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雲逸輕輕舒了一口氣，心境再次平穩。
不是法陣天地內有隱患，只是莫虛等人在汲取自己體內的大道之力，這種情況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並且。
“我應該能夠截斷。”
李雲逸心念一動，當即，湛藍浪潮翻滾，道文精芒一片，莫虛的幻影漸漸黯淡，看著他臉上的驚訝和失望，李雲逸輕輕一笑，對其他道文也是如此施為。
他不在乎莫虛等人汲取他體內的大道之力，畢竟，莫虛等人的實力增長對他來說，對整個南楚來說也是有巨大好處的。恰恰相反，他很樂意看到自己和莫虛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勾連。
但。
現在不行。
法陣天地還未圓滿，在此之前，當然還是自己的武道修煉最重要。
更何況，在他的計劃裡，熊俊等人最好不要這麼快突破聖境二重天，南蠻山脈遺蹟之行，才是最好的機會。
“殺！”
解決“隱患”，李雲逸再次踏上“殺戮一行”，再次揚刀，選定一尊水系上古妖靈，當將其斬殺，吞噬大道之力的同時，李雲逸再次內視己身，果然，大道之力不再消失，全部蒸騰於法陣天地之中，湛藍光華璀璨絢麗，一片水波盪漾，竟然真有幾分波瀾壯闊的感覺。
大道之海？
若是這般修煉下去，自己的法陣天地有朝一日會不會化為一片真實的空間？
李雲逸心頭思緒湧動，對於未來法陣天地的變化頗為期待。
當然，現在是沒可能。
成為一方真正的天地，必然需要駕馭空間之力才能做到。
那是唯有洞天才能掌握的力量……
不！
或許，無需洞天！
李雲逸望著自己法陣天地裡光華閃爍的各種神文，突然心頭一動。
神文有別。
有水系，有其他屬性，那麼，是不是也存在著空間屬性的神文？
若是自己能把它找到並且凝聚……
那不就相當於自己掌握了空間之力麼？
“聖境，掌握洞天之能？”
想到這種可能，李雲逸忍不住心頭振奮，期待感瞬間爆棚，凝目望向前方上古戰場深處尋找起來。
無法淡定！
因為，這是自己極有可能做到的。既然其他屬性的神文自己可以凝化，空間神文沒道理不成。
而相對於其他屬性的神文相比，空間神文……太特殊了！
其他屬性的神文最多不過是能夠加強自己某些方面的戰力而已，但空間神文，一旦得到，那絕對是質的蛻變！
哪怕是對於戰鬥……它的提升也必然是巨大的！
如此想來，李雲逸哪裡還能按捺得住心頭激動？
殺！
衝！
衝向深處，尋找空間系上古妖靈，殺靈奪道！
轟！
隨著一聲轟鳴，李雲逸衝向遠方，身裹五彩道光，第一魔刃血色如練，為這灰色的世界平添了幾分色彩，更增加了……無數殺戮！
殺！
李雲逸徹底沉入殺戮之中。
廝殺。
尋找。
斬殺！
吞噬大道。
在內心期盼的催動下，李雲逸斬殺上古妖靈的速度更快了，沉浸其中，甚至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但。
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
李雲逸也不是每次都那麼順利的。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更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上古妖靈死在自己手上的第一魔刃之下。
可是。
空間系上古妖靈？
李雲逸一個也沒發現。
這世界上真的有此類妖獸麼？
並且，它們死後誕生的上古妖靈，也在這片空間麼？
對於這兩個問題，李雲逸無法推演答案，事實上，這也確實超過了檮杌殘魄的能力範疇。
得到檮杌殘魄這麼久，李雲逸也隱隱發現了它奇異能力的一些規律。
對於自己見過的事物，它往往能探查的比較清楚，但是沒見過，只存在於自己的想象裡的……它不行。
“因果。”
