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火,就是想救也來不及了,咱們還是等在外面,等火熄了在進去不遲!”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啃聲,最後還是管家跑了過來,大吼了一聲。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救火,相爺已經發怒了,你們一個個的都想被相爺趕出相府是不是?”
蘇瑾的影響力那裡有上官傑的大,所以管家這麼一說,下人們立馬四散開來,找來水桶盆子之類的,開始打水滅火。
上官卿嫣跟琉璃一直在暗處冷眼旁觀,看著火光中蘇瑾近乎瘋狂的眼神,上官卿嫣的眼底就飄過一絲暗光。
等到大火撲滅已經是凌晨,下人們都被累得筋疲力盡,管家是最先衝進院子裡的,看著滿目的焦土,管家心裡就極為難過。
三小姐,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小嫣,小嫣她怎麼樣了?”
上官傑本來還在小妾那裡養傷,聽說春蘭居被燒了,便顧不得自己的病體,非讓人將他抬過來看看,可看著眼前焦黑一片,上官傑就差點暈厥過去。
“管家,三小姐呢?她人在哪裡?”
管家為難的看了上官傑一眼,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老爺,三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胡說,小嫣她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馬上進去給我找!”
蘇瑾冷笑的看著上官傑著急的模樣,緩緩的走到他跟前。
“相爺,卿嫣她已經葬身火海了,您還是節哀順變吧!”
上官傑怎麼也無法接受上官卿嫣已經被燒死的事實,所以從凌晨到晌午,他都坐在燒焦的院子裡,誰叫也不肯離開。
“小嫣,你怎麼這麼狠心的丟下爹爹?爹爹還沒補償你呢?你怎麼可以?”
說起來,這上官傑也夠悲哀的,心愛的女人早逝,小女兒又被虐待多年,甚至成了痴傻,現在竟然連命都沒了,他滿心都是對蕙蘭夫人的愧疚。
“相爺,逝者已矣,您要保重身子,三小姐在天有靈,見您這麼傷心,她也一定會走的安心的!”
“安心?怎麼安心?她死的這麼冤,沒給她伸冤,她又怎麼可能走的安心!你知道嗎?最近我常常在夢裡夢到蘭兒,她還是那麼美麗溫柔,可我卻已白髮蒼蒼,她死的那麼悽慘,可我呢?竟然熟視無睹的這麼多年,現在連小嫣都害了,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
管家默默搖頭,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相爺的懦弱。
總想維持相府的平衡,殊不知,這樣的漠視就等於助紂為虐。
蘇瑾早在天色大亮的時候就回了靈臺閣,春蘭居的廢墟裡就只有上官傑還守在這裡,上官卿嫣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然後默默地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她跟琉璃還穿著就寢時的中衣,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被煙燻得有些黑,所以看起來更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反正管家第一眼看見上官卿嫣時,就是這樣的感覺。
“三……三小姐……你怎麼?你怎麼?”
上官傑聽見聲音轉身,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上官卿嫣,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就朝著上官卿嫣的方向跑過去,然後一把抱住了她。
“小嫣,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沒死?”
上官傑的心裡是失而復得的驚喜,上官卿嫣面無表情的看著上官傑,就好似再看陌生人,這倒是讓上官傑有些不安。
“小嫣,你不認得爹爹了嗎?”
上官卿嫣搖了搖頭,然後低著頭哭起來,這一哭反而讓上官傑松了口氣。
“小嫣,有什麼委屈就跟爹爹說,爹爹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為什麼他們要放火燒我,是小嫣做的不好,所以讓他們討厭了嗎?”
上官傑的面色陰沉了下來,繼續將上官卿嫣抱在懷裡。
“你放心,今天的事,爹爹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上官卿嫣沒說話,什麼討回公道之類的話,還是要有實際行動才可以,所以她連附和一下上官傑的心情都沒有。
透過這件事,上官卿嫣也要看看上官傑的態度,若是還像以前一樣,誰也不追究,那麼上官卿嫣怕是不會讓相府有寧日了。
火災調查並不難,房屋被燒,是因為有人在屋子周圍堆了柴禾,還淋上了煤油,所以火勢才燒的那麼快。
是人為縱火無疑了,管家便開始排查,到底是哪個院子裡的人做了這樣的事,這一查就查到了家丁的身上。
而自從春蘭居被燒之後,家丁裡的一個人便失蹤了,管派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尋找,最後從青樓里拉出了已經醉了好幾晚的那個家丁。
這種人貪財好色,一頓痛打過後就什麼都招了,而無獨有偶,指使他放火的正是蘇瑾,上官傑氣的雙手攥拳,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狠毒至此。
“見過相爺!”
