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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叢林遭遇

章程一腳踹去,那人卻一聲怪叫,轉身跑進身後一個洞裡,剛好讓章程踹了個空。

這洞象家鄉的溶洞,是個上窄下寬的縫隙,離懸崖頂部幾米,可供一人貓腰進去。手上老藤正好是垂在洞口幾根藤條中之一,看來這是那個原始部落的人。章程從藤上躍下,貓著腰用英語喊了幾聲,才慢慢走進去,想會會這人。

走了幾米,裡面一闊。定眼一看,幾個腰圍獸皮的漢子正虎視眈眈地手持刀、箭指著他。中間一個火塘,烤著一塊野物,火塘後站著一個身著獵裝的方臉髯須大漢,正一臉驚奇地上下打量著章程。

“你是一名士兵?”方臉大漢開口了,說的是英文。

“當然是!”章程簡單地用英語回答。

方臉大漢突然熱情地請章程坐下,自我介紹了一番他就是島上土著的酋長伊古布。長期和軍隊交換東西,英語也熟,還到菲國首都去過。

據伊古布講,頭天有軍隊的人來叫他幫忙找幾個人,第二天晚上就遭到了那個力大無窮的怪人攻擊,男的全部殺死。他好不容易才跑出來,跟著幾個部落裡最精壯的男人,加上二個在外打獵的族人。此處離村落有二、三十公裡,是他們外出打獵的一個過夜處。

沒想到自己昏迷之際竟然跑了這麼遠!

又算算時間,村落被襲大概是被影人追殺的那天晚上,可能是因為追章程才找到部落的吧!章程有些汗顏,也講了自己的情況,只說是菲軍中的一員,隊伍出來尋人被那影人打散而誤入了此間,部落裡情況想來也瞞不住,大概說了,只是把那打鬥場面一筆帶過。

那伊古布表情豐富,時而驚恐,時而訝異,時而悲哀。想來跟外面交流得不少,學了很多外人的表情,以為這也是文明的內容,此刻不表露出來就離文明遠了似的,誇張得讓章程暗暗好笑。

“可憐的納姆!”當章程談到那個被擊碎的土著時,伊古布叫出聲來,然後雙手朝天,頭顱低垂,口中唸唸有詞,其他蠻人也做同樣的動作,象是種哀悼的儀式。

當問到那影人為何只殺男人不殺女人時,伊古布給了一個很合理的猜測“它可能是要在這繁衍,讓女人給他生娃!”

這個可能性很大!幾乎可以解釋他不殺女人的原因,但外星人和地球人怎麼可能生出小孩呢?章程不得其解,搖搖頭甩開這個不重要的問題。

從伊古布口中得到這條關鍵的線索,章程又有一絲振奮,蘇梅很可能沒有死!

打聽到自己有用的訊息,章程意外欣喜,起身就要去往軍營尋去。

伊古布給章程割了一大塊烤肉,章程不知是什麼肉,有些為難,那伊古布忙說是“鹿!鹿!”手指還模擬出一個動物跳躍的姿勢,表情天真,章程這才收了。想了想,把揹包裡的電筒、毛巾、牙膏牙刷等章程認為無用的東西都送給了伊古布。章程問他們願不願一起去軍營,伊古布把頭搖得給撥浪鼓似的。但給章程指了條便道,東邊也有他們打獵過夜的藏身之處,只是方位太複雜,說不清楚,完了才在野人恭敬歡送下離開。

上得崖來,沿著伊古布所指的小道走了半個多小時,找到一條往東流的小溪,一人來高寬,被周圍的數木、荊條遮得嚴嚴實實,恰好可供一人身穿行。章程心中大喜,此處到是安全得緊,於是發力奔跑起來。

此時剛在下午三點過,正是陽光熾烈的時候,但小溪裡卻很陰涼,溪水潺潺,水草如毯,光柱下穿,水霧蒸騰,宛如在夢境之中。小溪看來常有人走過,荊條樹葉並不擋人。不時有動物受驚而竄,小鳥撲翅飛走。如此美景,當真少見。

