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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計劃開始

石頭山腳下,三層洋樓已平地而起,只是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陳雙都沒來得及採購門窗等裝修材料。

這事兒倒是也不急,陳雙站在石頭山上往下看,她碩大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勞動賺來的錢起的這棟房子,她的心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當天晌午頭兒陳雙就去了楊柳村找到了楊國棟,當楊國棟聽到陳雙的想法時候,他足足看了陳雙一分鐘,目不轉睛的看著。

"不知道相關部門的證書能不能辦下來,要多久能辦下來?如果要是楊村長覺得這事兒不好辦,也請你直接明說好了,我再想其他的路子!"

"不是!陳雙,承包石頭山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的金額能拿得下來的,更何況,當初我接管杏花村的時候,從李大奎那兒得知裡頭根本沒多少煤了,這根本不划算!"

私人承包國家土地在外省或者有些困難,但是青陽不一樣,畢竟青陽已經被列入國家五十貧困地區前十名內,上級肯定希望青陽能發達起來,倒是也好申請。

楊國棟實在是太吃驚了,這丫頭怎麼什麼都想搗鼓一把,這哪裡像是鄉下的小姑娘能幹的事兒?

"楊大哥,你放心吧,如果損失了我也不會怪誰。"陳雙的語氣平緩但是卻讓人聽出來濃郁決絕的味道。

楊國棟嘆氣搖頭說:"我明兒去鎮上跟領導匯報工作情況的時候順便問問,回頭有結果的再通知你!"

"謝謝!"陳雙鞠了一躬,這可把楊國棟給嚇住了:"謝啥啊,應該做的,群眾有什麼難處我一個當村長的搭把手都是應該的!"

陳雙暗暗下決心,將來,她飛黃騰達了,一定不會忘記這位好村長。

下午陳雙就去了鳳城,如果不是為了趕時間,陳雙會選擇第二天早一些出門,但是如果明天再去的話,又是耽誤一天的時間,今天去,在那邊過一夜,明兒一早就回來,這樣還能省下來大半天的時間。

抵達鳳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陳雙邊逛街邊選衣服。

最重要的是,陳雙還特地去了一趟菜市場。

鳳城最大的菜市場門外人聲鼎沸,這個點兒剛好是買菜的高峰期。

陳雙不買菜偶爾倒是問問菜價,她發現城裡的菜價普遍比鄉下要翻一倍還要多,而且明顯是打了水才保持住的新鮮。

這種蔬菜看起來很鮮嫩,新鮮的像是剛摘下來一樣,但是口感卻劣質很多。

這菜市場是由開發商為了滿足房產客人們的需求增加的一項生活設施,隨後承包給個人管理,收取攤位費達到互盈的關係。

也是因為攤位費也很貴,還要大量的運輸費用,所以,菜販子只能提高菜價,反而將菜農那頭的蔬菜價格壓得特別低。

然而菜農又不能把菜爛在地裡不出售,砸在自己手裡那可就一文不值只能當肥料上地了。

陳雙看著這一切,心裡有一個她自重生一來最大膽的想法。

要是在沒經歷這些事情以前,陳雙一定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瘋狂,可是,經歷了大哥和潘大明兩件事之後,她覺得這是她理所應當的奮鬥目標,她一定要讓看不起她的人知道,什麼叫有錢能使鬼推磨,什麼叫富婆。

想到這裡,陳雙雖穿著樸素,甚至走在城市紅男綠女之中顯得像是落難者,可她的氣質卻一點都不遜色於那些穿著昂貴衣裳,穿著真皮高跟鞋的靚麗女子。

"小丫頭,這店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看看清楚牌子!"

趁著服裝城還沒有關門陳雙這才去選購衣裳。

這一世,她確實從來沒有穿過像樣的高跟皮鞋,可她前世穿過。

陳雙走進一家xxx品牌服裝店,老闆是一位三十多歲體態豐盈的婦女,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嘴巴紅豔耀眼,卻偏偏穿了一件崩在身上緊巴巴的瘦身裙,叫人看著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陳雙卻不以為然,因為這個年代,能買得起口紅的都是有錢人家,而且當下最流行的就是這種血紅血紅的,用她母親陳秀蘭的話說,嘴巴抹的跟剛吃完死孩子一樣。

這老闆卻見陳雙穿著"買都買不到"的碎花棉布褂子的陳雙,又看了看她腳上穿著的老北京樣式的手縫布鞋,不由得蹙眉頭,她連上去招呼的意思都沒有,反正又買不起。

"那你開著門不做生意打算幹什麼?"陳雙的聲音不高不低,十分平靜,說著就朝著那掛在醒目位置的一套女士西裝和魚尾裙的套裝走去,剛抬手,那老闆娘這才從櫃檯前的椅子上站起來:

"哎哎哎……看看就行了別摸了,摸髒了我可賣不出去了!"

