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是臭氣彈，千萬不要是臭氣彈，千萬不要是臭氣彈......”
重要的事情念三遍。
李想扣動扳機前心中反覆唸叨著。
五種魔能子彈中，臭氣彈是最沒用的，他甚至懷疑創造者是故意噁心使用者才加入了這種特殊子彈。
“噗。”
聽到一個如同放屁般的巨響後，李想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白蛇X的彈匣中少了一發魔能子彈，隨後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從他和燕葵之間瀰漫了開來。
如何描述臭氣彈的味道？
人類的臭屁可以讓一間小屋子瀰漫數分鍾的臭味不消散，而臭氣彈的威力大概是這種極限臭屁的一百倍！
一瞬間的嗅覺衝擊讓李想差點吐出來。
關鍵是他還近身攻擊了燕葵，白蛇X就抵在他的背後，兩人距離極近，如果是一發爆能彈，那燕葵非死即傷。
可偏偏就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臭氣彈！
運氣這東西，果然妙不可言。
“呃......嘔！”被燕葵拎在手上的暮也陷入了臭氣彈的攻擊範圍內。
百倍臭屁般的惡臭擴散開，讓燕葵從膽戰心驚中變作了無限憤怒。
那個偷襲的傢伙，近距離靠近自己，居然就放了個巨臭無比的屁？
“噗噗——”
臭氣彈三連發！
三個人都快瘋了！
李想猛地拉開距離，看著燕葵臉色變得醬紫，乾咳不止。
就算是3級魔術師，也沒有能夠抵禦這種臭氣攻擊的辦法，況且他也沒料到李想不僅沒有收手，居然又接連放了兩個臭屁。
燕葵無法想象，究竟是吃了什麼東西，才能夠放出這種味道的屁來。
最慘的莫過於他手裡的暮，血族美少女花容失色，就快翻白眼暈死過去了。
她那麼大，還從未被人這樣“攻擊”過......
瀰漫開的惡臭讓周圍其他五名魔術師神情劇變，一個個捂住口鼻閃退到一邊。
人類的本能驅使著他們遠離這股臭味。
李想憋氣，心裡想笑又笑不出，這是多麼驚人的機率？一連三發臭氣彈，差點就讓他背過氣。
還剩下兩發子彈，他再也不敢輕易嘗試，先拉開距離緩一緩。
不過雞肋無比的臭氣彈一連三發反而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它們打亂了魔術師們的防禦陣型，也讓燕葵一陣懵逼。
李想調整了姿勢，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在遠處又開了一槍。
大概是之前三發臭氣彈讓燕葵幾人下意識忽視了李想的攻擊性，剛聽到槍響，幾人第一個動作居然是捂鼻子。
也就是因為這一剎那的猶豫，等到心頭躥上空前的危機感時，燕葵已經來不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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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拎著暮，另一只手抄起戰斧，然而還沒做出格擋動作，那一發裹挾著恐怖威能的子彈就呼嘯而來。
速度極快，無法躲閃。
轟隆！
爆裂的火光如同流星般炸裂，一道烈紅色的光柱從燕葵的腳底躥起。
劇烈的刺痛感讓燕葵的手沒了力氣，被抓得死死的暮眼疾手快，看準了機會一躍而下，以極快的速度脫離了他的掌控，就在她前腳剛衝出去不久，後腳，燕葵方向便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巨響。
一圈圈的魔法粒子波紋盪漾開，在短瞬間的停頓後，轟鳴聲充斥了所有人的耳朵。
爆能彈！
五種子彈裡最強力的特殊魔能子彈。
提升至少一百倍威力，相當於一次性在燕葵身上傾瀉了將近五六十發血族大名的源質氣柱。
