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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征服者與刺客

等他再次恢復意識,首先看到的是克裡斯蒂娜,里昂馬上掛起討好的笑容。克裡斯蒂娜低著頭蹲在精靈法師身邊。死者的衣服自胸口以下被一分為二,流出的血和腸子弄髒了外露的襯褲。

他畢竟是位騎士,里昂解下披風蓋住了精靈法師慘不忍睹的遺體。披風的邊角擦到克裡斯蒂娜,她煩躁的揮手開啟,給掩蓋工作造成了點麻煩。

“你為什麼殺她。”精靈語氣不善。

為什麼殺她?是個好問題,假如我知道的話。里昂舔舔乾裂的嘴唇,如果一劍封喉,哪怕扎個透心涼都好辦。這從下往上的一刀,像極了屠夫殺豬的手藝。

這不該是一位漂亮姑娘該有的死法。他不敢相信自己又殺了一個姑娘。

哦,那你寧肯她殺了你?阿什莉沒走,她也無處可去。別忘記你口中的“漂亮姑娘”可是眼睛都不眨的殺掉了上百人。

那也不該……他想起了外翻的腸子。

擰斷雞的脖子和砍掉雞的頭,對雞來說有區別嗎?

阿什莉頭頭是道,里昂被駁的無話可說。惡魔總擅長扭曲事物的本質,而他的知識水平也不足以支撐一場辯論。

何況自言自語會被人當成瘋子的。

“神經病!”精靈甩手走了。在一片狼藉的戰場上眼神呆滯,還非常可疑的唸唸有詞,怎麼看都是精神不正常。

里昂想要去追精靈,可雙腳不聽使喚。

你!里昂氣死了,他質問惡魔,是不是以後上廁所都必須得到她批准。

別像個傻子,好好看看周圍,這些人都是你的部下,還是說你腦子裡只有那個精靈女人。你以為自己多大了,十八歲嗎?

惡魔成功把她的妒忌跟軍國大事混為一談,讓里昂無法反駁。

打掃戰場的步兵挨個翻動地上的騎士,稍微有點反應的,就拖到邊上等著修女來救治。一隊騎兵衝過他身邊,去追擊逃敵。精疲力竭的瑞克人丟下武器,就地一跪放棄抵抗,戰鬥結束了。

騎兵帶起的風掀開了地上的斗篷,精靈法師死不瞑目的臉又露出來了。金眼失去了光澤變得昏黃汙濁,一隻大號蒼蠅迫不及待的選好了繁衍後代的地方。

守城的抵抗力量不復存在,逃離戰場的人一溜煙湧向威廉港,至於沒來得及逃走的人嘛,他們將被迫做出臣服的姿態。

市長與一眾顯貴在城門口站了一整天,太陽下山也不敢回去休息。城裡的民兵報告說公主的大軍正向這邊進發,前鋒離瀕河城不足十里。所以即使站到天亮,他也得等下去。

逃亡的潰兵帶回了極其恐怖的傳聞,精靈法師埃洛娜小姐放下了武器,依然被勇者里昂砍成兩截。人人知道埃洛娜瘋瘋癲癲,可這死法也太慘了些。

市長不想被分屍,陪著他的達官顯貴也沒一個人想。

到了午夜,他等來了持有公主親筆信的蘭斯洛特爵士。市長強打精神點頭哈腰,才一展開信紙,其上的內容便奪走了他裝出來的笑臉。

“爵士,這個……”他為難的看著蘭斯洛特。

“公主要求的是完全投降,市長大人。”爵士調轉馬頭,“軍隊將於明天上午抵達,請務必按照殿下的要求去辦。”

市長瞪著禁衛軍離去的背影,把信傳給同來的紳士,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那小女孩瘋了嗎?!“海商行會的會長怒罵,長年波濤巨浪裡討生活的經歷讓他比普通人大膽。

“容我提醒你,會長先生。談論公主時要加上殿下的尊稱。“市長背著手走進城門,他拍了拍門上的鐵環,禁不住落下眼淚。

維多利亞騎著一匹白馬,顏色與她身上的銀甲相襯。禁衛軍的騎兵為她開道,領地貴族伴隨於身側。騎士們在倒地的城門前一分為二,只有公主殿下才有首先踏上城門的資格。瀕河城拆掉了她的西門,表達了臣服於皇權的意願,也預示著維多利亞將這座不安分的叛逆城市踩在腳下。