說著,象徵性的把那套西裝裙彈了幾下,好像上頭真的有什麼灰塵似的。

此刻,逛商場的男男女女也不少,有那麼幾位駐步往這邊看過來。

商場中間的走道,對面都是門面,也有那些低等價格的服飾,老闆娘指了指斜對面說道:

"上她家看看去,她家的衣裳便宜!也適合你這個年紀穿!"

陳雙順應看去,那邊的衣服全都是年輕姑娘穿的牛仔褲,乞丐裝(好好的衣服打了個補丁),按照陳雙的記憶,這種服裝好像是因為華仔而掀起的一股熱流風潮,被叫做乞丐服。

"那謝謝了!"陳雙如今已經能做到波瀾不驚,她現在最想買的是一套職業裝,用來將來上門談客戶用的。

陳雙出了門徑直朝著老闆娘指的相反方向走去,還是一家價格不菲的服裝門面店內。

很明顯,這位女主人也差不多三十歲左右,可能因為閱人無數,打眼一看就知道啥樣的人會做成買賣,啥樣的人根本只看不買,有的更離譜,試了好幾套明明嫌貴又窮,還說不好看不稀罕的,她們都見得多了。

所以陳雙一走進這家店,老闆娘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但是剛才斜對面的場景,這位老闆娘也是看在眼裡,不免有些尷尬,倒是沒有像之前那位老闆娘那般表現的那麼直接:

"丫頭啊,你……你年紀這麼小,該是青春最好的年紀,應該選幾條好看的裙子穿!"

老闆娘一臉堆笑,就是笑的讓人覺得有點生硬。

"我要那套魚尾裙西裝!"陳雙指了指那衣服,老闆娘稍稍一愣:

"這……這一套得百十來塊錢呢,你……你要是確定要買,我就給你拿下來。"

老闆娘的隱晦之一是,你要是不買我就不費勁給你拿了,到時候還得重新掛上去!

"尺碼合適我就買!"陳雙言語簡單。

老闆娘一聽那是樂壞了,趕緊踩著椅子上把那套銀灰色西裝魚尾裙給摘了下來,看了看尺碼又看了看陳雙的身材:

"s號,你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這個肯定能穿!"

陳雙隨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點點頭,當即就掏出了錢。

斜對面的老闆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臉色鐵青,因為她剛才無意中看見這丫頭從貼身的衣角下掏出來一沓錢。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做生意的人眼尖的只認識錢,別說看見了,就算是聞到了味道都知道是錢的味道。

找了兩塊錢零錢後,這老闆還親切的問陳雙要不要試試,要是不合適就給她換個尺碼。

陳雙對自己的身材瞭如指掌,多大的號碼她能穿她比誰都清楚,索性也沒有試。

隨後,陳雙又鑽進了鞋店,選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這在走廊裡來回穿梭的陳雙一直都被那老闆娘盯著,她心裡恐怕腸子都悔青了。

隨後,陳雙又買了一條白裙。

陳雙之所以這樣搭配,那是因為陳雙自己覺得穿白裙的機會可能不多,她還得幹活,但是這白色的鞋子可不浪費,又能搭配白裙,又能搭配淺灰色的西裝白襯衫。

買完了東西陳雙原路返回準備離開服裝城,路過那胖女人老闆店門口的時候,胖女人上前一步招呼陳雙:

"丫頭,來看看,我給你打折,你一套西裝肯定不夠換洗的,進來再看看……絕對比那家的便宜!"

陳雙話都沒說,腳步也沒停徑直就出了商場。

陳雙還買了兩雙"玻璃絲"長筒襪,這個年代的絲襪就叫玻璃絲長筒襪,質量絕對比前世的好。

出來的時候都七點多了,想必商場也快關門了,陳雙隨便吃了點東西,今晚上肯定是錯過了回去的車,她花了十塊錢找了個便宜的招待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凌晨陳雙就啟程返回了。

一到家陳秀蘭不相信陳雙捨得花錢買衣裳,還檢查了一遍。

"呀,這裙子可真好看,比裁縫做的俊多了。"陳秀蘭拎著白裙高興地給宋有糧看,還說陳雙要是打扮打扮那絕對是十裡八鄉數一數二的美人胚子。

"天哪,這鞋,咋穿啊?"陳秀蘭看到那雙高跟皮鞋的時候,她翻來覆去的看,還用手指頭扎(量)了一下跟高,還擺弄了兩下一臉愁容的說:

"這咋站起來呀?一走路不會斷了吧!"