在斬殺上古妖靈，吞噬大道的過程中，李雲逸也嘗試過再次勾連檮杌殘魄，把它掌握的特殊能力凝化成神文。
只可惜，他失敗了。
儘管他真靈蛻變，已化元神，比之前強大了不知多少，可檮杌殘魄就像是一個孤傲至極的劍客，面對他的百般“勾引”皆不為所動，就像壓根沒有感受到一樣。
“不愧是規則之力，就是不一樣！”
受到挫敗，李雲逸也不氣餒，畢竟他早有猜想，檮杌殘魄的奇異能力或許和傳說中的因果有關。
這已經不是大道範疇了，傳說，它是這天地存在的另一根基，是規則層面的東西。
時間。
因果。
毀滅。
生命。
四大規則維繫著天地宇宙萬物，是永恆的存在！
自己能夠得到檮杌殘魄，並且能夠藉助它的能力，在李雲逸看來，這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還想妄圖掌控？
心太大了！
李雲逸是一個相當具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斬斷雜念後，他繼續斬殺妖靈，奪取大道之力。
與其幻想掌控規則，倒不如切實一點，早點尋找到擁有空間之力的上古妖靈。
……
這話，確實沒錯。
同掌控因果規則相比，尋找擁有空間之力的上古妖靈肯定是更容易的。但，也沒那麼容易。
轟！
一刀揮出，第一魔刃化為一條血紅絲線，撕裂空氣，同樣碎裂的，還有一頭上古妖靈。
若是有人再次看到這一幕，並且和李雲逸先前的表現相比，定然會驚訝發現，他這一刀，竟然連一絲大道之力的溢散都沒有，彷彿凝聚於這一刀裡的大道之力，完全灌入了這上古妖靈的體內，恰恰達到將其斬殺的程度。
不錯。
這正是李雲逸這無休無盡殺戮的成績。
掌控。
入微之境！
接連不知道多少次的揮刀和殺戮，使得他已經可以完美掌控自己揮出的每一刀的力度和力量！
但。
這絕對不是他這麼長時間唯一的收穫。
轟！
就在李雲逸下意識汲取這上古妖靈身死而溢散的大道之力時，未等他全部汲取，突然，一聲低沉的轟鳴於心頭炸響，李雲逸精神一振，立刻從痴迷的殺戮狀態下醒來，內視己身，眼底閃過一抹驚訝。
“圓滿？！”
神闕寶穴，法陣天地，已經大變！
呼！
明月高懸，皎潔月光撒下天空，倒影出大地山巒起伏，碧海滔滔，更有紫竹林在勁風之下盡情搖晃，山嶺之間，一片火海散發灼熱氣浪……
雄厚！
規整！
李雲逸感受著體內傳來的浩蕩偉力，感受著這充盈的紮實，立刻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法陣天地圓滿！
但，這並不是指自己已經將這些道文凝聚到了極點，達到了可以化為大道核心的層次。
大道沒有終點。
哪怕大道核心，恐怕也不是它們的終點！
李雲逸是從觀察大道本源之海意識到這一點的，並且深以為然。
但。
大道無窮，人力有窮！
李雲逸望向法陣天地中央的仙台，之上，元神盤膝而坐，各種光彩的大道之力縈繞身周，把它整個籠罩，美妙而燦爛。
不是法陣天地達到了圓滿。
也不是其中道文臨近蛻變的節點。
而是……
“元神極限？”
“它承受不了更多大道了？”
這是李雲逸之前萬萬沒想到的，他本以為，自己真靈蛻變之前，風林火山法陣的根基就達到了近似大道核心的層次，如今真靈蛻變元神，自己的承受能力應該更強才是。甚至，某一道文直接突破，成為大道核心也很正常。
但現在。
別說大道核心了，就是臨近圓滿的都沒有一個，自己的元神承受能力就達到極限了？
李雲逸一開始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還無法接受，直到，他再次看到自己法陣天地裡的那些道文，眉頭一挑。
單個道文裡承載的力量肯定是無法和大道核心相比的，但……
關鍵是它們的數量多啊！
哪怕在這次進入巫族聖淵之後，他並沒有凝聚新道文的想法，也沒有這個空暇，但在青雲塔幫助風無塵等人加持大道，他已經凝化了近二十枚道文。
它們消耗的大道之力驚人，掌控它們所需的神念更是恐怖！
