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酒?”果琉璃以為自己聽錯了。
“還拼的紅酒?”墨蒲卿訝異。拼啤酒、白酒她都是見過,紅酒還是頭一回。
墨老爺子指了指桌上的那瓶酒,“白的。”
墨蒲卿看了看桌上趴在的兩個青年,又看了看旁邊坐著的倆老,“可您倆老這會兒怎麼還這麼清醒呢?”
蘇老爺子擺擺手道:“跟我們這倆酒神比,他們差得遠咯!”
見兩位老爺子隨即動身,一人一個的,準備把蘇默風兩人扶起,墨蒲卿忙上前將他們按回座位上,“那您倆老再喝兩杯,我們先送他倆回房。”然後又叮囑楊嬸,“我和果果來送就行,您看著點,別讓倆老爺子扶人,好歹也是喝了酒的,萬一一個不留神摔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楊嬸趕忙答應,“還是你想得周到。”
輪流把蘇默風和墨慕凡架回房間,見他們都很配合,果琉璃不禁慚愧道:“他們跟我們倆比起來,酒品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醉了以後都好安靜啊!”
“別說了,想想都覺得丟人,唉。”
隨後,她們又各自回到房裡照顧自家男友,給他們擦擦洗洗。
墨蒲卿還好,老夫老妻的,還能給蘇默風換套睡衣;果琉璃就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將就給墨慕凡換條上衣。
折騰完以後,果琉璃趴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墨慕凡那安靜的睡顏,好一會兒才聲音輕輕道:“長得真好看……”又輕緩地抓起他的手端詳,“手也好看……”然後悄悄一吻。
片刻,她不覺又嘆了口氣,“墨慕凡……”她像是訴說心事,又害怕吵醒他,小聲說:“其實這些天,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可是又不敢問,也不知道該不該問,怕你覺得我太計較……可是我……”
“不是。”
聽到耳邊傳來聲音,她頓時抬起頭,只見墨慕凡已經睜開雙眼。因為酒精的麻痺,從眼神上看他有些乏力,說話的聲音也十分輕柔。
“我……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不是……”
“哦……那你剛剛是在跟我說話嗎?”
“嗯。”
“那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問什麼?”
“我不是因為……你長得像梁尤……才喜歡……”
果琉璃驚訝。墨慕凡竟然知道她的想法!
接著她又聽墨慕凡說:“而是被你……單純善良……努力上進……又傻乎乎的樣子……吸引……”
她羞澀地低下頭,原本一直抓著他的手的雙手也不自覺收緊,又突然好奇地問:“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同班……半年以後。”
“你,你這麼早就喜歡我了呀……那你現在才明心意是害羞嗎?”
“因為發現……你長得和她很像……”
“因為我們長得像而不表明,為什麼呀?是因為……她的過去嗎?”她皺起眉頭,心裡莫名複雜。
“怕給你帶來危險……在這個暗藏心機的學校裡,後來……也真的發生了……可是卿卿說……你和她不一樣……很堅強……不會被邪惡打倒……”
“你是害怕我會因為你而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最後想不開,像她那樣離開是嗎?”
“我不該這麼想……不應該為了躲避邪惡……而犧牲自己的幸福……應該想著……怎麼保護你……怎麼去杜絕這種……歪風邪氣……”
“幸好你這麼想了。”她開心地笑了,“否則犧牲的就是兩個人的幸福了!”
他也揚起嘴角,又輕喚,“過來。”
“嗯?”