血族大名十二連發就能輕易破開1級魔術師的防禦，五六十發，足以擊殺任何3級魔術師之下的魔術使用者。
李想對槍械的精準操縱和使用讓娜娑蘿大開眼界。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把槍玩的那麼溜的人類，他混跡在紫霧裡，一邊用血族大名吸引其他五名魔術師的注意力，同時用白蛇X攻擊了燕葵。
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彷彿在暗處有一個移動軍火庫，瘋狂攻擊著他們，讓那些魔術師誤以為招惹上了一大隊人馬，而實際上卻只有李想一人。
燕葵嘶吼著滾到一邊，肌肉暴起的身體上黑乎乎一片，血和肉混合在一起，有些地方還露出了白色的骨頭。
就算是他，也扛不住這一發爆能彈的威力。
李想可沒有收手，他飛速閃到暮退卻的方向，白蛇X又發出幾發帶有粉碎彈頭效果的子彈。
眼睛裡全是血水的燕葵揮舞著戰斧，試圖抵擋新一波攻擊，但視力受損的他根本看不清子彈過來的方向，子彈轟入身體，粉碎彈頭效果觸發，輕易瓦解了他身體肌肉的機能，又是一股撕裂般的劇痛。
李想完美運用了自己的優勢，要不是三發臭氣彈，燕葵怕是現在都倒在地上了。
如果不是他在和鮮血融合怪以及暮戰鬥時先耗盡了魔術，李想倒也沒有那麼容易擊潰他，可惜沒有如果。
戰場就是這樣，不是每一次戰鬥是會等到你狀態最佳時才開始。
每個人都要時刻準備好狀態極差時的戰鬥。
並且生命中絕大部分的戰鬥都可能是在比較差的狀態下開始的。
這是極夜訓練營裡的一堂重要課程——“如何在較差狀態殿下戰鬥”。
顯然，燕葵這方面的研究極少，他大概是習慣了自己碾壓敵人的局面，劣勢局下，燕葵的戰鬥經驗明顯不足。
李想瞄準了他的四肢關節以及雙目攻擊，不求擊殺他，但絕對要把他的視力和行動力給廢除。
此刻的燕葵雖然沒有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但是四肢關節受損，眼睛一片模糊，只能如同野獸般嘶吼咆哮，胡亂揮舞手裡的戰斧，根本找不到李想的方位。
突然襲擊的敵人讓剛放下心的眾人又再度緊張了起來，幾次攻擊就讓燕葵發狂，他們根本不敢小覷這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紛紛警惕起來，反而忘記了逃逸的暮。
李想從不遠處觀察燕葵，這傢伙渾身是血，可惜依舊精力充沛，體質上的差距讓他沒法真正透過近戰殺死燕葵，如果正面對抗，不出幾回合，自己就要落敗。
他依仗的魔能彈匣只剩下一發子彈，粉碎彈頭效果雖好，但根本不足以給予燕葵致命傷，思慮片刻，李想果斷放棄了在這裡殺死燕葵的誘人念頭，轉而去追逐暮。
暮死裡逃生，顧不上衣服，就這麼赤腳在地上狂奔，再晚一會兒，等那些人類強者意識到，她就逃不走了。
右眼還在火辣辣地燒著，視力恢復的差不多了，但那位先賢的殘魂在腦袋裡驅之不散，很影響她的思考和判斷。
沒跑出幾步，暮便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還有一股熟悉的狼人味。
難道剛才出手救自己的是狼人？
不可能。
她果斷否決了這個天真的想法，就算血族和狼人族來自同一個世界，但也不會互幫互助。
反而看到對方落難，說不定會順手落井下石一把。
可這股狼人的氣息不會有錯，還是很少見的影狼。
暮抽動鼻子，更可怕的還是另一股若有似無的氣息，他彷彿就環繞在自己身側，如同死神般籠罩在她的頭頂。
那股氣息就和那些邪神們一樣，恐怖，讓人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末日預言裡清晰地點出，來自異世界的邪神會毀滅他們的家園，所有狼人族和血族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前往任何有機緣的地方，希望能讓族人變強，躲過這次災難。
