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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楠花落

轟隆一聲雷響。

長安的天,突然變成了雷雨天。

大雨譁啦啦的笑著。

“母妃,母妃,你不要死,鶴兒舍不得你死!”李鶴哭喊著跪在沐懷楠身前搖晃道。而李長寧也是跪在她的身邊,表情充滿沒落,想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長髮散落,身上有數道傷口,最為致命的,就是那貫穿胸口的一刀。血,被雨水不斷稀釋沖刷著。

“咳咳咳,太白先生,謝謝你。”沐懷楠勉強笑著道。站在沐懷楠旁邊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五六左右的男子。男子身穿白色為主,紅色圖案點綴的美男子,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青蓮居士李白。

李白搖了搖頭道:“抱歉,來晚一步。”這個時候,渾身是血的阿音也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這,看到沐懷楠後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娘娘——!”阿音跪在沐懷楠身邊抱著她,眼淚直流不停,二人自幼就在一起,關係就如同親姐妹一般親。

“阿音,你來了,我死後……長寧和鶴兒這兩個孩子,你可要好好看著點。”沐懷楠微笑著道,看著身邊痛哭的李鶴和李長寧,眼中盡是不捨之色。

“鶴兒,母妃死後,你要好好聽你姐姐和音姨的話,不要惹你音姨生氣了。”沐懷楠看著李鶴,語氣中盡是寵溺。“娘,鶴兒再也不調皮了,鶴兒聽音姨的話,你不要離開鶴兒…”李鶴抓著沐懷楠的手道。沐懷楠一笑道:“傻孩子…”

“長寧,咳咳咳,我的女兒,剛剛把你接到身邊,還沒來得及照顧你……真是抱歉了。”說到這,沐懷楠神色很是失落。而李長寧的淚珠則是混合著雨水不斷滾落:“母妃,不要說了,師父肯定能救您。您再堅持一下!”

沐懷楠苦笑一下道:“現在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都沒用,妖刀村正上的劇毒已經侵入我的全身,誰都救不了我。”

“楠兒,楠兒,我的楠兒!”這個時候,一個老太太拄著手中的柺杖蹌蹌踉踉的過來,看到地上的沐懷楠直接痛哭道。這老太太正是沐太后,若問沐太后為何會在這裡,卻是老太太靜極思動,又十好幾年沒有見過女兒,這次說什麼都要過來。

老太太是偷偷跑來的,今日剛剛到長安城,想著在這寺廟中借宿一宿,本來老太太正在房中休息,卻聽的門外一陣嘈雜,一看卻是有人大開殺戒。老太太見此則是持著柺杖一路打過來的,結果就見到了這一幕。

“娘,是你嗎娘?楠兒好想你。”沐懷楠看到母親後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自眼中流下。沐太后則是抱著女兒道:“楠兒呀,娘的心頭肉,分別數十年剛見面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老天和其不公呀,要娘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

“娘,楠兒,好睏,好冷。”突然,沐懷楠開口道,同時眼也開始緩緩閉合。“楠兒!別怕,娘在這,沒人能再傷你,別怕孩子。”沐太后哭著道,人生最大的打擊莫過於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娘,我想我哥了。”沐懷楠抱著沐太后道。

“楠兒,別睡,你哥很快就來看你了。在堅持會。”沐太后抱著沐懷楠顫抖著道。沐懷楠聽此勉強一笑,有些失落的道:“楠兒困了……終於能夠又在娘懷中安穩睡一覺了。”說罷一頭歪在沐太后懷中再也沒了聲音。

“楠兒,睡吧,好好休息吧,孩子……”沐太后顫抖著用手撫摸著沐懷楠的頭道,看著懷中女兒絕美的臉龐,就如同睡著了一般,老太太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的割了一樣。李鶴抱著李長寧痛哭起來,而阿音也在一旁哭了起來。

………………

流螢殿,沐懷楠的寢宮,此時盡是白色,整個大明宮一片縞素。

沐懷楠靜靜躺在棺中,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此時宮中沒有一個人,站在她身旁的,是沐懷遠。這是給兄妹二人留下的,說最後悄悄話的時間。

頭上綁著一根白色的布條,沐懷遠一身麻衣,神色看起來十分憔悴,現在的沐懷遠,比前看要蒼老十多歲。“小妹啊,哥對不起呀。要是不讓你嫁過來,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了。”沐懷遠嘆息一口道。

接著,沐懷遠小心翼翼的在懷中取出一個小玉匣,接著開啟蓋子,取出一根綠瑩瑩的草:“來,小妹,吃了這個,你就能醒了,這是還魂草,天上地下,只此一株,小妹,哥這就喂你吃。哥知道你不喜歡吃藥,怕苦,放心,這個絕對不苦。你醒了,哥就帶你回家。”說罷沐懷遠用顫抖的手將藥塞進了沐懷楠嘴中給她服了下去。

綠色的光芒大放,然而,十間一分一秒過去,卻什麼都沒發生。

見此沐懷遠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起來:“小妹啊,我的小妹呀,你快醒醒呀,別逗哥哥了,你快點醒來吧。你要走了,長寧和鶴兒這兩個孩子要怎麼辦呀!”然而棺材中的沐懷楠依然是安靜的躺著,沒有絲毫變化。

還魂草,只能讓死亡六小時內的人復生,現在這個時間已經過了,沐懷楠是真死了。

這是沐懷遠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二次落淚,第一次是王昭君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時候。現在,則是在妹妹死的時候。看著妹妹死去,沐懷遠那比石頭還堅硬的心也不禁狠狠抽搐起來。

而此時,流螢殿外,跪著的則是阿音、李鶴、李長寧、沐天賜、沐長慶等人,這些都是沐懷楠看大的孩子,特別是沐天賜。

沐天賜只是呆呆地,不斷的往火盆裡填著紙。和沐懷楠關係最親的無疑是他,他是沐懷楠親自拉扯長大的,沐懷楠對他來說就像是母親一樣。聽到沐懷楠遇刺身亡的訊息,沐天賜只覺得暈乎乎的,就好似夢一樣。

直到看到那句冰涼的屍體,沐天賜才接受這個現實,此時,沐天賜不過是剛剛在昏迷中醒來罷了。甚至沐天賜現在都不相信,自己這個武功高強的姑姑會死在一場刺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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