“離我近點。”
果琉璃遲鈍地挪上去,湊近他。
他抬手扣著果琉璃的腦袋,壓向自己,將她的額頭貼到自己的唇上。
果琉璃的笑裡添了濃濃的蜜,抬起頭也順勢吻了吻他的下巴,“好像夢想實現了一樣。”
“你也曾是我的夢想……”他的聲音愈漸輕微,緩緩閉上雙
眼。
“睡吧,晚安。”果琉璃又吻了吻他的嘴角,輕柔地把他的手放下,拉好蓋在他腹部的被子,然後從行李箱裡拿出換洗衣服去洗澡。
……
墨蒲卿安頓好蘇默風睡好後,親了他一口,“晚安,我老公。”然後換上門窗,開啟空調,離開房間到樓下去找爺爺。
見兩位老爺子還在喝酒聊天,墨蒲卿上前奪過他們手裡的酒杯道:“好啦,我的爺爺們,不要再喝了,該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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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讓楊嬸扶蘇老爺子回房,而她也扶著自己的親爺爺回在一樓住了好些天的客房。
“爺爺今晚我就給您擦擦身,泡泡腳,等明天川老伯回來了再洗澡。”
從成為墨鴻濤的副官開始,劉川就經常與他一同在澡堂相互搓澡,後來進入墨家,當了墨鴻濤的貼身管家也是如此。
現在墨鴻濤年紀大了,家人更是不敢讓他單獨洗澡。這會兒劉川不在身邊,他又喝了酒,邱老叔在的話還能幫忙,蘇老爺子也喝了酒,墨蒲卿哪能讓他自己洗澡。
照顧爺爺洗漱後,墨蒲卿又給他擦身,洗腳……
看著蹲在地上的墨蒲卿,認真給自己洗腳的的模樣,墨鴻濤溫柔地摸著她的腦袋,“我的孫女長大了。”
“二十歲都快到了,再不長大,恐怕叫人笑話。”
墨鴻濤笑,片刻臉上又浮現一絲愧疚,問:“這些年……怪爺爺嗎?”
“嗯……一開始很怪,後來才明白,如果沒有您的束縛,我現在可能在大牢裡蹲著,也有可能已經被……”她比出手槍的手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可爺爺……險些害你丟了性命。”墨鴻濤臉上的愧疚逐漸增加。
“這哪能怪您?您教育我,阻止我犯事,是理所當然的事,身為家長,若是不好好管教自家孩子,那像話嗎?
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沒被管教好的孩子,心術不正,害人害己。可怪來怪去的,不如從根源解決問題。
所以,您與其在這兒對您的孫女愧疚,不如想想怎麼在學校的教育上做改革,該如何更正不良思想,發揚優良品德,讓咱們祖國的花朵根正苗紅起來。”
聽了墨蒲卿的這番話,墨鴻濤頓時開懷大笑,“果然是我墨家的血統,小小年紀便有這般領悟,大局意識實足,是爺爺格局小了。”
最後一局透著風趣,引得墨蒲卿發笑,“哈哈……”
“放心吧,爺爺早已組織會議,針對校園暴力,探討有關學生的教育問題,計劃與學生家長一同改善校園的一切歪風邪氣,杜絕黑社會化現象。”
“嗯嗯嗯,那樣以後善良的人會越來越多,而受傷的人也會越來越少。”
“好孩子。”
安頓爺爺睡下後,墨蒲卿才回到房間準備洗澡。
可剛進門,她便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蘇默風不見了,急忙四處檢視。
床底下、陽臺,最後是浴室,只見他正泡在浴缸裡,水龍頭還在放水。
他身穿白色真絲睡衣,泡在水裡幾近透明,肌體若隱若現,活脫脫一幅美男沐浴圖。
大概是看多了,墨蒲卿十分從容,走到邊上將水龍頭關掉,然後摸摸他的臉,又捏住他的耳垂,見他有了點反應,才問:“怎麼跑到水裡睡覺來了?”
他聲音微弱地回道:“熱……”
“熱?”墨蒲卿詫異,又突然想起她剛剛進房的時候感覺到屋裡的溫度有點高——可她明明開了空調。
她忙跑出去檢視,結果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兩個字——制暖!
在這炎炎酷暑,她差點把自己老公給熱死。
還好他跑來泡澡了,否則可能真的會出事。
她慌忙將空調調成製冷,然後回到浴室把蘇默風弄出浴缸,“我錯了我錯了,不小心把空調制暖了!”