陳雙微微一笑:"媽,咋會斷呢?就你會瞎想,要是都穿著穿著一站起來走路就斷了,人家賣鞋的不得關門了!"

"俺還是不放心,你這傷才剛好沒幾天,要是摔了那可就不划算了,你試試走兩步給俺看看俺才放心!"

陳秀蘭嘶了一口涼氣,臉上的愁容密佈,就跟攤上什麼天大的事了一樣。

陳雙無奈的脫下鞋子試了試,站起來準備要走兩步的時候,陳秀蘭緊張的上去扶著陳雙。

陳雙也是一臉無奈:"媽,你不用扶著我,你看看,斷了嗎?"

陳雙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說真的,細細想來,陳雙已經很多年沒穿過高跟鞋了。

二十年前,她已經開計程車有兩三年了,開車的那幾年她確實告別了高跟鞋,此刻再穿上去,竟然有脫胎換骨,重回過去的感覺。

"呦,還真不得斷,好看,個頭兒也一下子竄高了!"陳秀蘭的樂的嘴巴都合不攏,還開玩笑說陳雙要是穿上裙子,那凱凱還不得跪地上求著要娶她家的寶貝閨女。

陳雙不知何時變得沒有像以前那樣敏感,事情該來的總會來,而陳雙卻發覺以前她的心還是有些稚嫩,要不然,她又怎麼會連一聽見宋德凱這幾個字,心跳就突然猛地"丟了"幾個節拍呢?

她微微一笑說:

"媽!瞧你……"

晚上,陳雙吃完飯按慣例要去餵魚的,就因為明天陳雙一大早四五點鐘就要趕車去軍區那邊,再加上宋有糧去軍區時遇到一反常態的兒子,他心裡有諸多的過意不去,也沒讓陳雙去魚塘餵魚。

"俺去,這兩天,你就當出門玩玩,也不能老憋著,家裡的事情,有俺跟你媽呢,再不濟還有你大伯幫襯幫襯,你就放心去玩吧!"

宋有糧說著,就拿著撈水草的網兜兒去了河壩子。

雷子搖著尾巴跟了上去,高興地上下亂竄。

躺在床上的陳雙卻不習慣這麼早睡,她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寂靜的環境中一絲聲音都沒有的沉悶,因為,她會控制不住自己想很多"沒用"的東西。

目前,對於陳雙來說,什麼事情是有用的,無非就是賺錢,強大自己。

而她此刻卻眼睜睜的看著大梁,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軍區總醫院臨別時宋德凱那陌生的眼神,還有在他身邊百般呵護的孟豔。

她記得自己曾經有那麼好幾個瞬間覺得,首長夫人很有可能就是孟豔,可是,每次他對自己好一些的時候,她又覺得,肯定是她!

可是,怎麼可能呢?前世,陳雙已經成為單親媽媽,過著生不如死整天為了幾塊錢拼命的奔波,她根本不可能是首長夫人。

那麼,首長夫人一定就是孟豔了。

想到這裡,陳雙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熱情?對宋德凱太過於介懷前世的事情所以才想把他抓的緊緊地,可陳雙在這個過程中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自己有可能根本,註定就做不了他的太太。

陳雙翻了個身,腦子繼續想著。

或許正因為前世他在鳳凰河畔說的那句話,正因為在陳雙悔不當初時在那個雨夜死在他懷裡,所以,陳雙就篤定了他是愛自己的。

可是從重生歸來他當兵離開的那一天開始,經歷了零零碎碎的瑣事,包括"做戲"又包括他口是心非的把雷子送給她,還有……那對耳墜!

還有……那張準婚證!

陳雙突然有感覺,他是愛自己的,不然他為什麼要請婚假,要回來打算娶她?

想到這裡,陳雙斷然覺得大哥一定是病了,他不記得她了,僅此而已,他是愛她的!

陳雙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一直都沒有打耳洞。

隨後,她又從抽屜裡撥開那些記賬的本子,找到了那對珍珠耳墜。

"媽!"陳雙喊了一聲!

隨即下了床去了母親的房間,見陳秀蘭正在看電視,陳雙蹲在床邊說:

"媽,你給我扎個耳洞吧!"