五百名重要市民被選出,頭上套著繩索,沿城門口一路跪到了臨時趕製的絞刑架。

禁衛軍之後是軍團和貴族領私兵,他們分頭行動,按照計劃去佔領城內重要的據點和廣場。

結束了死氣沉沉的入城式,公主下了馬登上絞刑臺,這裡很高,方便她俯視匍匐在地的權貴們。少女叉著腰,深吸一口氣,她也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但唯有怒吼雄獅才具備統治的資格。她摘下頭盔遞給蘭斯洛特爵士,好讓下面的每個人都看清她的臉。

“今年,這座城市換過兩次主人。“硬底靴踏著木板,發出了一連串惱人的噪音。

“而我將確保這是最後一次。“維多利亞掃視下面的人群,有謝頂的,有長髮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隨著公主一招手,腓特烈接替了維多利亞的位置,他手裡拿著一份名單。

奧古斯特公爵每念出一個人的名字,下面的聽眾就抖一次,性命攸關,又不知道內容,這種感覺比受刑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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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前為叛軍開啟城門的鐵匠,私底下幫助瑞克公爵綁架軍團要人的妓院老闆,高價出售糧食的商會會長,這些人一個不漏,當場被拖上絞刑架。沒被點到名的人慶幸死裡逃生,犯人的家屬則痛哭流涕的求著慈悲。

一切都晚了,禁衛簇擁著公主離開,留下奧古斯特公爵去做惡人。

沒有憐憫,維多利亞早交待過他。

處刑持續了一週,有牧師在佈道會上抱怨“軍團每天都會處死人。“就憑著這句話,他自己也上了名單。沒收到的死刑犯財產,公主都作為賞賜給了參與討伐的貴族。民間擁有武器的人被要求上繳,私宅必須在任何時候向士兵敞開大門。

鷹旗飄揚於瀕河城之上,鮮豔的顏色總讓人產生極其不適的聯想。

祖父的傳記成了公主的枕邊讀物,“雄獅萊昂”可不是以仁慈著稱的。本該勸導她的人,不是因為活體解剖精靈法師灰頭土臉,就是因為失去了女神的眷顧自怨自艾。成年人各自想著心事,任由十六歲的少女握住了戰爭機器的韁繩。

勸降的使者被派出,這僅僅是為了試探,冬季的圍城戰將會非常艱苦,沒有艦隊,封鎖也只是笑話。維多利亞卻不這麼想,公主有著更高的目標,在入冬前打進威廉港,將瑞克公爵繩之於法!只要有梅林,這也不算異想天開。被流星砸爛的城堡大家都見識過,難道公爵有更硬的城牆?一想到這裡,反對的聲音便消失了。

全軍都在等著大法師養好身體,從床上走下來。

她敲了三次,漆成黑色的木門才開啟。精靈沒怪這位年輕輔祭,儘管她早聽見了對方徘徊猶豫的腳步。

輔祭先是眼睛一亮,又看到她穿著男人的襯衣和緊身褲,腰上掛著劍。男孩匆匆告退,丟下了在長椅上禱告的信眾。逃命似的腳步聲又驚醒了其他人,那些人的反應也算不得友善。

沒過多久,教堂便被她獨享。

精靈無可奈何,她學不了艾米莉,換上便裝就能跑進酒館消費,不用擔心廚子給自己“加料“。即使沒了這雙尖耳朵,她看起來也不像人類,頭髮亮的耀眼,一到黑暗的角落,眼睛便會反光。

她走到第一排,挑了個長椅坐到上面。教堂是她喜歡的地方,這裡安靜祥和,日間的自然光透過彩色玻璃灑滿了每個角落,掛在牆上的聖母像也分得幾許絢爛的斑駁。精靈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以前,女神會跟她說話,寥寥數語便讓精靈茅塞頓開。美妙動聽的音樂環繞著她,彷彿置身於天堂世界。即使只有絕對的寂靜,也與現在絕然不同。只有那時候,克裡斯蒂娜才確信她不是孤獨的。

寂寞成了如今的常態,精靈努力嘗試找回曾經的寧靜。

聽見教堂的門被人推開,克裡斯蒂娜仍然等了好一會才回過頭,她生怕嚇跑別的的信徒,甚至提前備好了微笑。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銀鈴般的嗓音令精靈皺起眉頭。一隻纖細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與奶白色的肌膚形成了強烈反差。

