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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織想知道

突兀出現的神父穿著正教神職人員的衣服,站在這座異教徒的大廳中端是顯得格格不入,正是身為瑣羅亞斯德教派三巨頭之一的,大祭司布萊克。普羅米修斯略帶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

“回了教派,你還穿著這套嗎?”

“這有什麼,上帝會原諒我的。”輕佻男子笑嘻嘻的說道“他們神要比我們的善良太多,有時候我都覺得,上帝的工作就是在不停的說‘沒關係’,哈哈。”

“小黑,誰讓你回來的?”普羅米修斯冷冷的問道

“這叫什麼話,我的主教大人。”被叫做小黑的布萊克攤手一笑“我可沒有忘掉我的真實身份呀,這不是回來看看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嗎?教皇冕下的殷殷期盼可如重枷巨鎖,壓的我寢食難安啊。”

對於強行操著一口不甚標準中文刻意誦唸成語的布萊克,普羅米修斯的表情愈發嫌惡了起來,按住身前的水晶棺問道“那麼你看完之後,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了嗎?”

“這倒沒有,你知道的,你們那個什麼計劃我根本就一竅不通。我哪裡知道順不順利啊。”布萊克踱步至普羅米修斯身前,仰著臉笑道 “我呢,對於這次計劃基本上就是個外行,所以就不去瞎攪和了。教皇冕下願意支援我們是因為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我只希望你莫要做些令他失望的事。神再強大,終究只是神而已,可要是惹惱了教皇冕下,後果你不會不知道吧?”

“在你眼中,那只伏在棺材裡的老怪物比神都可怕?”普羅米修斯諷刺道“即是如此,你們又何必讓我去溝通神明?”

“神再怎麼可怕,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浮於現世的渺小塵埃,何必在意星河璀璨的壯麗。”布萊克自嘲一笑“就算我們僥倖獲得了神的垂青,對於神明來說這也是一件無意識下發生的意外。可是你我的一切,卻真真切切和教皇冕下的喜怒哀樂息息相關,我說的不對嗎?”

“我知道該做什麼,用不著你提醒。你如果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大可向教皇告密。”普羅米修斯對布萊克的話滿是不屑,看著不著一絲睡在水晶棺中的孟浮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布萊克的視線也跟著鎖定到了孟浮笙的臉上,少女的睡顏純真恬靜,就像一名不諳世事的孩童。讓旁觀之人禁不住放低聲音,唯恐驚擾了她的好夢。

“你要用她?”布萊克笑問道“你就不怕,那個孟偉真拼個魚死網破,把這裡通報給獵人?”

“我自有決斷。”

“現在就把這裡讓給獵人,是不是太早了?”布萊克意有所指的說道“還是說,第二階段的行動,都準備好了?”

“如果你願意接手整個計劃,我現在就可以讓給你,如何?”普羅米修斯不耐煩的說道“不用和教皇打招呼,我現在就可以將一切交接給你。”

“呦吼,別生氣嘛,我只是關心一下。”布萊克眯眼嘿笑著,厚實的雙唇翻起猶如一名滑稽戲演員,莊嚴肅穆的神父黑袍跟著滿身肥肉不住抖動“我可搞不來這個,我若是有這個本事,也找教皇冕下尋一個分部主教做做了。”

“那就閉上你的嘴。”

“我雖然沒能力掌控整個計劃,但是給你分擔一點工作還是能夠的。我總不能一直在旁邊划水,把工作都推給你不是?”布萊克涎著臉說道“這樣吧,關於製作神姬這方面,這個我比較熟。我這次來呢,一個是看看

我製作的馬姬怎麼樣了,另一個呢就是幫你把神姬製作這方面的工作接過來,也給你減少一些負擔。”

布萊克對著普羅米修斯眨了眨眼“畢竟,主教大人您日理萬機,這些小事就讓我來替您分擔吧。“

“你要接手炮製神姬的工作?”

“不可以嗎?”布萊克濃眉一挑,滿面春風,然而一雙眼白多於眼黑的蛙鼓大眼中卻殊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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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良久,普羅米修斯淡淡一笑“可以。”

看到對方輕易的答應了下來,布萊克頓時有些遲疑。他堅信暗地中,普羅米修斯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坐落在神姬身上。

“主教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完成好任務。”布萊克眼睛一轉,看著棺中的孟浮笙又說道“不知這個女孩你要製作成何樣的神姬?”

“這個?”普羅米修斯出乎布萊克意料的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

“剛才你也聽到了吧,我只是要滌淨她身上的不潔,而為他洗禮。我可不想和我們寶貴的資金來源鬧分裂。”

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是下午了,織掃視了一圈四周,確定了自己正在六號別墅中。

斷掉的右臂已經很好的接回去了,相對而言爆炸產生的衝擊倒是並沒有對她產生過於嚴重的傷害。對於異人來說,當行成自己的獨立現實之後,強烈的存在慾望會促使異源處獲得的力量大幅增強自身。

拋開任源這種達到了生命本源的存在,一般來說異常等級越高的人,其身體素質便愈發的強盛。儘管只過了一天,經過對災部的治療織已經能下床行動了,只是接續的手臂還是個累贅,尚不能自如活動。