“所以，我的下一步修煉，需專注神魂？”
“元神蛻變！”
李雲逸眼瞳清明，心起恍然。
法陣天地，元神為基！
起碼在自己能將它真正具現之前是這樣的。
並且從現在看來，法陣天地似乎是沒有極限的，只要自己的元神強度跟得上，它可以無限制的提升。
“呼！”
思付落定，李雲逸長舒一口氣，再次望向這片天地的深處。
是的。
他沒有打算離開。
雖然因為元神強度的問題，法陣天地無法再次提升，已經達到一個極致，但，這只是針對他自己而言。
目前的他雖然汲取再多的大道之力也無用，但……
莫虛他們可以啊。
並且，和真實世界相比，巫族聖淵裡的大道之力更為純粹，更適合莫虛他們吸收。
當然，熊俊等人的突破速度有要求，或許無法汲取更多大道之力，但已經突破了聖境二重天的莫虛，是完全沒有這個顧慮的。
所以，李雲逸的第一想法就是，呆在這裡繼續獵殺上古妖靈。
可是，當他抬起頭，再次把目光的重點從各種上古妖靈身上轉移到眼前的這方天地上。
突然。
李雲逸精神一振，意外發現……
天地，變了！
相對他來時，接連突進，更加深入這片上古戰場，李雲逸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來到一片山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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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就是山嶺！
和之前有過的平地不同，這裡山巒疊嶂，雖然並不算高，但大地起伏，一座座小山拔起。
呼！
李雲逸散發神念，立刻感應到，這些山頭上，都有強大的氣息佔據。雖然還是聖境二重天層次，但無論是氣息還是大道波動，都比先前遇到的遊走在這天地間的上古妖靈強大的多！
“強者，佔山為王？”
李雲逸隱隱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了上古戰場新的領域。這裡，充斥著比他之前遇到更加強大的妖靈！
除了……
“那邊！”
李雲逸眼底精芒一閃，望向前方偏左的方向，有些驚訝意外。
因為在那邊，他竟然沒有感受到任何上古妖靈的氣息和大道波動。
空的？
這上古戰場，上古妖靈沒有神智，只有源於生前的武道本能，充斥這一天地，怎麼會出現一片空白區域？
李雲逸心頭一震，來了精神。
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眼下的感知讓他瞬間想起來自己第一次來到巫族聖淵時，也曾探查過一次空白，而那空白區域的核心是……
龍王殿！
那麼這次呢？
那邊，也有類似於龍王殿的東西？
李雲逸心頭泛起好奇，有檮杌殘魄的奇異能力傍身，他當然不會遲疑，心起好奇的同時，已經踏空而去。
瞧一瞧！
是不是蘊藏其他好處！
李雲逸的想法很簡單，有好處就佔，沒好處就走。
然而，當他用一刻鍾的時間掠過百餘里，終於來到這片空白區域的核心時。
轟！
遠處一座山頭上，整個山頭似乎被一股蠻橫之力削平，一覽無餘的平地，一塊巨大而熟悉的烙印映入眼簾，讓李雲逸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更感到背後一陣冰涼，有冷汗冒出。
那印記是……
上古劫印的痕跡！
不。
不僅有上古劫印的痕跡。
李雲逸望著這劫印突然眼瞳一凝，似乎發現了什麼奇異，朝一旁挪了幾步，變換角度，立刻看到……
腳印！
整個劫印，赫然是被一枚腳印硬生生踩在這裡的！
登時，李雲逸心頭一震，想到了上一次，自己貿然“邀請”南蠻巫神進入此地的那一幕。
巫神，抗天劫！
“這是師傅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