“蘇瑾在哪裡?”
相爺很少在人前直呼蘇瑾的大名,所以幾個丫鬟都有些驚訝。
“回稟相爺,夫人這幾日身體不適,正在房裡休息!”
“哼!”上官傑冷哼一聲,直接一腳就將院門給踹開。
蘇瑾本還躺在床榻上休息,見上官傑走了進來,本來還有些驚喜的,但看他臉上的怒容,驚喜就變成了驚嚇。
“老爺,您這是?”
上官傑可沒什麼好脾氣,上前啪啪兩聲,就給了蘇瑾兩個耳光。
蘇瑾只覺得天昏地暗一般,臉頰上就是一陣刺痛。
“上官傑,你瘋了?憑什麼打我?”
“打你?我現在恨不能殺了你!”
蘇瑾不蠢,見上官傑這樣,心裡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春蘭居不小心走火了跟我又沒關係,你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打我,你太過分了!”
“過分?蘇瑾,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甚了,你以為我來找你是為什麼?你以為你做的那些腌臢手段老夫就真的不知道?”
蘇瑾有些心虛的看著上官傑,本想從上官傑的臉上看出點表情,可惜……
“怎麼,虧心事做多了,這是在想到底做的那一件虧心事讓我發覺了嗎?”
不小心被說中心事,蘇瑾面色有些尷尬,而且剛才被上官傑打的,兩邊的臉頰都腫了起來,看起來猙獰不已。
“你少汙衊我!我說過很多次了,春蘭居的事跟我無關,你別硬是栽贓嫁禍給我!”
“栽贓嫁禍?你蘇瑾何時這麼有臉了?而且,老夫要是查,自然拿到的都是真憑實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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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心裡還有一絲僥倖,現在上官卿嫣已經死了,就算上官傑查出點什麼,也不能將她怎樣。
“來人,將那個畜生給我帶上來!”
說完,管家已經將打的奄奄一息的家丁帶了進來,蘇瑾一看見這人,臉色刷的就白了。
而那廝看見蘇瑾,就好似看見親孃一般,趕緊爬過去,抱住了蘇瑾的腿。
“夫人,您要救我啊!這春蘭居的火可是您讓我放的啊!當初是您給了五百兩銀子,我才敢幹的,您不能見死不救!”
蘇瑾的面色發青,抬腳厭惡的將家丁給踢到在地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放火了?明明是你對我有私憤,所以才在這裡含血噴人!”
“夫人,您怎麼能這麼說,當初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是您讓我在柴禾上面倒上煤油,你怎麼能這樣翻臉就不認賬了呢?”
上官傑死死的盯著蘇瑾看,看的蘇瑾頭皮直發麻,她現在悔的啊,早知如此,就該早早就將這個人滅口才是。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上官婉兒來了靈臺閣,一進門看見這架勢,也是嚇了一跳。
“爹爹,發生什麼事了?這個人是誰?”
蘇瑾一見上官婉兒來了,就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過去抓住她。
“婉兒,你爹爹非說春蘭居是為娘指使人燒掉的,為娘冤枉啊!你可一定要幫為娘洗刷冤屈啊!”
上官婉兒心裡一驚,在看看地上被打的體無完膚的人,心中便明白了大概。
“爹,這種事沒有真憑實據,就憑他一張嘴亂說,怕是不妥吧!娘她跟了爹爹這麼多年,將丞相府打理的僅僅有條,就說明娘是個明事理的人,怎會為了一時怒氣就要燒死卿嫣呢?”
上官傑冷哼,“老夫倒是不知道,婉兒你何時有這麼好的口才了?真憑實據?就算沒有這些又如何,我若是想,隨時都能休了這個惡婦!”
上官婉兒被說的啞口無言,反正上官傑已經斷定蘇瑾就是兇手了,所以無論是誰說什麼,也都是枉然。
“爹爹,卿嫣她不是也沒事嗎?您就別生氣了,春蘭居沒了,就讓卿嫣住別的院子就是了,若是爹爹不放心,女兒願意將卿嫣接到自己的院子裡來住!”
上官婉兒看似大義凜然,實則心裡還裝著她自己的小九九,將上官卿嫣弄到自己身邊,那麼要殺要剮就悉聽她的吩咐了,到時候,分分鐘她就呀將上官卿嫣給整死!
“不必了,我已經讓管家將書房旁邊的白鷺園打掃了出來,以後卿嫣就住在那裡!”
白鷺園?上官婉兒蹙眉,那可是上官傑親孃曾經住過的地方,讓上官卿嫣去那裡住,可見上官卿嫣在上官傑心中的地位當真是非同一般。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