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很期望替她出頭的那個人是陸景川,但非常可惜,並不是。
席慕之輕飄飄的捏著艾麗婭的手腕,嘴角揚著淡淡的笑,“艾麗婭小姐,真把人打壞了,你該如何與你的上司交代呢?”
“塞西爾先生想必會不高興的。”
說完,便帶著溫暖離開。
陸景川對恆和內部的派別瞭解不多,就算特意查證過,也只是轉瞬即忘。
如果他能把喻子蕭列印出來的資料,再仔細的讀一讀,想必會意識到席慕之這番話的其他意味。
而現在,艾麗婭已經嚇傻了。
怎麼可能!
只要對恆和稍有瞭解就會知道,她是斐瑞一派的,跟塞西爾應該水火不容才是。
可事實上,塞西爾那個沒比斐瑞好多少的惡魔,的的確確掌控著她的命脈,她也不得不聽從那人的命令行事。
難道說,埋伏在席慕之那邊的支線,已經……
溫暖一出會議廳,便看見在門前默默等候良久的鬱林。
“辛苦了。”溫暖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了?”鬱林敏銳的察覺到,溫暖的情緒似乎有相當大的問題,趕緊跟上去,“競標不成功?還是——”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煩啊?”溫暖猛的轉過身,傷人的話脫口而出。
目前來看,專案的確拿下了。
可她心情卻好不到哪裡去。
憑什麼!
艾麗婭憑什麼可以一手遮天?憑什麼可以踐踏她的心血?
她不敢相信,如果今天她是獨自對上艾麗婭,能有幾分勝算。她簡直就是個廢物!離了男人就無法獨立生存的廢物!
溫暖拉開車門,把自己反鎖在車裡。
鬱林作為兼職司機,雖然拿著鑰匙,看見這架勢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她怎麼了?不順利?”
遠遠瞧見席慕之,鬱林走過來,小心詢問。
“不會,”席慕之淺笑,“大獲全勝。”
“那怎麼……”
“心情不好的原因可能是,”席慕之頓了頓,臉上的笑意逐漸變淡,“我們勝了,而她以為自己輸了。”
看了一眼鬱林手上的車鑰匙,席慕之比了個“停止”,打斷他即將按下開車門按鈕的動作,走過去敲了敲溫暖靠著的車窗。
透過窗玻璃傳來的聲音格外大,溫暖被嚇了一跳,扭過頭,對上席慕之燦爛的笑,這才不情不願的搖下車窗。
席慕之沒開口,摸了摸衣服口袋,將一顆費列羅遞給溫暖。
“你怎麼競標還帶著巧克力啊!”溫暖抹了抹眼角泛起的淚花,隨後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這樣的場面——
席慕之站起來和臺上那姑娘對峙,這顆巧克力就安安靜靜的躺在他衣服口袋裡。
莫名有點有趣。
溫暖還是情不自禁的揚起嘴角。
“笑了就趕緊放我進去,”席慕之的手伸進車裡去,準確的捏了捏溫暖的右頰,“怎麼,還想霸佔我一輛車啊?”
“你說的,可以給我。”溫暖無辜臉,水汪汪的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席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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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之攤手,“你說的,九百二十萬,很貴。”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溫暖主動開了車門。
站在席慕之身後的鬱林目瞪口呆。
陰晴不定的溫暖不是正常人,能哄好溫暖的席慕之也不是正常人。
鬱林剛上了駕駛座,就聽見後排的某位大佬嗓音微啞,語氣軟軟乖乖的,“對不起嘛,剛才話說得難聽了點。”
好半天,鬱林才反應過來,溫暖這是在和他道歉。
“嗯。”他應聲,將副駕駛座椅上的一包薯片往後面扔。
誰能真跟她生氣啊?
車開到了一個拐角處,鬱林下意識的從倒車鏡裡看了一眼另一頭的醫院,正準備繼續按照兩位大佬選的餐廳的既定路線開,卻被席慕之突然叫停。
“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車停在了道邊,席慕之溫聲開口,“前半段路開得很急,轉彎的速度很慢,說明這邊有你想去的地方。”
他環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到了不遠處的市醫院上,“醫院來訊息了,是你女朋友的事,對嗎?”
“我……”
鬱林張口結舌半天,發現自己確實沒法反駁席慕之的話,最終輕飄飄的嘆了口氣,“是,醫生給我打電話說,她醒了。”
溫暖剛想脫口而出一句“你為什麼不找我請假”,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今早的情形。
是啊,這傢伙本來就不善言辭,是她一次一次把他的話一句不差的堵了回去。
鼻子一酸,溫暖懊惱的把腦袋埋進席慕之懷裡,半天也不肯抬頭說句話,恨不得把自己憋死。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去吧。”席慕之溫聲開口,將溫暖從自己懷裡揪了出來,“查查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店鋪,打包一些,可以去醫院和小鬱女朋友一起吃。”
“這個我在行!”
溫暖頓時刷到了存在感,“這還用查?我跟你說,醫院對面有一家……不是,病人能吃那麼油膩嗎?再買點粥?”
鬱林看著後視鏡,兩個人在一起嚴肅的討論著,尖椒牛柳蓋澆飯和沙縣小餛飩哪個比較好吃,心底泛起些許暖意。
除了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的女朋友,還不曾有人將他的事如此放在心上。
遇見溫暖,大概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拎著大包小包亂七八糟的東西進了病房之後,溫暖眼睛直發亮。
她還沒見過鬱林的小女朋友呢,不過能讓他寧可做那種事也要救回來的女孩子,一定很美好。
病床上,坐著個穿著病號服的女孩,黑長直的頭髮幾乎到腰間,文文靜靜的,一看就是校園裡的好學生。
“小晴,”鬱林三兩步跑上前去,定定的看著她。
半晌,他伸手將女孩緊緊抱入懷中。
“嗚,好感人。”溫暖眼淚汪汪的和席慕之躲在門邊,注視著病房內的場景。
隨後,溫暖又耷拉下腦袋來,“如果是陸景川的話,會不會在最開始,就送我早死早超生?”
“你喜歡太陽嗎?”席慕之忽然問。
“喜歡啊。”
“你敢去擁抱太陽嗎?”
溫暖一下子哽住,半晌,她猶豫著開口,“你想告訴我,我喜歡比利時巧克力,最後卻因為太甜膩,不得不分給別人,最適合我的還是費列羅?”
這話裡的隱藏含義可就太豐富了。
然而挑起話題的始作俑者攤攤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