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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節 前呼後擁

“這個曲詩穎是個百合?”

胡山雕皺眉,倒不是反感百合之類的事,而是覺得事情太過峰迴路轉。施家被滿抄斬確實是“李宏傑”的手筆,胡山雕在成為廖隆基義子後就知道了此事,施顰是施家最後的血脈,要殺李宏傑報仇是必然之事,但她是怎麼跟曲詩穎勾搭上的?

看到施顰,胡山雕就想起讓自己栽了個跟頭的施黑子,施黑子是個黑人;儘管人間界語言、國家、習俗、歷史等等很多地方與地球相似,宗教則只有太一、四時、天庭,世界母語則是夏文,也就難怪黑大個說一口流利的夏語。

胡山雕懷疑人間界與地球之間存在著聯絡,李銀聃的穿越是有準備的,這意味著他不是胡亂穿越,而是鎖定地球後穿越。李銀聃不是魂穿而是身穿,但不知是時間未到還是別的原因,胡山雕卻是魂穿,這就造成胡山雕對李銀聃沒有任何代入感,形同陌路。

將注意力從推測中收回,胡山雕目光落在霧鏡上,曲詩穎與施顰在互動,一個彈琴一個唱歌,從兩人的舉止來看又不象是“百合”,那兩人認識的媒介是什麼?胡山雕沒有繼續觀望而是趁夜回到醇思酒莊,將自己的基友“屯郾”找來。

“施顰?”屯郾一邊替胡山雕斟茶一邊思索,十來息後才說道,“你前往郢都後,她就離去了,至於何時離去,你走之前也沒交待要看著她,我也就沒有太過在意”。胡山雕讓屯郾第二天去酒莊內走一走,打聽一下但不要太著痕跡。

李宏傑之事就需要靜待其變,做戲做全套,胡山雕第二天與浦來來籤了賣房合同,隨後就去鷹爪司上班。趙如意旗幟鮮明的要清洗舊人扶持新人,兇鷹所的鷹爪們識趣的自動遞刮呈,不識趣的則繼續頑抗。

錢通負責的遊鷹所倒是更順利,遊鷹是對內調查職能,但形同虛設,除非是上頭要排除異己,這個部門才會發揮作用。因此,遊鷹所的人在知道錢通的意圖後,迅速就走空,錢通幾乎就是前後腳的時間將空缺填滿,而有了這些自己人,就能配合趙如意清洗兇鷹所。

廖隆基已經表態,若是胡山雕只是將李宏傑搞下臺,那渭城鷹爪司尉的位置,胡山雕坐不上;但若是胡山雕能不著痕跡的殺掉李宏傑,再大的壓力,廖隆基都會讓胡山雕在成繼楚國最年輕的校尉之後,成為霄州最年輕的司尉。

九州是不可能的,有更年輕的傢伙當上了司尉。

權利是男人的春/藥,以前沒有體會,而今只是稍稍掌握一點權力,胡山雕就體會到了。地位方面的尊重那是隨處可見,利益方面卻早有所收穫,小妾已經有兩個暖床了,元晶幣增漲卻是緩慢,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官員的薪俸雖指明是多少元晶,但實則裡面卻包含著“物品”,如布匹、油鹽等等,並不是實發多少元晶幣的。楚國的稅收也是如此,少量元晶幣夾雜著貨物,若是全繳元晶幣則能得到極大的優惠,但沒有哪個商人會這麼蠢。

之所以元晶幣如此珍貴不僅僅是購買力強大,更在於玄修的需求,普通人擁有元晶幣達到一定數量後就可以僱請玄修辦事,而這會造成社會上的不和諧。當然,很多地方都有硬性的付費要求,比如馬車、客棧、衣飾等等。

鷹爪司、巡境司、城衛司、深海司等等全部加進來才是警察總部,鷹爪司只能算是“重案兇殺調查機構”,這也是為何正式人員只有千餘人的原因。但負責的範圍卻是比較大,渭地可不僅僅只有渭城,還有散落各處的縣城、村鎮等等,整個渭地人口約在六百多萬。

