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兩人皆沒有使用靈力，紅、白的兩人戰鬥雖然驚豔，但林旭剛才總感覺少了什麼，現在才明白，是靈力！
兩人的打鬥居然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現在二人的較量、只能說是普通武夫之間的戰鬥，除去兩人之間的驚險博命之外，整體上給林旭一種……很醜的感覺。
就像一位風流才子，能寫一手人才斐然的詩文，可當他發覺兩個目不識丁的老漢，正在粗鄙地玩弄文采時，自然覺得十分的無趣。
林旭現在也是這幅狀態，林旭自譽不是什麼風流才子，但紅白二人也絕不是“老漢”。
林旭雖不敢保證他們這批觀眾、全都是修士的身份，但還是有很多人帶著修士的名銜，如果紅、白二人，僅僅是普通人的話，那麼榮發絕對不會讓他們登場。
無他，因為兩人的武功技巧再高超，格鬥再令人眼花繚亂，林旭這批觀眾都會感覺無聊的。
普通人類與修士之間的鴻溝難以逾越，普通人的戰鬥，修士真的很難生起半分興趣。
“兩個地階中期的修士！”
林旭這邊還在思考的時候，另一個方向已傳來了答案，是剛才與磨山對峙的聲音。
申明也認真的看著紅、白兩人的戰鬥，聽到老人的話後，他也點了點頭：“是的，兩個地階巔峰的實力。”
林旭可能看不出紅、白兩人的實力，但身為地階巔峰的存在，又怎麼可能看不出紅、白二人的實力呢！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後，林旭一臉震驚的看著正在打鬥的二人，什麼時候，地階中期的這麼不值錢了，已輪到上擂臺打比賽的地步了嗎？
林旭猶記得順天府東西南北的四個大統領，也才是地階中期的實力。
而此時，身為地階中期的高手，竟淪落到讓人在臺下指指點點的地步了嗎？
………
轉眼間，紅衣男子與白衣男子在鬥場之中，已向彼此遞出了上百招，駭人的是，兩個人的腳從未離開破碎的地板，四隻腳釘在石階上，絕不退讓，絕不閃躲，只有狂猛的轟殺。
“再來過！”
紅衣男子突然厲嘯了一聲，右手長拳暴起，左掌鼓袖飛拍，拳掌雙絕。
白衣男子右手一手橫劈，左手飛指擊空，兩人身影飛快地纏鬥、眼花撩亂，在毫無靈力的情況之下，石階隱隱約約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
拳風、掌氣，拳勁、掌勁，只要捱上一記，立刻死得不能再死。
“崩！”
兩人齊叫，雙掌在半空中緊密相迭，隨又轟然分離。
紅衣男子左腳尖猛力按住破碎的地面，穩住，鼻孔劃出兩道鮮血。
白衣男子左膝微屈，聲音低鳴，耳孔冒出血泡。
兩人此時皆靜止不動，紅衣男子慢慢的調息著身體，伸手封住心口附近的小血脈，慢慢閉上了眼睛。
白衣男子也斜撐於鬥場之中，單膝跪下，死盯著紅衣男子，緩和呼吸。
看著二人之間的戰鬥，林旭睜大了眼睛，李老板曾經誇讚自己的戰鬥，充滿著“暴力美學”。
但林旭感覺李老板是錯的，而且大錯特錯，紅、白兩人之間的戰鬥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學”。
兩個地階中期的高手，在不使用靈力的情況下，一時之間打的難解難分，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紅衣男子的氣
勢洶洶。
白衣男子的氣勢如虹。
無形之中，兩人的氣勢對立著，讓人越來越沉溺其中。
就算林旭這個外場人也看了出來，兩人的內力正無影無蹤地較量著，也許，獲勝的關鍵不在於是否能使用靈力，靈力也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氣勢。
偏偏，外人都能看出這兩人絕非容易氣餒的草料，或說兩人皆絕不氣餒。
紅衣男子依舊在調息著身體，半分種後，紅衣男子睜開眼睛，眼睛狠戾地盯著白衣男子。
紅衣男子的指尖已經微微離開地面。
白衣男子的雙手也微微緊握著。
就在這一擊！
紅衣男子躍起！
白衣男子屈蹲！
林旭坐直了身體，極為認真的看著這一幕，對於修行之人來說，能看到這樣精彩絕倫的決鬥，勝過苦練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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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男子揮拳前進，整個人像是融入了地下室詭異的場景中。
白衣男子衣角揚起，臉色也有些發白，像是被死神奪去靈魂的幽靈，他雙手合十，嘴角一笑。
兩人強橫的力量，這種神鬼逼退的氣勢，跨越鬥場之中，轟在彼此的身上。
