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麼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我必須要說，我不能欺騙你。”唐夢雲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霍思宸。
“這的確是我現在的想法。”
白熾燈的映照下，她的瞳仁晶亮，沒有半分的躲避。可是霍思宸的眼神卻是黑沉沉的，如同一望不見底的黑洞。
“如果慕少白沒有再出現，你會愛上我嗎？”霍思宸定定地看著她。
唐夢雲感覺心臟彷彿被人揪著，連呼吸都有粘連的痛，面對霍思宸的眼神她不忍回答，可若是欺騙他，她做不到，這樣更殘忍。
“對不起思宸，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但也僅僅只是朋友。”唐夢雲有些艱難地開口，她聽見空氣裡響起自己乾澀的嗓音。
“就算沒有慕少白，我們也只能做朋友。”
聞言，霍思宸臉色微凝，像是終於得到一個答案一樣，挑起眉眼，痴痴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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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早就說過只把我當朋友，你拒絕過我不止一次，是我不自量力，就算這樣還對你心存幻想，呵呵，我真的太可笑了。”
“不是這樣。”唐夢雲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思宸，你從來都很優秀，就算是作為朋友，我也一樣欣賞你。從上學的時候你身邊就有眾多的追求者，我相信未來你一定能找到真正適合你的那個人。”
說著，唐夢雲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顫抖著手指把它放在桌上。
“這幾年，你幫了我很多，我一直都不知道怎麼才能報答你，這是我幾年存下來的工資，有五十萬，以後我會每個月往這張卡上打一筆錢，就當是我微薄的心意，好嗎？”
說這話之前，唐夢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存錢這件事她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做了，並非一時衝動。
原本她有想過找個更合適的實際把這張銀行卡作為禮物送給霍思宸，卻沒想到今天晚上霍思宸直接挑明了一切。
唐夢雲不是迴避的性格，既然這一切遲早都要說破，那便擇日不如撞日。
雖然這麼做，可能她會面臨跟霍思宸關係破裂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的局面，但她沒有選擇。
霍思宸看著那張亮閃閃的銀行卡，只覺得在自己的眼中無比刺眼，“所以你現在是打算用錢來打發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我跟慕少白之間，你終究是選擇了慕少白，為此你騙了我不止一次。夢雲，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會痛，我等了這麼久不是為了這個結果。”
霍思宸沉聲開口，笑容無比慘淡，“唐夢雲，你說，你以後會為你今天的選擇而後悔嗎？”
唐夢雲翕動嘴唇，才說了一個“我”字，後面的話卻被霍思宸強行給打斷了。
“不要說你不會，我知道，你一定會後悔的。你會知道，你今天所做的，都是錯的！”他的語氣驀然變得激烈，就連眸色也猩紅起來。
“思宸，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吧，我先走了。”唐夢雲抿了抿唇瓣，還是開了口。
她知道她現在說什麼霍思宸都聽不進去，他的情緒如此不穩定，說不準兩人還會爆發爭吵，而她不想跟他爭吵。
拿起包，唐夢雲跟霍思宸說了再見，往外走了兩步，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
她掐了掐眉心：“為什麼我頭這麼暈？”剛剛她明明沒喝多少酒。
“覺得頭暈嗎？”霍思宸在身後輕輕地開了口，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詭異：“那就對了，我還納悶藥效為什麼會發作的這麼緩慢。”
“你在酒裡放東西了？”一股寒意無聲無息地從唐夢雲的脊背爬了上來，她喃喃地開口，不可思議地看向霍思宸。
霍思宸好整以暇：“我說過，你會為你的選擇而感到後悔。”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唐夢雲覺得自己的腳步虛浮，好像踩在一朵巨大的棉花上。她的腦袋越來越沉，彷彿裝滿了沉沉的鉛塊。
霍思宸的面容在她的眼裡變得越來越模糊，終於支持不住，頹然往地上倒去。
在她倒地之前，霍思宸率先伸手接住了她。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是你先親手毀掉了我們之間的信任。”輕輕地撫過懷中女人白皙如凝玉一般的臉龐，霍思宸喃喃地開口。
恍惚之間，他彷彿看到上大學的某個午後，他偷看趴在桌上午睡的唐夢雲那一刻。
那時的她，就好像現在這樣。
“不要怪我，我只是，不甘心罷了，我對你這麼好，有哪裡比不上慕少白呢？”他垂著眼眸，輕輕地幫唐夢雲整理好額前凌亂的髮絲，淺笑著眯起眼睛。
“至於現在，你不愛我也不重要，我愛你，不就夠了嗎？”
唐夢雲彷彿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她在一片虛無的迷霧裡走了很久，卻怎麼都找不到出來的方向。
她很怕也很慌，直到看見迷霧裡走過來一個人。她以為是慕少白，滿心歡喜地走過去，那人轉過來，卻是霍思宸！
唐夢雲心頭一凜，猛然睜開了眼睛。
有那一瞬間，她有些怔忪，為什麼她會害怕霍思宸？他們明明是親如家人的關係。但是睜開眼睛之後，唐夢雲就知道這種害怕為什麼會產生了。
她躺在一間寬大的屋子的床上，手腳都被捆綁了起來，絲毫動彈不得。
霍思宸站在窗子邊，聽到床上傳來的掙扎聲，回過頭，衝唐夢雲笑了笑：“你醒了？”
那笑容沒有半分溫暖，只有無邊的冷意。唐夢雲想起昨天暈倒之前，最後的記憶。
眼神漸漸沉凝了下來，“是你給我下藥，把我綁起來的？”
“是。”霍思宸倒也不避諱，直接坦然承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夢雲，我說過，我愛你。”
“愛我你就一定要這麼做嗎？難道我們昨天晚上說的還不夠清楚？”唐夢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腦子真是一片混亂，她對霍思宸是百分之百信任的，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霍思宸給算計下藥，甚至綁起來。
她難以置信，更多的是痛心。
“思宸，你這是綁架，是犯法的，你先放開我好嗎？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
唐夢雲企圖跟霍思宸溝通。
霍思宸卻搖了搖頭：“如果我放了你，你一定會離開我，然後回去找慕少白，那樣我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他緩緩地走到了床邊，伸手摸了摸唐夢雲的臉。儘管唐夢雲皺著眉頭，排斥他的觸碰，他的笑容依舊很開心。
“夢雲，我知道你現在不能理解我，但是很快你就可以理解了。”霍思宸勾起唇角，眼中有著憧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