玩家是渭地命案的主要來源,這就使得鷹爪司更加繁忙,胡山雕的工作說簡單也簡單,就是簽字。人員、裝備、經費等等,這些都需要他簽字,立案、結案、遞審等等,同樣也需要他簽字。

莊仁宣此時替代了胡山雕,他沒有模仿胡山雕的筆跡簽字,而是使用胡山雕的官印;胡山雕蹺著腿消化李銀聃的記憶,時不時瞄了一眼將公務處理井井有條的莊仁宣,為自己的英明再次點了個贊。

一個忙碌一個悠閒時,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腳步聲沒有任何停頓說明來者是熟悉的人,否則,守在門外的二十個鷹爪不可能任由其直驅而入。進來的是趙如意,他臉色有些古怪的將手中一個竹筒遞給胡山雕,說是有人暗中投給他的。

胡山雕也是納悶,竹筒裡自然裝著信件,但這是投給趙如意的,趙如意傳交給他做什麼?竹筒封口處已經斷裂,說明趙如意開啟過,胡山雕直接一拔就將封口開啟,從中倒出一卷紙,紙上內容讓胡山雕看後也是發愣。

“四月初一,中渭茂丁記,刺李”。

莊仁宣仔仔細細看了幾遍後將紙條遞還給趙如意,他抬頭望了一眼牆上的圭歷,今天是列國六一九年三月二十九。也就是後天在中渭街一家名為

“茂丁記”商鋪的地點,李宏傑會遭到刺殺,至於成不成功,時間沒到也就無法知道。

趙如意不知很多事情,但他清楚自己在鷹爪司內的根基,所以,一得到紙條就立即向胡山雕彙報。不過,趙如意也很好奇坐在校尉廳裡的中年人是誰,只是胡山雕沒介紹,他也不敢主動詢問。

莊仁宣起身在胡山雕耳邊低語,胡山雕聽後對趙如意說,“如實上報”。

趙如意愣了愣後立即離開,他是老鷹爪,如何站正位置是必須知道的,他穿堂過巷抵達李宏傑所在的“司尉廳”。經過通傳後仍然等了三炷香才得到接見,趙如意將心中的不滿藏的很好,他一入廳也不二話,將手中的竹筒遞上去,自有人將之接走轉給李宏傑。

李宏傑當然知道趙如意是胡山雕的頭馬,但他也不在意,若是他仍然要在渭城鷹爪司任職的話,他就會在意。但如今,他運作的官位即將兌現,也自然不會阻礙胡山雕的集權,李宏傑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啟竹筒。

“胡校尉看過?”

“是的,司尉大人。”趙如意得到的指令就是“如實上報”,此時也不會扯謊。

趙如意很快又回到校尉廳將自己在李宏傑那裡所見說了一遍,胡山雕讓他盡忠職守,趙如意領會,該做的不能少做,不該做的不要多做。等趙如意第二次離開後,胡山雕望了一眼桌面,堆積如山的公務此時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他就留下莊仁宣繼續處理,自己則離開了鷹爪司。

莊仁宣之所以說這個示警性的紙條轉給李宏傑,是出於幾個考量,一是無法知道這示警紙條的來歷,二是無法判斷是不是只有趙如意收到,三是難以確定這紙條是不是在“打草驚蛇”。

李宏傑的行程只有他自己清楚,渭城的眾多衙門都集中在上渭街,中渭街是內城,渭城大陣樞紐就在內城中。楚士司派大量玄修駐紮及維持日常,另外,中渭街內還有元晶倉庫、寶物級器械等等重要物資,可以說是渭城真正的重地。

因此,想要在中渭街刺殺李宏傑是不可能的事情,單單是楚士司的玄修就足以防範想要潛入的人,更別說要提前潛伏在中渭街。但若是拋去外在因素而是從“裡”的因素來推測,刺殺李宏傑也是可能性極高的,“裡”就是指楚士司的玄修,他們本來就在中渭街內,提前潛伏極為便利。

胡山雕想得更多,“這裡有玩家已經潛伏在楚士司,並且獲得信任能夠入駐中渭街”,利益動人心,足夠的利益是可以讓玩家捨棄艱難打入楚士司的棋子。但示警的人又是出於什麼目地?還是說,如莊仁宣推測的那樣,屬於“打草驚蛇”?

