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夜墨炎上神界，就不同了。
他們之間隔著的，又豈止是千山萬水？
凌雪薇手臂不由收緊，靠在他肩膀上，唇緊抿。
她想說，不要去好不好？不去不行嗎？
就留在她身邊陪著她，還有寶寶……
她們都需要夜墨炎。
可是，不行。
夜墨炎不可能放棄一切，只做她的夜墨炎。
他身上有太多的擔子，責任，榮辱，無數人的期望與託付，他不能任性。
凌雪薇同樣也是如此。
他們都身不由己，根本做不到真正的置身事外。
“薇兒……”
感應到她情緒的變化，夜墨炎擔憂地捧起她的臉，觸到她有些泛紅的眼睛，心狠狠一抽。
“薇兒……”
夜墨炎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心頭，不知該如何訴說。
這時，月風出現在亭外，打斷這微凝的氛圍。
“娘娘，雪山傳訊。”
“……嗯，給我吧。”
凌雪薇收拾了情緒，結果靈訊，須臾，神情大喜，“太好了！師父醒了！！”
她又仔細看了靈訊，再三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了，喜笑顏開，“夜墨炎師父醒了！太好了！我要去雪山！”
凌雪薇跳下來，被夜墨炎拉住，“慢點，我送你過去。”
“嗯？可是……”
凌雪薇疑惑的看向了夜墨炎，他不是還有許多政務要處理嗎？
夜墨炎揉了揉凌雪薇的頭髮，眉眼溫柔，“無妨。”
凌雪薇心一暖，隨即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便一溜煙出了亭子，“我去收拾東西啦！”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夜墨炎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下。
薇兒，你可知，我願為你守護這個世界，只因它是你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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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湛甦醒，這是一大喜事。
宇文宣神情激動，望著床上剛甦醒的老人，“您總算醒了，您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有多擔心……”
卓天湛蒼老的面容上還有著幾分虛弱，不過精神卻還好。睡了那麼久，他身上並無太大變化，只是卻多了不少白髮。
宇文宣心中有些酸澀。
他醒來後知道了宗門的情況，還有邵師叔和師父的事……可卻並未太激動，可越是如此，越是讓人心酸。
真的跟雪薇一模一樣，什麼事都裝在心裡，這兩人不愧是師徒。
“……師父如今正在青雲山主持事務，重建宗門，阿宸和亦風還有靈溪都已回去，雪薇她……”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凌雪薇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丫頭……”
“師父……”
凌雪薇衝過來，眼眶泛紅，神情是難言的激動。
凌雪薇握住卓天湛的手，心中有許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多日來的擔憂和不安，在此刻終於發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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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沒事，丫頭，苦了你了。事情為師已經聽阿宣說了，放心，為師沒事……等過段時日，我便回青雲山，在這裡叨擾多日，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凌雪薇剛要張嘴，卓天湛打斷她，“更何況，為師也該回去看看青雲山的情況，還有你邵師叔和盛延師叔他們……”
“師父……”
凌雪薇聲音有些梗咽，雖然師父不說，但她知道師父心中之痛，不比任何人少。師父與邵師叔感情深厚，這份情誼，就如她與靈溪……如今邵師叔戰死，師父心中定悲痛萬分。
還有盛延師叔，都是跟師父歷經風雨，共建天星宗的人，一夜間，兩個最重要的人同時離去，她真的很擔心師父的身體承受不住。
“丫頭，為師我沒有那麼脆弱，我會撐過去的，怎能輸給你們這些小輩呢？”
卓天湛哈哈笑了起來，笑聲爽朗，一如從前。
凌雪薇放心了。
師父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論心志，可比他們堅定多了。
“丫頭，你大哥的事，為師聽說了。”卓天湛蒼老的手拉過凌雪薇，嘆息，“丫頭，苦了你了。”
凌雪薇眼睛泛酸，搖頭。
“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這些活著的更要堅強。不止是為了他們，更是為了我們自己。”
凌雪薇重重點頭。
“好了不哭了，你現在可是懷著身子的人，怎能總是哭鼻子呢，為師可不想將來的小徒孫也跟你似的是個愛哭鼻子的人！”
說到這他面容慈祥，難掩喜悅。
這恐怕是無數壞消息中最讓他高興的事了，他要有徒孫了，看來活了這麼久也不全然是壞事啊！
三人又說了好久的話，直到卓天湛面露疲倦，兩人才退出來。
凌雪薇詢問了鵲爺爺師父的情況，師父身體雖然依舊很虛弱，但只要醒來，就代表正在恢復。
只是此次卓天湛傷勢太重，想要完全康復，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時間，而且前三個月，絕不能動用靈氣。
凌雪薇蹙眉，若有所思。
此次一劫宗門損失巨大，已經喪失八宗實力，師父如今又有傷在身，青雲山的安危不得不讓她擔憂。
看來得調遣一批獨立軍長期駐守，於是看完師父後，她便傳訊給了狄簡。同時，去見了傾顏。
數日不見，傾顏有些憔悴。
至於傾顏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凌雪薇大約也都猜到了。
“有心事？”凌雪薇走了過去。
傾顏靠在窗邊，望著外面遠處的雪山，不知在想什麼。
凌雪薇與傾顏站在一起，“是因為阿宣？”
傾顏沒有說話，她的沉默幾乎等於是預設了凌雪薇的說法。
傾顏不說話，凌雪薇就默默陪著她站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傾顏嘆了一口氣，“或許是我錯了，以為在他心中，我是不同的，可如今……”
凌雪薇瞭然。
“怎麼？想打退堂鼓？”
凌雪薇笑了，“傾顏，我問你，你來雪山多久了？有一個月了嗎？你對他的耐性，就只有一個月？又或者，你的決心，還抵不過這區區三十日的冷淡？”
“若是如此，那你還是儘早放棄吧。”凌雪薇雖然在笑，可眼神卻冷了下來。
“你不值得他的真心。”
話落，轉身離去。
毫不猶豫。
“呵……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傾顏苦笑，望向外面的雪山，許久，眼神逐漸堅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