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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胡茄十八拍

“中原,可真是繁華呀,愛姬,孤塗要沒記錯的話,你的故鄉就在這裡吧。”鐵木真對著身旁沉默不語的美人道。美人看起來在二十四五,雙眼之中盡是迷離蒼色之色。

她和其她女人不同,她身上有著很濃郁的文人氣質,可以看出這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大小姐。她姓蔡,叫做蔡琰。是魏國名士蔡邕的獨生女兒,魏國淪陷後,蔡邕自殺身亡,而蔡琰則在被壓往咸陽的途中被狼族劫掠。

因為姣好的容貌而被鐵木真看中選為妃子,深受鐵木真寵愛。從昔日的名門千金成為蠻夷的女人,這對蔡琰的打擊十分大,在大草原,蔡琰經常將自己關在帳子中,獨自一人默寫父親以往的藏書,也是這個原因,鐵木真對其更為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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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鐵木真親下中原,也是想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出來散心。

看著蔡琰黯淡迷離的眼神,鐵木真一笑直接將她摟在懷中道:“愛妃,總有一天孤塗的鐵騎會踏毀這裡的城牆,帶你風光回鄉。你父親的仇,孤塗會替你報的。愛妃,孤塗知道,你不喜歡孤塗的同胞們,但是大家都會改變的,你的書,你的學識,都受到諸多草原男兒的敬佩,所以以後多笑笑吧。”

聽此蔡琰勉強一笑道:“妾身承蒙大汗看重,只是回到故鄉一時有些心傷,還望大汗見諒。”鐵木真咧嘴一笑道:“無妨,愛妃,竟然來了,何不回家看看?”“回家?”聽此蔡琰有些迷茫。

鐵木真笑著點頭道:“沒錯,回家看看。”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此時的大梁城格外的安靜,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曾經的大梁是無比繁華的,然而秦律苛刻,自宵禁令下達之後,大梁的晚間就再無之前的生機。

“這大梁的晚上真是寂靜,還不如咱們那邊熱鬧。”鐵木真開口道。蔡琰搖了搖頭:“曾經的大梁不是這個樣子的,都是秦國。”說到秦國的時候,蔡琰一雙眸子幾欲噴火,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若不是秦國,魏國又怎麼會滅亡?若不是秦國,自己的父親又怎會自殺身亡。要不是秦國,自己又豈會和自己的師兄分離而淪落至草原苟活。一切錯,一切罪,都是因為這野蠻強大的秦國!

感覺到蔡琰對秦國這刻骨銘心的仇恨後鐵木真微微一笑:“走吧,愛妃,去你的家看看。”

蔡府在大梁城西,因為種種原因,最終這座府邸還是安全的儲存了下來。只是因為宅子沒了主人打理,讓這裡顯得沒落了許多。蔡琰看著熟悉的宅子,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鐵木真見此道:“愛妃進去看看吧。孤塗就在這裡等著。”“多謝大汗。”蔡琰行了一禮,就推門進入大宅之中。

樹下盡是枯敗的枝葉,因為常年沒人打理,院落之中荒草叢生,建築上的瓦片也脫落不少,整個蔡府盡是破敗之感。看著這熟悉的一草一木,看著這破敗不堪的家,蔡琰不禁哭了起來。

拖著沉重的腳步,蔡琰一步步的走著,回憶著自己的過去。那個時候,魏國還未敗亡,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單純的少女,那大概是在十多年前吧。

“哈,師兄,你們來啦!”蔡琰看著袁紹和曹操高興的道。袁紹和曹操都是蔡邕的得意門生,二人一個儀表非凡,看起來一身貴氣,另一個看起來就要磕磣許多,其貌不揚五短身材,看起來很是滑稽。

袁紹看著開心的蔡琰打趣道:“昭姬,是不是又犯錯被老師責備了?不然你又豈會親自來門口迎接我們二人?”蔡琰聽此吐了吐舌頭道:“哪有,我就是想二位師兄了,想要多和你們親近一下。”

聽此曹操大笑著道:“哈哈哈,我看小師妹是不打算繼續背書了吧。等一會我們哥倆見了老師帶你出去耍耍如何?”“真的嗎?孟德師兄,說好了可不許耍賴喲!”蔡琰興奮的拍著小手道。

聽此袁紹道:“我們二人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師妹,你且去收拾一下。你要是以現在的形象出門,恐怕咱們連西街都沒出去就要被老師抓過來了。”“我知道了,說好了兩位師兄!”

見到蔡琰一溜煙的跑開,袁紹嘆息一口頗為鬱悶的道:“要是我也有小師妹過目不忘的本事就好了。”曹操感慨道:“過目不忘,何等難得的天賦呀,老師三萬四千卷藏書小師妹不過三年就背下兩萬五千卷,我等連萬卷都沒有看完,說來真是慚愧呀。”

“哼,你們二人知道慚愧就好。”威嚴藏來的聲音在二人身後傳來,說話的是一個老人。老人身材魁梧,看起來滿面威儀,著裝十分考究,這位就是名動天下的賢士蔡邕。

而在蔡邕身旁的則是低著頭換上男裝的蔡琰:“你們兩個不屑弟子自己去當遊俠就算了,還想讓琰兒跟你們一起廝混。單是你們兩個就算了,竟然還有袁公路,這老朽可不放心。”

“老師。”袁紹和曹操齊齊一禮。

回過神來才發現天空群星閃耀,當年的人具都消失不見,只餘蔡琰獨自在房間恍惚。隨意抓起一把胡琴,蔡琰比上眼睛輕輕拉彈起來,本來彈起來應該十分歡愉的胡琴在蔡琰手中發出的聲音卻是格外悲傷,這琴音中蘊涵了太多太多的情緒。

絕望、不甘、仇恨、委屈、傷心,曲音極為幽怨,但是卻又有著一種昇華後的難以言明的情緒。胡琴的聲音很大,大到外面的鐵木真都能夠聽到。

鐵木真閉上眼睛欣賞這曲新音,蔡琰善音律,她做的詞曲,是鐵木真極為欣賞的。不同於草原特有的歡喜豪邁,蔡琰作的曲子總是極為婉轉細膩的。

正在演奏的琴音嘎然而止,卻是蔡琰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拉斷了琴絃。看著手中的殘琴,蔡琰輕嘆一聲:“父親,師兄,終究回不到過去了。”

而外面的鐵木真則是獨語道:“呵呵,愛妃,早晚有一天,孤塗會得到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