示警紙條就是打草,想讓李宏傑取消前往中渭街,但取消的話,李宏傑就容易刺殺了嗎?

旁觀固然爽,但看得不清楚就讓人很鬱悶了,胡山雕此時就鬱悶,渭團成員過千,都有可能洩露刺殺李宏傑之事,但能悄無聲息的把竹筒扔到趙如意那裡,此人則必然是在鷹爪司內的。

別人或許難以分辨玩家或土著,胡山雕卻能從霧鏡中看出蹊蹺,他此時就用霧鏡俯瞰鷹爪司。鷹爪司是由各個院落組成的建築群,橋廓、庭園等等形成各個院落的紐帶,每個大院就是一個所,整個鷹爪司共計十一處大院。

司尉廳是處於最中心位置,胡山雕的校尉廳則在司尉廳右邊,處於屋內的人是無法“探查”的,霧鏡只能俯瞰到在外走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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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意也不知竹筒是何時放在他那處,他進入兇鷹長尉廳時,就看到桌上放著那竹筒。而他也不可能馬上就開啟,會打專業的人進行各種測試,待確定竹筒是安全的,才找人開啟,然後再前往校尉廳上交,這就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或許是收買或威逼的手段”,在霧鏡內沒有發現處於“魂”狀態的人,胡山雕猜測放竹筒的人不一定是玩家,也有可能是玩家動用了手段,令其甘心或不甘完成投遞竹筒的任務。

兇鷹與遊鷹的成員,胡山雕都用霧鏡探查過,沒有玩家滲透,但兩所加起來也不過一百五十出頭的人數,僅佔鷹爪司十分之二的人員。

“算了,就如莊仁宣所說的那樣,靜觀其變吧”,胡山雕無奈的放棄繼續查詢玩家,返身回到校尉廳,繼續消化李銀聃的記憶。

魂念探入玄府中並滲透進李銀聃雕像,在魂念控制下,李銀聃的記憶如細流般緩緩融入魂念,但這是一種複製而不是汲取或吞噬,李銀聃雕像仍是具有完整資訊的記憶體。

胡山雕目前已經“讀”到李銀聃41歲,他若是願意可以如快進般獲得,但這不容易消化,消化代表他全都記住了,快進只是將之儲存下來。而李銀聃本身就儲存了全部記憶,胡山雕再儲存就沒必要了,所以,消化才是關鍵。

“消化”還有個好處就是“理解、領

會”,這意味著李銀聃掌握的技能、法術,胡山雕一旦消化就能貫通。不過,李銀聃是“玄潮”時代的人物,在那個時代,所有物種都是“生而具有玄通”,技能屬於玄通的末枝。

法寶——玄通——法術——戰術——戰技/技能,這是一條完整的鏈條,換而言之,法寶才是天地最根本的起源,如此也就難怪有腦洞出奇者提出“天地”是法寶的理論。

三月三十這天,胡山雕去下渭街遠井巷潛伏了一段時間,深井巷內渭團成員數量稀少,胡山雕判斷今天估計沒有會議召開了,他就轉去“玉關坊”。曲詩穎的居所就在玉關坊,胡山雕沒有發現曲詩穎,倒是施顰在屋內,胡山雕猜測曲詩穎要嘛外出,要嘛還沒有上線。

外出的機率要大一些,曲詩穎即是與施顰一起住就要顧慮被發現,她若是沒有外出,下線的話會保持“虛擬人物”(魂體)的存在。當然,施顰若是半夜要交談的話,下線的曲詩穎就沒有任何反應,這也會暴露她是玩家的身份。

胡山雕並沒有派鷹爪監視曲詩穎,莊仁宣說那個勢力即是上當,我方就只需暗中觀望即可,多餘的動作極有可能讓那個勢力警覺。那個勢力原本是指渭團,如今卻是轉指曲詩穎背後的未知組織。