否則以暮的身份，危險性的試煉根本輪不到她，她只要安心在族中修煉，最後接受王的洗禮，就能成長為最強的血族，完全不必冒著危險去找機緣。
除非是那種可以突破血祖級別桎梏的機緣，但那種太少太少，危險也太大。
目前的血族承擔不起一名血祖級後裔的損失。
但末日預言臨近，她沒有任何選擇，便帶著一群近衛來到了這裡。
好不容易找到這顆眼珠，無論如何都要帶回去，活著回去，為此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那股氣息又近了一些。
這次暮清楚感知到，對方就在身側，她頓住腳步，一挺胸脯，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身材暴露在空氣裡，誘人無比。
“閣下，為什麼不現身一見？”暮確定對方就是從燕葵手裡救下她的人，但不知道是和燕葵有仇，還是真的是來救她的。
暮自認血族在這裡還沒有什麼影響力，能讓一些強者來冒著危險，與人類強者起衝突，只為了救她。
當然，她不介意對方有所圖，只要自己能支付的代價，都無所謂。
沒有答覆。
從紫霧裡率先出來的是一雙幽綠色的眼瞳。
娜娑蘿悠然走出。
看到狼人，暮的心底一沉，娜娑蘿的名氣也很大，作為影狼一族有數的王女，她更偏向於人類的外貌在影狼族很不吃香，但卻意外深受人類的喜歡。
狼人族也得到了末日預言，當初家族裡就猜測他們會派遣娜娑蘿出來，畢竟比起血族，她的人類血脈更容易博取人類強者好感，或者是像現在這樣——被人圈養成奴隸。
“嗯？冷傲的狼人也會甘願成為人類的奴僕麼？”暮不忘諷刺眼前的狼人少女，在她們的一貫認知中，成為他人的奴隸是最屈辱的事情。
意味著身心以及靈魂都屈服於那位主人。
即便日後迴歸族內，也不會受到任何尊重，族中的雄性更是不願意接觸這樣做過女奴的同族人。
更何況娜娑蘿還是一名王女，是給王室蒙羞了。
她脖子上戴著鐵鏈，手腳上也被鎖住，表情卻很怡然，似乎並不在意。
“那又如何？我心悅誠服。”娜娑蘿知道李想就在附近，他從跟著暮時開始就一直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事情，所以一直沒動手，但氣息從未遠離。
娜娑蘿比大部分人都清楚李想的實力，根本不敢有所抵抗。
“呵。”暮挺翹雪白的胸脯微挺，不屑地看著這名和自己齊名的狼人少女，但還沒神氣幾分鐘，紫霧裡便丟擲了一副嶄新的鎖鏈鐐銬。
“和她一樣戴起來，不用五十步笑百步，這是你的份。”
紫霧裡少年的聲音陰沉卻極度有力。
暮臉色猛地一變，那股氣息忽然穩定下來，但她卻完全感知不到對方的蹤跡。
“高傲的血族是......”暮還沒說完，那股駭人的殺氣便籠罩了過來，讓她不得不住嘴。
“我不喜歡多說第二遍，我救了你，你的命便是我的。”李想從紫霧裡走出，他年輕的臉頰讓暮微微一怔。
“人類強者？”暮不敢相信，救下自己的居然也是一名人類。
他是和那個人類強者有仇麼？
不，直覺告訴她沒有那麼簡單，看見他還囚禁奴役了娜娑蘿，暮心裡有了點底。
這也許是個有特殊癖好的人類強者！
暮識趣地蹲下，乖巧地戴上了鐵鏈和鐐銬，對方有擊潰那名強悍的人類強者的實力，可不是現在的她能抵擋的。
首要目的是保住右眼。
“先披上這件衣服。”李想從黑箱裡丟擲一件襯衣，他身高和暮差不多，這件襯衣能蓋住她的身體，差不多到大腿根部，至少不會始終處於春光外洩狀態。
暮好奇地接過襯衣，上面有股淡淡的香味。
她聽說人類強者都是好色無度，飢渴無比的那種，她已經做好了在這裡被奪走處子之身的準備，卻發現對方對她的身體完全沒有興趣。
披好衣服，她靜等著下個吩咐。
“你叫暮對吧？”李想走近問道，“我叫李想，從現在起，你和娜娑蘿一樣，生命執掌於我的手中，我是人類，你們是異生物，弄清楚陣營派系，別挑戰我的耐心。”