章程美美地飽喝一頓,又把身體好好洗了一遍,身上血痂清除一空,把那烤肉吃了,這才感覺自己完全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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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驚奇地發覺,自己的視覺和聽覺更靈敏了。百米外鳥兒的歡叫驚鳴都能一一聽到!視力受枝葉的影響,尚還不覺得,偶然抬頭,目光從縫隙穿出,能清楚地看見高空中白雲翻滾蒸騰,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又抓起一塊足球大的石塊使勁丟擲,”嗖!”地一下,飛得沒影,落地之遠居然飛出自己的聽覺範圍!這太不可思議了,力量還見漲了?難道是被那影人用古怪武器攻擊後大難不死的後福嗎?很有可能,那種全身欲裂的感覺和在紅白被那女人改造時感覺類似,只是更猛烈霸道。

難道是因禍得福?章程不敢置信,但事實就在眼前,手上的傷也好了。不管如何,肉身再強大對那影人終無大用,還是儘快脫身的好。

再不多想,發力飛奔起來。小溪中只見水花飛濺,卻沒有人影,彷彿一道綠光一閃而沒。

跑出十公里,章程忽然身形一晃隱入叢林不見,然後慢慢從一棵大樹後探出雙眼來。

只見百餘米外小溪旁一棵樹上,正藏著一隻幽黑的槍管,此刻失去了目標,正左右尋找著。

遇到軍隊了?章程心頭暗喜,一頭扎進雨林裡,悄悄摸去。

幾分種後,章程慢慢撥開眼前樹葉。只見十餘米外,一個著綠色服裝的人正趴在一顆大樹杈上向前探望,原來是人民軍。先制住再說,免得多生枝節!

章程飛身騰起,直朝那軍人撲去,那戰士覺得身後有異,剛一轉頭,就見章程象大鳥一樣撲來,想調轉槍口,卻是遲了。章程一下把那戰士撲在身下,伸手把槍摘了,低低靠近那人耳旁說道:“別慌,我是軍人!”

鼻中卻有股幽香傳來,心中大窘,原來是個女兵,難怪這麼柔軟,慌忙從對方身上挪開。再一看,那女人戴著一頂綠色的奔尼帽,圓臉,大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看。

章程又重複了一遍,那女人仍然板著臉不開腔,難道是個啞巴?腹誹了一陣。那女人卻開口道:“你想幹嘛?”

章程忙解釋,他要趕回軍營把“怪物”的訊息傳回去,“順便”找人。女人哼了一聲,“你壓著我幹嘛?”圓臉紅撲撲的,胸口一起一伏,似乎大為不滿。章程連忙道歉,這女人,或許應該算作女孩,章程看不出她有多大,熱帶國家的人一般顯年輕,但一老起來又老得很快。

聽到道歉,那女孩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帶你去見我們的人。”說罷,麻利的從樹上攀爬下去,來到樹下一看,章程從幾米高的樹上直接跳下來站在她面前,那女孩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女孩又從章程手中把槍要回來,一邊帶章程往前走,一邊問話,一邊說自己這邊的情況。話說得很快,有些章程聽不懂,就胡亂應著。她叫埃斯特娜,正是人民軍的戰士,那影人出現時,情況很亂。後來那影人一路追殺男人們而去,她們就逃了出來,已經三天了。

走了幾百米,前面一棵巨樹橫倒在小溪之上,下面形成一個很大的空間。二十幾個女人正坐在下面,或弄吃的,或坐在一邊休息。

埃斯特娜把章程介紹給了為首一個黑瘦的中年女人。那女人得知章程的身份後並不訝異,章程身穿政府軍的迷彩服,只不過受傷出血,有些發黑。看得出陳安說他們私下和人民軍關係不錯是真的。

這黑瘦女人正是人民軍領導之一。但章程並沒和她多說,而是一眼看向坐在其身後三個身穿戶外服裝的女人,心中怦怦亂跳。

三個女人頭髮散亂,身上有些髒破,臉卻洗得白淨,一看就不是菲國人。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鵝蛋臉美女,看見章程饒有興趣地打量她,頭髮一甩,胸脯一鼓,一眨美麗的丹鳳眼就給章程拋了個媚眼,章程卻將眼睛移開。

另一個是捲髮的中年美婦,睿智、鎮定地和章程對視,全無一絲慌亂,反到看得章程發怵,自己閃開眼神。

最後是一個短髮女性,三十左右,皮膚白淨,秀髮溫柔,氣質溫慧可人,方臉中透著堅毅,單眼皮眼睛卻不小。見章程直直看她,眼神一警,隱有一絲不悅,手中長矛慢慢抓緊。

卻聽得章程用華語喊道:“你是,蘇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