可調動的人手太少,渭城又足夠的大,在充沛元力支撐下,霧鏡俯瞰範圍可以開得無限大,問題是,胡山雕沒有那麼充沛的元力,他最後只能返回鷹爪司。胡山雕也想明白了,他其實只要盯著李宏傑就能“看”戲,其餘的出場人物沒必要一個個都查清楚的。

李宏傑每天都會點卯,上班準時下班也準時,但點卯後並一定就會呆在鷹爪司,象他與胡山雕這樣的大佬,點卯是必須的,坐班卻沒有規定。也不知是紙條有了作用,還是李宏傑本身今天就無事,他居然跟胡山雕一樣在鷹爪司內呆了一個上午。

與胡山雕一樣,李宏傑也很喜歡排場,上下班都是左呼右擁,但李宏傑是司尉,單是搭乘的馬車就比胡山雕要高階大氣上檔次,再加上人數五十的護衛,李宏傑的排場讓胡山雕看得破為眼紅。

李宏傑這樣的一把手是基本上不會出現場上前線的,再加上他“調任”的運作已經有一段時間,鷹爪司的公務也就更加懈怠。胡山雕跟著他跑了一個下午,發現原來當官的生活很精彩。

李宏傑請了優伶街一個舞隊去了一間宅院,又僱請渭城水準最高的酒樓“一品樓”擺宴席,載歌載舞且吃酒,席上還能隨意跟舞伶飆個車什麼的。

透過霧鏡俯瞰的胡山雕默默一算,麻的,這場宴席沒有上百元晶是擺不下的,所以,窮人家有個幾元晶就歡欣,土豪一桌酒席就是百元晶,這經濟帳是沒辦法算的太明了。

元晶默算是另一回事,李宏傑請的人卻都不認識,胡山雕參加過渭城府大議,渭城府的各司一把手及二把手都是認識的,但李宏傑所請的當中並沒有這些人。從這些被邀請者的打扮也知道他們不是官而是商,九州商人的地位雖然不低卻也不高,官及玄修才是九食物鏈的上層。

“財團?”

胡山雕見識雖然淺薄卻也知道這些商人應該就是李宏傑背後財團,李宏傑不管是要在渭城做官還是調任,背後沒有財團是不行的,這也是九州列國官場上的常態。如此也能明白李宏傑為什麼要對施長興“滿門抄斬”,這是他對背後財團的回報。

當然,施長興會被滅也跟他所支援的大佬倒臺有關係,若是大佬仍在,李宏傑也不可能出手這麼狠的。

胡山雕就鬱悶了,他堂堂飛鷹校尉,鷹爪司二把手,上任快半個月了,居然沒有財團勾搭他,麻的,這是不把他放在眼啊!又或者說是李宏傑擋住了這些人?當然,不能說完全沒有人找胡山雕勾搭,只是這些人都夠不上財團的標準,最多就是地主老財。

大白天的就開快車,胡山雕也只能嘆息世風日下,然後繼續觀望,而酒宴從“日央”一直持續到“傍晚末刻”(19點)才散席。散度後,李宏傑並沒有回家,而是繼續前呼後擁的去了優伶街,第二場快車宴開席了。

“這貨不是傑哥是鐵腎哥啊”,胡山雕讚歎。

別以為玄修或俠客的腎就比普通人牛逼,該漏早的還是漏早,該不起的還是不起,李宏傑能一直飆車除了腎鐵外,胡山雕猜測這貨有什麼秘方也就是“丹藥”。

打了個哈欠,胡山雕不想再“看”車了,回到鷹爪司與自己的屬下會合後,也是前呼後擁的離開渭城前往渭城南門近郊的醇思酒莊。只是車還在半途時,就有快馬踢踏從後方趕來,馬上鷹爪不等馬停就直接滾了下來,大喊“校尉,司尉遇刺身亡”。

胡山雕聞言愣了愣後一聲臥槽,我這剛離開,你特麼就掛了,戲都不演給我看,這是多嫌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