"扎耳洞?那可疼著呢!"陳秀蘭心裡一喜,這丫頭總算是想要打扮自己了。

陳秀蘭的上一輩人,都是自己家的長輩給扎耳洞,用的兩粒黃豆,耳墜前後各放一粒,食指和大拇指按住對應的黃豆,使勁的揉搓,直到把耳垂放黃豆的位置咯的十分薄的時候,把在火苗上燒過消毒冷卻後的針(套被子的那種大號針)往裡一紮,帶過針孔裡穿著的一點兒麻線,耳洞就算成了。

後期注意的是,每天都要把耳洞的線來回拉一拉,要不然會長進肉裡,疼的過程也就在這個時間段了。

只是到了陳雙這一輩,也有不少走家串巷的人給用那種鐵槍打耳洞,打一對一塊五毛錢。

但是,這機會只能碰巧。

"扎一個唄"陳雙撒嬌的晃著陳秀蘭的胳膊,也讓陳秀蘭無奈:

"要是有冰棒冰一冰,給冰麻了再下針就不疼,你現在去哪兒買冰棒?"

"不用冰棒,我見過人家老太婆給扎過,兩顆黃豆就管事!"陳雙說道。

"那你不怕疼就光用黃豆,俺手也生的很,要是扎偏了,兩邊不一樣,你可別怨俺,怨你自己臭美!"

"這簡單!"陳雙一聽就給出了解決方案。

陳雙拿了自己那只大哥送給她的鋼筆,讓陳秀蘭先在耳垂上點兩個點點,陳雙去照照鏡子,就知道高低一不一樣。

老房子,黃光燈泡,破舊的方桌上放著一根蠟燭,專門是來燒針尖兒的。

母女倆趴在桌子上,一個認真的看著閨女的耳垂,一個拖著下巴將腦袋伸到母親面前。

"俺可要扎了!"空氣寂靜,沒人說話,陳秀蘭感覺咯的差不多了,還打了個招呼。

"你扎就是了,你還告訴我,這不是讓我緊張……啊!"

陳雙話沒說完就覺得耳垂子那兒一陣疼。

"你看你,俺都說疼了,你非要扎!"陳秀蘭繃著臉說道。

"不疼啊,真不疼,就跟螞蟻咬了一下,繼續,扎這邊!"

"真扎?"

"難不成叫我以後帶一隻耳墜?"陳雙說道。

"也是!"陳秀蘭樂呵呵的說著,拿著黃豆就開始咯陳雙的右耳朵。

還別說,這左邊耳朵上穿了麻線,陳雙感覺耳垂一跳一跳的,她老想去摸摸,卻被陳秀蘭制止了:

"不能用手老摸,會發炎的,到時候有可能還會流膿呢!"

陳雙自然知道,手不乾淨不能隨便摸傷口。

很快,兩個耳洞就傳好了,陳秀蘭看著閨女兩邊紅彤彤的耳垂,一邊收拾針線一邊吹滅了蠟燭說道:

"得兩天才能拆掉線,換個茶葉梗子什麼的戴兩天,一星期後帶個耳環再墜墜,耳朵眼兒就不會癒合了,也不會發炎了,這兩天可不要吃辣椒!!"

陳秀蘭叮囑道,陳雙連連答應,但是,她卻心裡砰砰直跳,她竟然打了耳洞,帶上大哥送給她的珍珠耳墜,應該會很好看吧。

"我知道了!"陳雙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耳朵上掛著的麻線。

"你明兒一早就得趕車,你還不快去睡覺,記住了,別壓著耳朵,會疼的!"

陳秀蘭最後囑託到,陳雙答應了一聲,可是,睡著了誰知道?

每次陳雙反身都冥冥之中感覺耳朵疼,姿勢才調整過來。

第二天凌晨四點多陳雙就醒了,昨晚上睡前她收拾了東西,但是她得坐好幾個小時的車,就算到地方靳子良答應過來接她一趟,那陳雙也不能穿著高跟鞋白裙子坐車。

想著,陳雙還是裝包裡吧,到時候還是洗漱一番再換上。

她可不能給大哥丟臉,不管她是未婚妻還是妹妹,她都不能丟這個臉。

收拾好了之後,陳雙就在父母的囑託下出了門,為了能讓陳雙多睡一會兒,宋有糧昨晚上就跟李大彪家裡人說了,讓大彪騎車送送陳雙。

抵達縣城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天邊展開一抹若有若無的黑紅色朝霞,只是西邊還有不少繁星掛在空中不願離去。

"大彪,我先走了,我家裡要是有啥事兒,你就搭把手,等我回來給你和寶寶做好吃的!"