“找我有事嗎?“克裡斯蒂娜剋制著一把拍掉黑暗精靈手的念頭。

要論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里昂都不能跟瑪雅一比。該死的叛徒得到了神眷,光榮的聖騎士卻成了昨日黃花,沒有比這還諷刺的了。

瑪雅一次又一次的戰場上施展治療奇蹟,沒有誰再把她當成邪惡透頂的壞蛋。有人找她懺悔,有人向她訴苦,根據最八卦的傳聞,還有人捧著花示愛。想必瑪雅是拒絕了,修女一旦婚配,便要退出教會不得再以女神的代言人自居。

竟然會有人喜歡黑皮的叛徒,精靈撇著嘴,幾千年形成的仇恨根深蒂固,到了每個高等精靈都自覺遵守的地步。

“有想過女神為什麼不回應你的祈禱嗎?“黑暗精靈在她旁邊坐下了,猶豫了一會,瑪雅喊了她的暱稱“小娜“。

克裡斯蒂娜的反應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怎麼會知道,神的意志豈是凡人能揣摸的。“她只想趕緊把修女打發走。

“或許是你沒用心呢?“黑暗精靈像是在哄小孩,還是犯了錯的那種。

“來吧,讓我們一起祈禱,祈求女神給我們一個啟示。“

瑪雅向她伸出手,楞了半天,克裡斯蒂娜才接住。瑪雅拉著她跪到地上,克裡斯蒂娜聽她唸完禱文,心煩意亂的閉起眼睛。

大地之母選擇了她,為什麼?這問題快把克裡斯蒂娜折磨瘋了。

維多利亞雄心壯志,想實現騎士統帥都辦不到事,在嚴冬來臨前打下威廉港,結束平叛戰爭。里昂當然雙手贊成,他巴不得早點結束,以便遠走高飛,離自己惹過的女人們越遠越好。

然後找個厲害的牧師,把這惡魔趕走……他是這麼想的。

你憑什麼趕我走!阿什莉氣得大喊。里昂的反應是原地跳起來,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門口的衛兵嚇得夠嗆。

眼見無論怎麼解釋都會被當成瘋子,里昂索性快步走開,衛兵艱難憋住笑的模樣告訴他,明天一早大英雄的窘態就會是兵營的新話題。

你不覺得呆在我身上很悶嗎?里昂打算講道理。

不覺得,魅魔冷冷的回答。

你就不想過自己的生活?心煩意亂無處發洩,他只好去踢花壇。引得一位女士奇怪的看著他,里昂尷尬的脫帽致意,把失態掩蓋過去。

你認為我能去哪兒,地獄?我才不想回去呢!阿什莉說完了,之後不管里昂怎麼想,魅魔都不再應聲。

勇者熟門熟路的走向酒館,只有哪裡才能讓他忘掉自己的身體不僅只屬於自己的事實。

他喝了很多酒,而且不是一個人回的寓所。

“你醒了。“這並非提問的聲調,可照樣嬌滴滴的。類似的話里昂聽過無數次了,他習慣性的晃晃胳膊,然而沒人纏在他身上,撫摸著他厚實的胸肌。

他想撐起上身以便看看又帶回了什麼樣的女人,一揚手卻發現動彈不得,雙手都被捆住了,他又想抬腳,腳也一樣。好在頭還能動,讓他看見了對方。

金色的頭髮反襯著月光,轉換成了刺眼的銀白,金瞳的亮度不亞於一盞油燈,最精彩的是她手裡的匕首,寒光忽明忽暗很是人。

“我怎麼沒穿衣服?“里昂口乾舌燥,昏昏沉沉的腦子半天才意識到了最大的不對勁。

“這就是你關心的問題?“精靈笑了,她把玩著匕首,讓它在指間飛速旋轉。隨後她食指一彈,匕首消失了。

里昂感到下面一涼,他沒辦法抬頭,只能靠感覺去判斷身體的完整性。

“敢叫一聲,我就把你閹了。“精靈的聲音委實太過動聽,像是調情。

精靈女人慢條斯理的從床上拔起匕首,故意用刀身蹭了蹭他的寶貝。

冰涼,鋒利,堅硬,他那裡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除了拼命點頭,里昂暫時想不到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