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裡很是安靜了一會。
良久之後，猴子聲音有些沉的道：“我也不是故意瞞你。”
付哥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能平安回來，還願意打電話找我，也說了，以後會安生過日子，就什麼都好了。”
我扭頭看著猴子，輕輕的，握住了猴子的手。
猴子側頭看了我一眼，也輕輕的反握住了我的手，對付哥道：“我們這次回來，就是辦個簽註，不會去管他們的事，再也不會管了。”
付哥這次是真的笑了起來，還在方向盤上拍了一下，道：“這就對了！李智啊，我知道，你這個人講義氣，但是呢，有些事不是你能一直擔著的！那些孩子總也是要長大，總也是要為自己負責的，你幫他們解決了一次兩次三次，但是你能幫他們擦一輩子的屁股嘛？你都已經把他們帶出這個圈了，就是盡到你的責任了，以後他們會怎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我的心不覺一跳，下意識的握緊了一些猴子的手。
我想起了去年年初的時候，猴子說去湘城辦點事，結果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再後來沒有多久，陸堯和小平頭就到了申城。
“我知道，去年那次，我就已經說了，以後他們的事和我沒有關係。”猴子也握緊了我的手，看著付哥道：“至於去西非……”
猴子停住了聲音，過了一會後才道：“總之呢，付哥，我向你保證，他們那些人和我再沒有關係，估計以後，我也很難會回來，就算要回來辦事，也就咱們哥倆吃個飯，別人，你也不要給我露了就行。”
“成！”付哥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後，付哥又道：“真沒關係的話，有件事我就不和你說了。”
猴子那眉頭頓時揚了起來。
我瞅了一眼猴子，出聲道：“我想聽。”
“妞。”猴子叫了一聲。
“是跟陸堯有關的嘛？如果跟陸堯無關，那就算了。”我沒有看猴子，而是對著付哥道。
別的人我不在乎，我知道猴子也不會在乎，但是陸堯不一樣。
在那草叢裡，拿槍頂著我的那人倒下之時，頭上有兩個孔，一個是猴子的，另外一個，就是陸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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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陸堯當時也是救了我，就他跟猴子這種默契，還有，後來他跟著我們到了米羅，還那般說話……
那個驕傲的少年，一連串的對我說對不起，說是他年少無知，是他犯的錯……
那麼低聲下氣的讓我帶猴子回來……
那個人，陸堯，他是真心的為猴子考慮為猴子好，真的當猴子是最好的朋友。
而猴子亦是……
“這個，也不能說是跟陸堯有關，但也不能說完全無關。”付哥有些糾結的道：“說實話，要真是陸堯的事，這還就不是事了，陸堯那孩子雖然年少，但是人還是很正的，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我是相信他的判斷能力的。”
“什麼事？”猴子出聲問道。
“就是一直跟著陸堯屁股後面的那個姑娘，那個叫小媚的。”付哥躊躇了一下道：“那個丫頭十一月初的時候回來了一次，就先頭說你和陸堯那話，也就是她給說出去的，她還說，她是一直跟著你們的，還說你們在那邊賺了很多錢，名氣很大，只要報你們的名號，那些當地人就不敢動。”
猴子的臉色有些黑沉，冷聲道：“她說的話，能有幾人信？”
付哥哼了一聲道：“信不信呢，只要你們不出現，這話也就傳幾天而已，說不定下次就傳你們已經死在那邊了呢。”
“付哥！”我忍不住的叫了一聲。
付哥哈哈笑了兩聲，道：“口誤口誤，是我說錯了，顧妹子別介意。”
“她還做了什麼？”猴子沉聲問道。
“也不能說做了什麼。”付哥聲音頓了下後，道：“她在湘城就待了幾天就走了，不過呢，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追一個嫌疑犯，就是，那種的嫌疑犯，她在湘城待了那幾天，有兩天都是和那個人在一起，後來還是跟著那個人一起離開的湘城。”
那種？哪種？
我有些疑惑的看看付哥，再又看看猴子。
猴子的臉色透了一些冰冷的寒意，聲音亦有些冷的道：“他們走在了一起？”
付哥搖搖頭道：“那倒沒有，那個小媚是去的廣州，我後來查了她的航班記錄，她坐上了往非洲那邊去的飛機，那個人，則是去了雲南。”
猴子好似是輕籲了一口氣，臉色亦恢復了一些平淡的道：“她回去那邊了，就應該不會和這邊的人有什麼關係。”
“那是最好了。”付哥道：“這打架鬥毆什麼的還好說，但是沾上那個，那可真是往地獄裡走的路，我也不希望他們跟那種沾上。”
“應該不會。”猴子淡聲道：“他們那幾個人，沒有陸堯也就是幾個小混混而已，沒有那個膽子去做那種事。”
“那倒是，行了，不說他們了。”付哥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差點給忘記了。”
“又有什麼？”猴子瞪了他一眼。
“哎呀，是好事。”付哥笑道：“就是你那房子不是拆遷嘛？去年年底就已經下來了，有兩種補貼方式，一種是拿房子，就是新建的安置區的房子，好像是一對二還是一對三的，就是一平方換兩平方或者三平方的新房，一種是直接拿錢，
不過呢，我是建議你們拿房子，我去看了，那安置區的地段現在看雖然有些遠，但是以後城市發展了，也是個好地方，再說社群大，環境好，好住，你那房子，再自己加點錢，換一套九十平方的兩房多好，正好，顧妹子也回來了，到時候去把協議給籤了。”
換房子！
我眼睛眨巴了一下，道：“那個，還能換大點的不？戶口雖然是我的，要是房產證上寫猴子哥的名字，也沒有問題吧？”
“妞！”猴子叫了一聲，眼神有些深的看著我。
我衝著猴子勾了下手，等他將頭低下來，貼著他的耳朵道：“你忘記金先生說的了，分散投資。”
猴子還沒有反應呢，付哥已經笑道：“行了，這事你們自己去討論，別跟我這裡秀恩愛，我呢，也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我在前面下車，李智，你來開，車給你了，明天上午八點半，地方你知道吧？就那見了！”
說著，付哥就直接在路邊靠邊停下，下了車。
猴子也下了車，兩人在外面低聲說了兩句後，猴子便上了駕駛座，繼續往前開。
我不覺往窗戶外面看去，那裡正好是個十字路口，我看到付哥穿過馬路後，便去了另外一條路上，然後上了一輛公共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