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安頓他睡下,墨蒲卿最後叮嚀一句,“以後很想睡覺的時候不要泡浴缸,很危險,尤其是喝醉的時候。”
“好……”
她洗好澡後,看了眼熟睡的蘇默風,便離開房間,溜到樓下的紅酒冷藏櫃裡,拿出那瓶還剩大半的紅酒,抓起兩個酒杯就跑到二樓的大陽臺上去。
見果琉璃正趴在欄杆上看星星,她壓低聲音呼喚:“果果!”
“瑾瑾,你終於來了!”果琉璃也壓低聲音。
“剛剛出了點小狀況,來晚了!”
墨蒲卿邊說著,邊放下酒杯,拔開酒瓶木塞,倒上酒,然後一人一杯,偷偷摸摸地喝了起來。
“嘿嘿……”
“哈哈……好好喝!”
他們不讓她倆喝,她們就只能偷偷喝了。
幾杯紅酒下肚,兩人開始聊起心事。
“瑾瑾,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你問。”
“但是你一定要說實話。”
墨蒲卿舉手保證。
“你一開始對我好,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優優?”
墨蒲卿垂下腦袋回答:“是……”
果琉璃點點頭,墨蒲卿急忙解釋,“但是我沒有把你當做她的替身,你們不一樣,我對你也是真心的。”
果琉璃笑道:“我知道。”
“你不生氣就好。”
“生氣倒不至於……不過剛剛確實有點小失落,但是我之前早就猜到是這樣,也想通了。
誰喜歡一個人,對一個人好,不是帶點理由的?
對我而言,不管這個理由是什麼,我都應該感到幸運,因為我在享受這份好;因為你給的好,我變得不那麼自卑了,因為你給的好,我的天空不再是灰色的,我的世界不再是孤獨的,還擁有了家的溫暖和幸福快樂,也不再被人欺凌,不再受到委屈,被他人尊重……我還在你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
幾天後,幾人回城,先在墨家過了一夜,才回到雛菊屋。
收拾好行李,果琉璃一下樓便迎來早已等候多時的花溪。
“果果,吶……”花溪把一大串鑰匙遞到她手上。
“花溪姐,這是什麼?”
“這棟別墅的鑰匙。”
“嗯?”果琉璃擺弄端詳著這串鑰匙,“你這是要去哪嗎?”
花溪笑道:“這棟別墅本來就是用你爸的錢為你們姐妹購置的,你姐姐不要,我只能給你了,這算是物歸原主了!”
一聽,果琉璃立即把鑰匙推到花溪手裡,後退幾步。
“哎,怎麼了?”花溪詫異。
剛下樓的其他幾人見狀,迷惑又好奇。
果琉璃低頭不語。
花溪走近追問:“到底怎麼了?”
她搖搖頭說:“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身份,如果面對我,你們看到的是帶上這個身份的我,而不是原本的我,我會在我們之間感覺到隔膜,感覺離你們越來越遠……所以花溪姐,你就繼續做我們的包租婆吧,一切都維持原樣!”
“不要錢的包租婆是吧?”花溪叉著腰嗔怪。
“嘿嘿……”
“我看叫救助站站長還差不多!”祁炎夕陰陽怪氣道。
墨蒲卿不禁拍手稱絕,“貼切!”簡直就是說出了她多年的心聲。
眾人笑。
花溪白了祁炎夕和墨蒲卿一眼,又無奈地掐了掐傻笑的果琉璃的鼻子,“真是個傻瓜!”
吃午飯時,不見蘇默風和墨慕凡,墨蒲卿好奇地問:“他們兩個呢?”
果琉璃答:“送凌霄去機場了。”
“什麼?”
“快開學了呀,他要上醫學院。”
“什麼時候走的?”
“有半個小時了。”
墨蒲卿拿著手機就往外跑。
“你幹嘛去?”花溪問。
“送他!”她還有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能來得及嗎?”
“我送你啊!”
墨蒲卿沒再回兩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