“是，主......人。”暮低下高傲的頭顱，直覺告訴她，這個叫李想的少年很恐怖，也不會說廢話。
“很好，現在我問你答，我有辨別真假的能力，如果你欺騙我，下場心裡清楚吧，當然，要是回答的我很滿意，我會幫你驅逐掉那只眼珠裡還寄宿著的殘魂。”李想冷聲說著。
暮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真的可以驅逐他的殘魂嗎？”
“你沒有選擇。現在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你的這件聖遺物從何而來？”
“我是血祖級血族，天生擁有對血族聖遺物的感知力，這件聖遺物就在【凜冬之爪】裡，我很快就找到了。”
“那些屍體都是你殺的麼？”
“......是，我的鮮血融合怪殺死了許多異生物和人類，然後遇見了剛才那群，他們似乎有目的的追蹤我，要捉住我。”
“嗯，很好，那麼告訴我，這件聖遺物的來歷。”
“是，主人。這件聖遺物是我們血族一位突破了桎梏的血祖留下的，他的實力大概等於你們人類強者中的1級玩家。”
兩人一問一答，李想也逐漸清楚，原來血族和狼人世界是一個從藍星時期被割裂出去的小世界，他們世代生活在那裡，實力最高只有3級魔術師層次，無法使用魔法粒子。
但身體素質卻比人類好很多。
要是這群異生物能掌握魔法粒子，那就太可怕了。
而據說他們兩族同時預測到了一個所謂的末日預言，將有邪神毀滅小世界，所以才不得不出來尋找機緣，拯救族人。
暮和娜娑蘿口中的邪神，經過描述，李想推測，指的便是異種和災厄。
“它們也會入侵其他世界？”李想默然，最後才偷偷將話題轉移到那個黑色盒子上。
“這個盒子，給我。”李想伸手。
暮愣了下，還以為他要取走眼珠，卻沒料到目標是這個普通的盒子，她遞給李想。
盒子上確實有他熟悉無比的味道。
主要是那個聲音，一直繚繞耳邊。
就在接過盒子的剎那，他的視野忽然一暗。
然後眼前的畫面便不受控制般劇烈變化著，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個一望無際的平原。
如同動態視角般變化移動，他俯視著這片平原，不斷推移，終於視野向下，看清了一隊疾行的黑袍人。
為首的少女赫然是費鈺景。
“孩子，跟隨他們，找到我的聖遺物。”
這是那個聲音最後的話語。
然後李想便退出了視野，但只要他願意，就能透過黑色盒子時刻觀察到他們的動向。
看見李想分神，暮和娜娑蘿都不敢輕舉妄動，等他回過神來，暮還匍匐在地。
“好了，起來吧，我幫你驅逐體內的殘魂。”李想說到做到，他可以完全壓制兩人，不擔心她們聯手反抗，最主要的是，暮如果成功融合了這顆赤色血瞳，說不定會成長為一個免費的打手。
“謝謝主人！”暮抬頭，期待著，那位先賢的殘魂太厲害，讓她頭疼欲裂，這樣下去，兩人的魂魄不融合，就會互相攻擊，最好的結局是她變成一個白痴。
李想點頭，他有魔術【淨化汙穢】，對於血族殘魂有致命的功效，他將頭靠近暮，兩人差一點緊貼，濃郁的味道撲面而來，讓暮眼神有些迷離。
李想猛地抽出那道殘魂，在【淨化汙穢】的強力效果下，就算是異種和災厄氣息都難逃一劫，更別提這種殘念了。
那道殘念不斷掙扎，最後還是被徹底湮滅了。
暮只覺得身體忽然清爽了許多，腦海也清晰，知道清理成功，連忙抱住李想道謝。
少女柔軟的身體讓他也是一陣迷離，血族特有的魅惑力比人類少女殺傷力更大，李想輕輕推開暮。
暮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低頭不敢看他，生怕自己犯了什麼忌諱。
“對、對不起......主人！”暮低頭顫抖，低聲說道，“多謝您的幫助，暮將誓死為您效忠！”
一旁的娜娑蘿撇了撇嘴，這倒是很符合血族風格，崇拜強者，她們狼人族群意識強烈，不會輕易臣服於其他種族，而血族只崇敬強者，無論對方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