芷凝頗有興致地看著皇上的臉色，唉喲，侄兒真生氣了啊，海陵王做的這些證據，難道就這麼逼真？
不大會兒，所謂的人證，兩名家丁打扮的人被帶了上來，跪倒行禮，“草民參、參見皇上。”
兩人都十分年輕，二十來歲，明顯是第一次見君王，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宇文高瞬間就變了臉色。
這兩人是兄弟倆，是宇文家的家生子，哥哥陶成，弟弟陶名，一直都是負責打掃整理他的書房的，怎麼會到了這裡？
他們就是海陵王找來的人證？
釋芷凝小聲問，“侯爺，他們……”
“臣府上的下人。”宇文高低聲道。
“淮安侯，你對這兩人，相當熟悉吧？”海陵王終於看到淮安侯變臉，別提有多痛快了，“這次的事，也是多虧了他們大義滅親——”
“王爺，你用詞不當吧，”釋芷凝就看不得他嘚瑟，懟回去，“這兩個是侯府的下人，就算做了什麼事，也不是大義滅親，而是賣主求榮。”
這還用說嗎，一看就是這兩人被海陵王收買，來當指證淮安侯的證人，這法子尼瑪也著實老套了。
不過，在有的時候，越是老套爛俗的法子，反而越容易見效，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