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懸浮在蘇洋頭頂的那朵黑蓮已是蓓蕾初綻。
花瓣一片片有序地綻開，晶瑩剔透的啞光質感煞是唯美，妖豔之中又不失清純。
“嗯？”
一直默默注視著蓮花綻放的黑袍人，眉頭卻是忽然皺了起來。
因為那朵黑蓮彷彿被按了暫停鍵般，綻放的動作瞬間定格住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沒有恢復繼續綻放的狀態，反而在花瓣的邊緣出現了枯萎的跡象。
‘轟...轟...’
與此同時，整座意識空間更是出現了微微顫動，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奇怪，這種情況不應該會出現在他身上才對啊...”
詫異於蘇洋的意識居然正在進行反抗的黑袍人，試圖再次將手掌覆在他頭頂。
但才伸到一半，卻是頓住了。
‘咔嚓——咔嚓——’
因為周圍那暗紅色調的意識空間，忽然龜裂出無數道如蜘蛛網般密集的縫隙，並且從中隱約地透露出潔白光芒。
這光與影的觸碰，仿若春日的暖陽與冬季的殘雪相遇，後者被快速地消弭溶解。
‘哐啷！’
最後伴隨著一道玻璃破碎般的聲響，這處由負面情緒所組成的意識空間終於支撐不住地潰散開來，化作大小不一的碎片如煙花般向四周散落...
...
...
當蘇洋再次睜開眼時，發現眼前的景象對比先前，已然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儘管那種陰暗扭曲的抑鬱格調依舊存在，但除此之外卻也多了些許春暖花開的明朗景象。
“看來我的人生也沒有過得那麼失敗嘛，還有那麼多人等著我回去...”
發現周圍不再有泥沼束縛自己的蘇洋，看著已經能夠自由活動的身體，嘴角不由勾起了幾絲笑意。
他已經大致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自己的意識空間並非只剩下負面情緒，其餘的正面情緒一丁點兒都沒有。
只是黑袍人在進入自己意識空間的時候，將所有正面情緒隔絕，只把負面情緒集中在一起，並將自己的意識體包裹。
這樣一來，不斷受到負面情緒影響的蘇洋，配合著黑袍人半真半假的語言誘導，就緩緩形成了一種自身精神狀態已經岌岌可危的錯覺。
而面臨危險的時候，也正是人情緒最容易產生動搖的時刻。
就好比溺水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去抓身旁的任何物體一樣，即便蘇洋一直對黑袍人保持警覺，也難免會有某一刻的鬆懈。
也正是因為這一瞬間的精神鬆懈，使得蘇洋產生了將黑袍人當作救命稻草的想法，因此被趁虛而入，意識受到了衝擊。
趁著他意識昏迷的機會，黑袍人利用大量的負面情緒試圖侵染他的意志，並且差一點就成功了。
但由於當初第一次執行火箭隊任務、奪走他人生命的情景，在他內心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所以在意識即將被徹底吞噬的時候，這段回憶得以清晰地回放了一遍。
也這是因為這段回憶的重現，令他回想起自己的人生中除了那些惡意的瞬間，其實還有很多善意的時刻。
關於這些記憶的回想，也成功引動了被隔絕在外的正面情緒，使其變得極其活躍，最後得以將那些聚攏在一起的負面情緒給擊散。
‘啪啪啪！’
一陣突兀的鼓掌聲忽然在安靜的意識空間響起。
蘇洋聞聲轉頭，發現不遠處的地面豎起了一道黑影，並且緩緩凝聚成黑袍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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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掙脫出來。”
黑袍人拍著手誇讚道，“但你能有這樣的表現，我反而很是高興。”
蘇洋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將手掌虛握，心中不斷默唸：
匕首...匕首...匕首...
‘嗡——’
伴隨著一陣能量波動，一把合金鍛造的匕首，竟是直接被憑空凝聚而成。
果然，在意識空間中我也是有操控權的，先前只是被遮蔽了而已....蘇洋手指輕輕撫過刀身，感受著其上傳來的冰冷觸感。
既然黑袍人能夠在他的意識空間中搞各種小動作，那麼沒理由自己一點操控權都沒有，畢竟再怎麼說這裡也是他的地盤。
嘖，比想象中還要難纏啊...看著蘇洋那柄憑空凝聚出的匕首，黑袍人眼睛不禁微微眯了眯。
“你之前不是問過我是誰嗎？”
黑袍人邁步向蘇洋走來。
‘唰——’
話音未落，一道銀光卻是毫無徵兆地倏然亮起，蹭著黑袍人的鼻尖飛過。
“躲得還挺快...”
看著自己投擲出的匕首居然被輕易地側身躲開，蘇洋不由撇了撇嘴。
隨後雙手齊齊虛握，直接凝聚出了兩柄嶄新的匕首。
“奉勸你一句，意識空間中能夠操控的力量是有限的，用完了你可就毫無反抗能力了。”
但就在蘇洋打算再次將匕首扔出去的時候，黑袍人卻是先一步悠悠地提醒道。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鬼話？”
“那你可以儘管試試。”
黑袍人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真是只老狐狸...
蘇洋雙眼微微眯了眯，沒有再接話，而是警惕地將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
對方關於人心的揣摩實在可怕，不過是寥寥幾句話，就將兩人從對峙的狀態帶進了一場博弈。
如果是在先前非死即生的對峙狀態下，蘇洋必然會盡全力去將其斬殺。
但對方那番關於‘意識空間可操控力量有限’的提醒，卻是直接丟擲了兩個選項讓蘇洋變得猶豫不決。
如果選擇相信黑袍人的話是正確的，那麼沒有‘魔法條’可供參考的他，戰鬥的時候就需要時刻提醒自己可使用的力量有限、不能隨意浪費，以免下一秒就沒‘魔’了，這樣必然會畏手畏腳。
如果選擇相信黑袍人的話是誆自己的，那麼在認為意識空間力量是無限的前提下，使用起來就會肆意揮霍、絲毫不考慮浪費的情況。
而倘若力量並非可以無限揮霍，蘇洋卻隨意地將其浪費一空，那麼最後就只能任由宰割，反倒是上了黑袍人的當。
因此不管黑袍人的話是真是假，不管這兩個選項蘇洋選了哪一個，都很難再有勇氣使用大量能量向黑袍人發動攻擊了。
“自我介紹一下。”
看著蘇洋不再發動攻擊，黑袍人輕笑道，“我是慕長生，兇牙宮的現任宮主。”
ps：╮(╯﹏╰）╭因為下週就是考試周了，所以學校把下禮拜的課提前挪到了這周，明天滿課的肥宅需要咕咕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