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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祖師洞

風雨如注,天地在颱風地肆虐中呻吟搖盪。

一前一後,兩道人影衝雨而過,帶飛一潑水簾。

章程緊緊跟著梅天意,不敢走神。

梅天意太快了,又不走路,全從樹梢、巖頂飛過。章程已經使出全部力量,才藉助雨簾的變化勉強跟上。

金剛中期啊!章程不禁心生羨慕。

腳下礁石一密,又有巨浪襲來,心中猛驚,這怎麼到了海邊?

又轉向山地,眼前竹林搖擺,兩人箭一般地在裡面穿行。

周圍山石漸多,又奔到一條小溪裡。溪水吞雨冒煙,這裡竟然有個溫泉?

繼續飛身向上,雨中水煙漸盛,山石如獸,叢林規避,視野一開。

這是一個環抱的百十米大溫泉,煙雨騰騰,水花如滾,在黑暗中看起來古怪無比。

溫泉由條石圍砌,右邊搭著棕櫚小房。

兩人一欺而進,身上水流如注,彷彿從泉裡跳上來一般。

“意妹!”黑暗中一道人影從角落裡閃出來,身上熱氣蒸蒸。

梅天意沒有接聲,而是專心運功把身上烘乾。

章程忙上前一步作揖行禮,“師傅!”

影鶴雙手握住章程,奇怪地左右看著。

章程忙把頭套取了,“是我”

影鶴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金光控制得更穩了。”

“師父,我……”章程不知怎麼開口。

影鶴淡淡一笑,“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事也怪我,只忙著自己進階,忘了你可能還有心魔。”

“師父……”章程突然想哭,這可怎麼對師父說。

影鶴拉著章程的手,輕輕一拍,“這次事了,你同我回觀裡吧,我們一起閉關。”又對梅天意說,“意妹也來吧,掌門令牌裡的真氣極其剛猛,應該對你也有用。”

誰知梅天意卻冷冷道:“我不用,我還要去藏南青樸找我姐,學習怎麼雙修。”

影鶴神情一滯,很快恢復正常,“恭喜意妹,這一步走出,出竅可期啊!”

梅天意神情不變,若有所思。

“師父,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發瘋,師孃也不會答應和那鄭克……”

這事真可特麼衰,又賠錢又賠師孃,都不知怎麼說了。

梅天意一扭頭轉向屋外,好象在看李天霞怎麼還沒來。但章程天眼卻偷偷看到,兩行眼淚從梅天意眼角一滑而出。

心中大慟,雙膝一軟就跪在地上,悲從中來,“師父,我錯了,你罰我吧……”聲音悲切,狠不能給自己兩個耳光。

影鶴一把將章程拉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動不動就跪,軟弱是心魔的溫床,你先起來。”

章程站在一旁,覺得影鶴說的有理,可是心中確實自責,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心中一悶,微能有點亂流的意思,趕緊往丹田一收,瞬間好受了些。

“你師孃聽從天意,願意雙修,等進到出竅期,那可是有一千年的壽命啊,我們應該高興才對,你哭什麼呢?”

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這麼多年不見面,一見面就哭哭啼啼,這種徒弟也就只有你蘇天鶴教得出來。”

話音一落,兩道人影穿雨而入。

章程趕忙行禮,“見過師叔,葉師妹。”

李天霞一哼,“章程,你牛啊!殺了這麼多人,還沒抓住吳天明!”

章程臉一紅,趕緊低頭不語。

腦中卻收到一股恨意,葉疏燕同影鶴行過禮後,卻沒理章程,默默過去挽住梅天意,看見自己師父臉上淚痕未乾,扭頭仇視了一眼。

“怎麼,不敢說話了?你師孃又怎麼了被你氣到的?”李天霞咄咄逼人。

梅天意轉身冷目,一身黃色潛水衣被雨水一浸,勾勒得性感逼人。不悅道:“李天霞,你現在脾氣大了啊,我叫你們來,不是為這事的,你衝一個小輩發什麼火?”

李天霞聲音一收,卻不敢看梅天意。

“意妹是要重開祖師洞嗎?”影鶴問道。

梅天意點點頭,“吳天明潛入深淵,如果不死,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躲進神墓裡,或者是祖師洞中。”

葉疏燕驚道:“梅師,深淵他怎麼能潛得下去?以他的功力還不被水壓死啊!”

章程、影鶴、李天霞齊齊看向梅天意,想來心中也有同樣疑問。

梅天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高高的胸部,眼神一瞥,不看李天霞。李天霞慌忙轉開眼去,看來剛才是被自己師妹的身材震到了。

“你們不知道,去年秋天,正和道的寺內良道曾經穿著一身日本最先進的潛水服下過深淵。據他自己講,他潛了近千米。”梅天意淡淡說道。

幾人吃了一驚,人力可以潛這麼深?不會被壓扁嗎?

梅天意接著又說:“寺內良道不過練氣中期,以吳天明接近練氣後期的實力多潛幾百米是可能的,那一深度,正好離祖師洞的出口和神墓不遠了。”

影鶴不解道:“世界上會有這麼先進的潛水衣?如果有,那也會很笨重,吳天明又怎麼能得到?”