陳雙說著衝著傻大彪擺擺手。

傻大彪一聽說吃的不管餓不餓總會做出他的招牌動作,那就是胡嚕胡嚕他那大肚皮,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

"那……那俺可是要吃肉的!"

"管夠!"陳雙說完就擺擺手進了車站。

踏上這熟悉的破客車,陳雙已經習慣了聽那破鐵皮已啟動車子就譁啦啦響的聲音,車尾氣那就更別提了,直接十米以內沒有"生物"逗留。

陳雙上車之後,發現今天的乘客比往常的要少很多,或許,是因為快割麥子了,很多外出幹活打工的人都只是回家幫忙,所以出去的人就特別少。

中途無話,陳雙只是緊緊的攥著自己的布包,這還是陳秀蘭給她用手縫的藍色布包,還帶了雙盤帶,可以拎著,也可以揹著,雖然樣子有點陳舊,但是裡面是陳雙打算改變自己的第一步籌碼。

抵達軍區所在的市區時,已經是下半夜凌晨四五點的樣子了。

不過還別說,雖然青陽的破爛客車實在是太破了,但是很守時。

但是陳雙又遇到了老問題,說是這兩天安排文工團的女子兵前來表演,今天凌晨剛好是歌舞團的女兵,所以,軍區方戒備很是森嚴。

陳雙也沒當回事,依舊找地方打電話,可是這次接電話的竟然不是靳子良,更不是宋德凱,而是一位聽上去很客氣年紀不大的男子。

"靳子良和宋德凱在嗎?我是宋德凱的未婚妻,我應邀來參加他的慶功宴!"

電話那頭一聽遲疑了少卿,按照陳雙前世的經驗,這是握著話筒在和別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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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電話那頭傳來聲音:"不好意思,我們沒有聽說有邀請您,如果您是受邀的人,手上會有請柬,安檢那邊會給透過的!"

陳雙一愣,她是被孟豔給耍了?還是孟豔故意的要她難看?

陳雙這一次的思維轉的很快,立即回答到:

"那打擾了!"

隨後掛了電話,陳雙回到了軍區大院門外,此刻有好幾輛軍卡陸續而過,車廂裡的全都是文工團的女子兵,陳雙差點就因為想起自己當初的那半個月參軍生涯而產生一絲傷感從眼睛裡冒出來。

外來車輛排成長龍等待安監部門挨個兒檢查,這時候,從車廂裡探出個腦袋。

陳雙狐疑望了過去,這不是張三花嗎?

陳雙第一天進入文工團,站在那兒被選的時候,邵秋芝就是那個臉色蠟黃,可著選會跳舞的姑娘。

可如今見她好像比以前黑了一些,但是,也精神了。

"哎呀,我真沒認錯啊!真的是你,陳雙!好巧啊!"

張三花陳雙記得很清楚,當初被歌舞團的團長邵秋華看重後,卻又嫌棄的這位來自鄉下的姑娘,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張三花太瘦了,但是她的舞蹈天分很強大。

想想以前那個面黃肌瘦,扎著兩根辮子的張三花,如今臉上也有了一股英氣,特別精神。

對於張三花來說,陳雙當時被選中完全是因為長得好看,但是相處下來發現她是個從來不會在人背後說人是非的人。

再加上在文工團呆久了,張三花越來越覺得陳雙是個不錯的人。

雖然後來陳雙被勒令潛回老家了,可院子裡流傳的事情,她可是沒少聽,據說還是戰功赫赫的土匪團團長的未婚妻呢。

這麼一來,張三花就想著,自己啥時候也能攤上個好男人,她保管一口就答應嫁了。

"咱們到軍區再聊!"張三花根本沒機會跟陳雙聊天,因為車子又不是她開的,前頭過安檢的車都排上他們這兩軍卡了。

陳雙抿唇招招手示意再見,只是,陳雙從來沒有那種見到老朋友的感覺,要必須說有過,那就是謝大爺吧!

想到這裡,陳雙的手有些無力的從半空放下。

等到所有的圍攻團的女子兵都進入軍區之後,陳雙眼巴巴的看著那鋼絲網大鐵門緩緩的被關上,她感覺,她應該不該來!

可就在大門關上之前的那一刻,門縫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就合嚴了,一位小夥子一邊扶著帽簷一邊風風火火的衝進安監室焦急的說了那麼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