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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蹤綁架犯23

光頭黯然離去,翔哥這時又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田春達:“田隊長,這是我的名片。既然到了我這裡,也是緣分,咱們一定得交個朋友。”

田春達把名片接過來掃了一眼,卻見正中間最顯眼的地方印著幾個大字:“興盛融資公司,餘翔”。

這種社會上的融資公司,說白了就是放高利貸的。這些人借出去的錢利息都非常高,借款人常常會負擔不起。為了追債,他們手下都養著一幫混混,威脅恐嚇之類的事情沒少做。有時候追債追得狠了,甚至會誘發嚴重的刑事案件。田春達對這些傢伙一向是沒有好感的,但是從法律的角度又拿他們沒辦法。因為這些人放貸的時候,都是直接把利息和本金合併起來寫進借條。比如說借十萬,一年期,利息也是十萬,借條裡直接就寫借了二十萬。這樣放貸者拿著借條追債時,警方即便知曉是不合法的高利貸,卻也無法插手。

田春達把名片放在了茶几上,用這樣一種拒絕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餘翔嘿嘿乾笑了兩聲,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田春達身旁,然後湊著臉問道:“田隊長,你們怎麼也來找王京生呢?”

田春達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他反過來問道:“你應該知道裡勁松吧?”

“裡勁松?”餘祥眨了兩下眼睛,“田隊長,您提醒一下??”

田春達微微眯起眼睛:“半年前王京生的父親死在了人民醫院,當時是你派人到醫院去鬧事的吧?”

“您說這事啊??哎,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餘祥訴苦道,“我敢把錢借給王京生,就是看到他父親的退休金高。結果出了個醫療事故。王老爺子一走,我這邊的債權也懸了是不?總得從醫院那裡要出點賠償來吧?王京生自己沒那個本事,我出面幫他搞一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裡勁松就是當時那個出事故的醫生,被你們這麼一鬧,後來被醫院給解聘了。”

“哦,您說的就是那個裡醫生啊?他叫裡勁松嗎?我真是有點記不清了。”餘祥煞有其事地搖搖頭,也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田春達把話題切入重點:“你們後來有沒有再去找裡勁松的麻煩?”

“找他的麻煩幹嗎?”

“醫院賠了十七萬,應該遠遠不夠給王京生還債的吧?你們沒想著從裡勁松身上再找點?”

“從他身上找什麼呀,人家都被解聘了??”餘祥晃著腦袋先扯了兩句,但是和田春達的目光一接觸,他又心虛地改了口,“嘿嘿,這個??其實找也找過的,但是根本沒用,後來就不找了。”

“哦,為什麼沒用?裡勁松是個很軟弱的人吧?你們還嚇不住他?”

“嚇是能嚇住,但是他沒錢啊。他家的錢都被老婆管著——那個女人厲害得不得了,根本沒法弄!”餘祥咧著嘴連連搖頭,看來是在莊赫雲身上吃過苦頭。

田春達觀察著對方的言語神態,覺得不像是撒謊。再說餘祥在莊赫雲面前碰壁而歸,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就這麼算了?”

“不算怎麼辦呢?”餘祥無奈地攤著手,“那個姓裡的既沒錢,又沒工作的,他老婆又那麼狠,再搞下去也沒意義啊。我們也是有人力成本的,得講究個投入產出比,對吧?”

“王京生呢?”田春達繼續問道,“他有沒有去糾纏裡勁松?”

“我們都搞不了的事,他能搞得了?”餘祥不屑地笑了笑,然後反問田春達,“這小子犯什麼事了?偷了還是騙了?”

田春達不動聲色:“為什麼這麼問?”

“這小子這兩天不知從哪兒弄了筆錢,你們刑警隊又在找他,那肯定是犯事了嘛。就憑他那點出息,也就偷啊騙的,搶是搶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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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徐圓圓也對王京生表達過類似的鄙視。看來王京生在別人眼中不僅是個無賴,更是個無能的廢物。

另外一個共同點是:徐圓圓和餘祥都提到了王京生手裡有一筆錢!這無疑是個值得關注的細節。

田春達便針對這個細節繼續詢問:“你怎麼知道他這兩天有錢了?”