抱著覆有合成護具的右臂,織下地緩緩走了兩圈,漸漸的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只是大腦還渾渾噩噩的,不甚清醒。她知道這是過度使用未來視之後,又遭衝擊的後遺症,倒也不是很擔心。

被小新送上救護車之後,她便一直處在清醒和昏迷交替之間,一時甦醒,一時昏睡。早上姜梓文來喂了她些食物,又給她掛上了一罐營養液,她當時只覺得乏極了,未及多說幾句便又睡了過去。她現在只想找人問問,從她被送到醫院之後,後續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穩了穩虛浮的腳步,織信手推門走出了臥室,她的房間和姜梓文一樣同處於三樓。扶穩了牆,織一步一頓的挪到了隔壁姜梓文門外,抬頭看向了門上的掛牌。

在來到六號別墅的第一天,姜梓文便將一個圓圓的掛牌裝到了門上。一面寫著工作中,一面寫著禁止打擾。按照姜梓文的說法,非緊急行動每天自己要有兩個小時的私人時間,除非緊急行動所有人都嚴禁打擾。而除了這兩個小時以外都是工作時間,私人事情也不得打擾她。

織見掛牌翻在工作中那一面,知道姜梓文現在應該沒什麼重要事情,便抬手敲了敲門。

然而織不知道的是,原本姜梓文想將牌子翻到禁止打擾那一面的。只是因為上官鴻的通知,任源和魚謙都出去了,情緒崩潰的秋鯉沫則被任源走前喂了安眠藥,眼見晚上之前也是醒不過來了。她又不知道織這麼快就能恢復過來,故而並未考慮到會有人打擾的可能。

因此當敲門聲突兀響起,著實把正安心放鬆的姜梓文嚇了一大跳,惶急之間不知該如何處理。“咚咚咚”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門外的織聽不到回應,只當房間隔音太好,又加重了力道。只聽房間內含糊的傳來了一聲慌張的回話

“誰?!”

“是我,織。姜小姐你在忙嗎?”

“在…啊…沒在忙,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事想問你一下。”

“呃…等一會兒行嗎?”

通常情況下,織並不是一個愚笨的人,雖然她看起來一副不通人情世故的模樣,但是這不代表她對人情揣摩很粗糙。恰恰相反,擁有未來視這種特殊獨立現實的她,在這方面反而有著先天的優勢。

只是現下她一來剛剛清醒,頭腦仍舊渾渾噩噩並不是十分的靈光。二來昨日倒在地上時,透過小新撞出的牆洞,少年對著她聲嘶力竭的絕望呼號,和被敲暈前那驚懼的臉龐深深印在了她腦海中。當任源將秋鯉沫的審訊記錄發給她的時候,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想要守護某個人的想法。

她也在讀完了秋鯉沫口供之後明白了,為什麼任源要她來做秋鯉沫的監護人。這是一場救贖,既是對這個飽受苦難的少年,也是對織難以忘懷的過去。因此即便姜梓文表達了婉拒之意,織仍固執的敲著門不肯離開。

在任源面前努力表現的強硬,正是因為姜梓文無力面對自己性格中的恐懼和軟弱。她骨子裡便非一個內心強大的人,在織一下緊過一下的敲門聲中,哆哆嗦嗦的開啟了房門。

剛一開門,一股濃烈的酸糜味便順著門縫衝了出來,好像秋天走過堆滿熟透腐爛水果的果園。織看著面前臉色潮紅,並腿屈膝堵在門口扭扭捏捏的少女,精緻的眉頭微微一蹙

“你房間該通風了。”

“啊…啊啊,對。”姜梓文含糊的把話題應付了過去,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昨天我被送到醫院之後,都發生了什麼,秋鯉沫還好嗎?”織不喜客套單刀直入的問道“你能詳細點說給我聽嗎?”

“啊,那個那個,他挺好。”儘管看不出織的表情,姜梓文卻明顯感覺到一兩句話是打發不掉了,無奈只得側身把織讓進了屋。

軍人出身的姜梓文房間內並無什麼多餘雜亂的擺設,除卻佔據了整面牆的工作裝置,便只有一張床,一個對著巨型顯示屏的懶人墊,和靠近床頭的梳妝檯。餘下的,則是一套堆放在懶人墊旁的限量版遊戲手柄,和一疊正版電影光碟。

如果不是梳妝檯上堆滿的化妝品為這裡增添了幾分春色,絕對更像是一個男生的房間,而不是妙齡少女。

趁著姜梓文跑去開窗的功夫,織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畢竟昨日經歷重創,身體還陣陣發虛。眼神掃過懶人墊發現上面鋪的薄毯溼度很有些問題,顯然是不能坐了,便想將毯子扯下來,伸手一拽卻將掩在薄毯下的事物看了個正著。

開了窗回身的姜梓文正看到織對著懶人墊發呆,驚叫一聲,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個勁罵自己哪根筋搭錯了,要把織讓進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忙。”織伸手把薄毯蓋了回去。

面對面無表情一派淡然的織,姜梓文反而更加覺得難堪。正不知如何自處之時,“叮”的一聲提示音為她解了圍。

姜梓文一指電腦,尷尬地說道

“那個…部裡來通知了…我先看看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