兩條深深的皺紋，撕裂了廣場的石板，與兩人實力相差甚遠的林旭，也感覺到了紅、白二人戰鬥的兇險。
兩個皆不使用靈力的地階高手展開對決，這種情況林旭也是頭次遇到。
脆碎的裂縫上，依稀還冒著血煙，一條手臂，在地上掙扎、痙攣。
“嘭！”
這是一人倒下的聲音。
………
“兩個地階中期！”
董萬勝自言自語道，同為地階中期之人，他當然能體驗到剛才的戰鬥驚心動魄，兩個地階修士，脫下了一切偽裝，不用任何武器，不調動一絲靈力，不顧一切的拼命，怎能不讓人心驚膽戰。
白衣男子的拳還是緊握著，即使白衣男子的左臂已血肉模糊，但，白衣男子沒有倒下。
倒下的，是紅衣男子！
場面不管怎麼變化，開始時都是紅衣男子首先發起進攻，甚至在最後一擊，也是隨著紅衣男子的攻擊而開始，眾人沒沒想到倒下的居然是紅衣男子。
白衣男子臉上的那道疤，好像也有了一絲變化，林旭看著不像剛才那麼猙獰。
白衣男子強悍地挺起胸膛，目光炯炯有神，英氣逼人。
紅衣男子臉上一片蒼白，躺在地上的他，整張臉更呈現迴光返照的死灰，紅衣與蒼白之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剛才白衣男子的掌法、已在紅衣男子的心臟到肚臍之處，殺出一條深長的致命創傷。
鮮血不斷從紅衣男子的創口中汩汩湧出！
白衣男子看著倒在地上的強敵，終於，自己男子能夠俯瞰地看著紅衣男子，這時多麼令人痛快的視角。
紅衣男子冷冷地看著白衣男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眼神漠然。
白衣男子也沒有說話，只是身體坐在地上，不在意地坐腥紅的地面上，為自己的手臂封穴止血。
………
“結束了！”
林旭輕微的說道，這場戰鬥讓林旭看得十分的壓抑，場中兩人幾乎沒有對話，自顧著廝殺。
像是回答著林旭的疑問，一個年輕人的語氣傳來；“恐怕還沒有結束！”
這聲音林旭記得，這是爭奪果子時、那位年輕人的聲音。
剛才的隨著大部隊的到來，之前的座位順序早已被打亂，林旭也不記得現在自己身邊坐的是誰，可是林旭卻沒想到這位年輕人居然在自己身旁。
林旭扭過頭來，看著身旁的黑袍人，壓低著聲音問道：“怎麼說？”
年輕人也沒有解釋，而是繼續盯著場中說道：“接著看唄！”
“哈哈……”
是誰在笑？
紅衣男子低著頭，輕輕晃著腦袋，暢快地歡笑，他的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躺在一堆血紅中，但他在笑。
林旭能感覺出紅衣男子的愉悅，這笑聲不像有假。
白衣男子淡淡說道：“你不該笑的！”
“但我笑了………”
紅衣男子努力停止笑聲，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古怪起來。
“那就死吧！”
白衣男子右手緊握，揮動的瞬間，紅衣男子的全身要害已籠罩在的白衣拳風中。
林旭睜大了雙眼，眼看白衣男子一拳又一拳、打向了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這時終於不笑了，或者說是已笑不出來了，只是殘留著憐憫的眼神看著白衣男子。
可是白衣男子並沒有停手，依舊擊打著，哪怕紅衣男子已沒有了氣，白衣男子的拳依舊沒有減弱，哪怕鮮血賤到了自己的臉上，白衣男子依舊沒有停止。
…………
孫總管走觀眾席前，緩緩的說道：“雙方不使用靈力，也不使用武器，在角鬥場中，一絕高低。”
“紅衣男子已經失敗了，為什麼不停止！”
林旭站起來質問道，在原本的計劃中，林旭沒有說話的權利，可是這場戰鬥下來，看的林旭心情壓抑，不由的站起來質問道。
“兄臺，你是剛來咸陽不久嗎？”
孫總管沒有一點敷衍的樣子，反而是一本正經的問道。
林旭閉上眼睛回覆道：“是的，我……才來咸陽不久…”
孫總管嚴肅的說道：“那我就只要說兄臺太天真了，這個活動之所以能舉行下來，就是因為有人喜歡看。”
林旭苦澀的看著周圍，發現剛才除了自己站了起來，全場沒有一人提出疑問，顯然這些人是清楚規矩的。
林旭幾次欲張口，可是想到眾人隱藏在黑袍下的冷漠表情，不由地呆坐了下來，心如死灰看著倒在臺上的紅衣男子。
孫總管看林旭不再發問，也不再看林旭一眼，緩緩的面朝背後。
林旭坐下後，身邊的年輕人盯著孫總管背影說道：“法家制定的律歷雖然嚴苛到了極點，也經常被人詬病，但不得不說，法家之人是為了帝國的運轉，律歷也保護了很多人性命，但總有一些人試著撥弄帝國律歷，無視生命的尊嚴。”
另一個方向，一個英俊的男子走入了場中；“只有這樣了嗎？有沒有人還想要玩玩。”
Ps：如果我是讀者，我會尊重六國遺族復國的願望，但是我卻也鄙夷六國遺族為了復國做的血腥的事情，天地間，最值得尊敬的是人命，最髒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