“他去琴行看鋼琴了。對琴行老闆說是想給女兒買臺鋼琴做生日禮物。那鋼琴可是好幾萬呀,他沒錢能看那鋼琴?所以我派人守在他家門口,等他給女兒送禮物時就抓住他要錢。”

“你們現在找不到他麼?”田春達問。

“他現在多半是有了錢找個地方吃喝玩樂,風流快活。但具體去哪兒可就說不準了。”餘祥攤著手道,“要不然我們也不至於在他前妻家門口守著呀。”

田春達想起徐圓圓剛見到自己的時候曾有過強烈的抵觸情緒,那種情緒肯定就是來源於逼債者的騷擾。於是他警告餘祥:“人家兩口子已經離婚了,這債務上的事情和他老婆孩子可沒關係。”

“這是道上最基本的規矩,我當然懂。”餘祥在胸口上拍了拍,像是做保證似的,“我們主要還是在等王京生。明天他女兒不是過生日嗎?他很可能會來的。”

“無論如何,”田春達用嚴肅的口吻說道,“今晚請把你的人撤走。”

餘祥愣了一下,然後又趕緊賠著笑說道:“田隊長,我想欠債還錢應該是合理合法的事情吧?我們又不會亂來的,保證不給警方惹麻煩。”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的人不專業,很容易暴露行跡。而且王京生對你們這幫人已經很熟悉了吧?所以趕快把你的人撤走,我會派警方的便衣在附近守候。”

“我明白了,我讓他們馬上就撤!”表態之後,餘祥又向田春達身邊湊了湊,試探般問道,“看來王京生這次犯的事可不小啊?”

“不該你問的事,就別操心太多。”田春達一句話把對方頂了回去,然後他一邊起身一邊說道:“是你的人把我們帶過來的,怎麼也得把我們送回去吧?”

“哎喲,田隊長,您就別抽我的嘴巴子了。”餘祥忙不迭地搶在前頭引路。走到門外時,卻見那個光頭還守在樓梯口呢,他便撒氣般罵道:“蠢貨,還不趕緊給兩位警官開車去!”

10

光頭男把田春達和郝東送回到竇莊新村,然後又傳了餘祥的命令,將那些在門口蹲點的嘍囉全都撤走。田春達則叫來了便衣刑警在現場設伏,一番佈置妥當,他和郝東二人上了車,準備去明月樓大酒店先行打探王京生的下落。

“這個王京生肯定就是綁匪了!”在開車行進的路上,郝東論斷般說道。他的語氣中透著大戰來臨前的緊張和興奮。

的確,種種跡象都表明:王京生就是這起綁架案的最大嫌疑人。

——他背負著鉅額債務,對金錢有著迫切的需求;

——他曾出現在交易贖金的現場;

——他和裡勁松有過尖銳的醫患糾紛;

——贖金交易之後,他立刻打電話給前妻,自稱“賺到了一筆錢”。

綜合以上這幾點,誰還敢說王京生不是綁匪?

可是田春達心中卻仍有疑慮。在郝東作出那個論斷之後,他沉默了兩三分鍾,忽地問道:“他為什麼要躲起來?”

“他犯了這麼大的案子,當然要躲起來啊。”聽郝東的口氣,似乎這問題根本沒有提出的必要。

“我是說他為什麼要躲著餘祥?既然贖金到手了,不是應該積極把債務還清嗎?何必還要讓老婆孩子跟著受牽連?”田春達沉吟道,“所以說,我們如果把欠債作為他綁架的動機,這裡面的邏輯就理不通了。可是如果拋棄了這個動機,又很難解釋王京生為什麼會在半年之後對裡勁松做出這麼大的動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