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雲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她懷疑今晚慕少白還會不會回來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慕少白見她眼眶微紅，精巧的臉上似乎還掛著未來得及擦去淚痕，他眉頭微皺，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到床上的女人渾身僵硬的將一份檔案遞到他的面前。
那是唐夢雲剛剛為他整理東西時看到的離婚協議。
“你是不是要我籤這個？”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慕少白沉默了。
他不知道那份協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今天一整天有機會能碰他東西的只有一個人。他本想趁這個機會考慮好兩人的關係，卻沒想到會被她提前知道。
“為什麼……”見他不說話，唐夢雲知道他是預設了，心中一個猜測呼之欲出：“她回來了，是嗎？”
沒有說名字，但是慕少白知道她說的是誰。
唐夢雲其實從未見過那個她，但是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多少次午夜夢迴，她總能聽見他在夢裡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寧溪。
三年的婚姻生活，終究只是黃粱一夢。
“少白，我們能不能不離婚，我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唐夢雲心裡痛的要死，卻還是要拿孩子當藉口。
“不論如何，孩子生下來在慕家，我會按照繼承人的身份去培養他。你很清楚我不愛你，三年前結婚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的。”慕少白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強逼著自己看起來更冷漠：“你應該清楚，沒有愛的家庭對孩子來說才是最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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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夢雲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是什麼意思？是讓她不要留這個孩子嗎？！
那張往日每次看到自己都是愛慕的臉此刻早已梨花帶雨，慕少白幾乎想要伸手去為她擦眼淚。
抬到一半的手才意識到自己的做什麼，立即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將手收了回去，心中更加煩悶。
“唐夢雲，不要壞了規則。”
唐夢雲渾身一顫，規則？規則就是不能愛上對方。
話已至此，抬眼對上慕少白冰冷的視線，唐夢雲明白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
他一向如此，但凡下定了決心，沒人能夠改變。
就像當初整個慕家反對他娶自己也無濟於事。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從未有過太多奢望，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狠心！
唐夢雲緩緩鬆開扯住男人衣服的手，顫抖著聲音，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
“好，我籤。”白紙黑字，落筆無情。
甚至不敢去看男人此時臉上的表情，是輕鬆還是暢快……
唐夢雲一夜沒睡。
隔天一早，慕少白身邊的特助林羨便過來了。
“唐小姐，慕總派我來安排分手費的事情。”
唐夢雲看著一份份合同在自己面前攤開，a4紙上密密麻麻的5號字型讓她眼花。林羨指著合同挨個解釋。
“這份是慕氏集團的股票，佔百分之三，但是您沒有進入董事會的權利，每年的分紅大概10個億，這是城郊的別墅，市值五千萬，這是市中心繁華地帶的兩套房，市值兩千萬。這一部分是店面和一些投資專案。慕總說了，會給您派專人理財，這些東西不會浪費您太多精力，還有……”
“林特助。”唐夢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有一個要求。”
“您說。”
唐夢雲抿了抿嘴：“結婚戒指……我可以帶走嗎？”
林羨的眼中閃過一絲嘲弄，覺得她做了這麼久的慕太太到底還是小家子氣，面上卻保持著一成不變的公式化笑容：“當然可以。”
唐夢雲松了口氣：“謝謝。林特助不用再給我念了，那些東西我都不要，我要這個就行了。”
林羨一愣：“所有？您都不要？”
唐夢雲低下頭看著手上地戒指，彷彿在看自己遙遠的一個夢。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