梅天意搖搖頭,“那潛水衣不笨重,當時見過的人不少。聽說是一種內外壓力平衡的科技,好象可以電解海水制氣,不但無懼水壓,甚至還可以在海底待很久。當時吳天明藏在深淵不出,我和鄭老怪都想到了這個可能。”

“吳天明得到那套潛水衣應該沒問題,聽說他幫山口組做過案子,和寺內也走得很近。”葉疏燕補充道。

章程有些吃驚,“師孃,既然你和鄭克都想到了,當時怎麼不說,反而帶我走了?”

影鶴點點頭,“牽扯到深淵,就牽扯到了神墓,神墓就是本門傳說中的十二仙蹟之一。只有本門祖師爺下去過,靈石就是從裡面取出來的。鄭克可是羨慕得緊,自然要把你們支開了,說不定,今晚他也會潛進深淵。”

“他不會”梅天意搖頭,“那套潛水衣只有一套,還是試驗品。如果吳天明用了,鄭老怪就沒有了,兩者只能有一。沒有那套潛水衣,就是鄭老怪也潛不到神墓裡。”

李天霞點點頭,“如此看來,祖師爺肯定是出竅期!”

“可我們也潛不進神墓啊!”葉疏燕叫道。

“是潛不進,但聽說神墓裡危險重重,吳天明就算潛進神墓,也不會在那裡面多待,躲進祖師洞反到會更安全。所以,只要他還活著,我們在祖師洞中就很可能抓住他。如果裡面沒有,說明他很可能就墜入深淵死了。這就是我要重開祖師洞的原因。”

深淵、神墓、祖師洞……

章程想到一個可能,開口道:“如果吳天明有那麼先進的潛水衣,他不會遊走麼?”

梅天意一笑:“程兒不知,淵壁之下,水越深,渦流越大,除了貼壁直上直下,沒有人可以和渦流抗衡,一但被渦流卷走,只有死路一條。去年寺內良道就差點被渦流卷走,嚇得他再也不敢下去。祖師洞是我們手上的底牌,別人都不知道,如果得到那潛水衣,我們可以輕鬆避開渦流,進入神墓。”

李天霞和影鶴同時大喜,李天霞尖聲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開啟那洞。”

梅天意點點頭,高興道:“你們隨我來!”

一行人重入雨中。

沿著溫泉行了半圈,又翻過幾堆亂石。

“就這了,我們動手,程兒先把小石頭清開。”梅天意傳音道。

章程一看,眼前不過是碎石山的一部分,天眼一開,卻看不清楚石頭後是什麼。

也不言語,按梅天意的指令就開幹。

“這一塊,還有這一塊,下面那塊也要搬開。所有石頭都記好順序,出來時還要還原。”

章程搬掉二、三十塊大大小小的石頭,露出一塊二人多高的巨石來。

“好,我站左邊,程兒和燕兒站右邊,你們兩個,上面去!”梅天意指揮著。

這是什麼意思,要把這塊埋進土裡的巨石搬開嗎?

這巨石少說也有幾十噸,憑我們幾個能行?

“梅師,李師受傷了,他還發不了力。”葉疏燕道。

“哦?”梅天意一眼掃過李天霞,嘟嚨道:“真沒用,手腕都被人打折了。”

章程臉一紅,趕緊低下頭。

“那燕兒上去,手上抓緊了,往外用力!”

四人上下左右站好位,手上把緊,腳底發力,只聽“嗡”一聲。

那巨石紋絲不動。

“再來!”

幾次之後,那巨石除了有點鬆動,絲毫不見有搬開的跡象。

“這可是奇了怪了,難道是埋了很深?”李天霞上下跑去看了一圈,滿眼不信。

“意妹,會不會弄錯了?”影鶴小聲道。

梅天意嘴一抿,站到石頭頂上唸唸有詞,跑下來道,“是這裡,沒錯,上面的標記也在,只是為何我們四人都搬不動它呢?”

雨比剛才小了些,打在身上不那麼重了。漆黑的雨中,幾人雖然視線無礙,卻是索手無策。

“意…..師妹,這封仙石可能一千年沒開啟,陷得太深了,我這裡帶得有溫壓手雷,可不可用?”李天霞瞪著小眼試探問道。

梅天意沒理他,想了一會,又去看了一圈,往左邊一指,“程兒,你來挖,從這挨著石頭往裡挖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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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霞帶了手雷,太好了,差點就想把影雷祭出來,只是那東西動靜太大了,解釋起來也麻煩。

章程上前,微能一布,雙手變成鋼鐵一般,往下一插,深到肘彎,象只兔子樣飛快刨起來。

幾分鐘,一個深達一米多的深坑挖成。那巨石果然埋得很深,露出土外的部分怕不到二分之一。

“你們躲遠點!”李天霞一躍而上。

隨著四人散開,李天霞拿出一個罐頭樣手雷,往坑裡一扔,飛快射遠。

“轟!”一聲悶響,泥石飛濺,眾人只覺腳下一震。

那巨石發出“嘎嘎”之聲,體形一晃。

“成了!”梅天意一喜,飛身而去。

只見那巨石向外移了近一米,石後土石滑落,分明有道幾寸寬黑乎乎的縫隙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