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總是睡得快的,睡的瓷實的。
很快就不知何物,睡得昏天暗地的,連夜間敦煌君站在床頭幫他拉被角也是不知的。
晨曦徐徐拉開帷幕。
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帶著清新降臨人間。
天剛剛漏出魚肚白,一切乾淨的氣息,一切純淨的顏色;
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種透出陣陣好聞的青草味道,還有點點未綻放的花香。
讓人感到心氣平和,心曠神怡。
慕容家的家宴在這清晨裡由陸陸續續的腳步聲,還有小輩的期待竊竊私語中展開了。
平時用聽學授課的大堂被整理出來。
非慕容氏的弟子在今天可以去城中遊玩,在弟子苑也會有專門的節慶糕點。
但是眾世家弟子那個不是狐朋狗友一大堆,早就融進了姑蘇城的繁華。
再者今日被請能參加慕容家家宴的也是有姬仲和晉魏二殿下。
慕容世家對家宴祭祖一類的事都是格外看重的。
哪怕是教學極為嚴格的慕容老夫子都是會為了家宴選擇讓眾家弟子休假一天,這也是極不常見的。
而讓年輕一輩的弟子參加家宴露臉,等同於告示全家諸人,家裡有了新成員,而且身份特別。
說這家宴。
早上眾人出陸陸續續見得大堂裡面人來人往,有人置辦食案。
也有人在露天置辦大型爐灶,卻是請來了姑蘇城赫赫有名的得月樓廚子。
聽得小輩們消息靈通點的訴說才知道,這姑蘇城兩大有名食樓之一的得月樓居然是慕容家拿大頭份額,掌櫃的佔小頭的合作經營方式。
說白了就是慕容家自己的產業,莫說是請的廚子,就是把家宴放到得月樓去辦也是無可厚非的。
一排鍋灶在隔了一進的校場火光衝天,香氣四溢。
這家宴熟食卻是當天現做,講究的就是一個材料新鮮,做工精細,擺盤精美。
分紅白兩案,自有滷菜,麵點,糕點,糕團,糖酥,蜜餞,小吃,當然大頭還在應季菜餚,藥膳煲湯。
隨遇是被慕容瑤叫起來的,雖然隔著一個禁制,但是看樣子是今天有挺重要的安排。
起床沒見得師尊敦煌君,隨遇自然也就不用請
安了,只好穿戴好,然後跟著子思子明一起去洗涑。
期間自然免不了話癆的慕容隆問東問西。
待三人收拾好自己,自然是在松風小築吃了一頓各種姑蘇糕點當做早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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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了一道茶,慕容瑤確實好心的為隨遇講解那些慕容家的規矩,比如飯桌上食不言,不可剩飯剩菜,吃多少拿多少。
等的時辰差不多,日頭高照待的出門。
子思對著隨遇說:“子安,今日家宴,卻是要佩劍的,記得把佩劍繫於腰間。”
隨遇只好從一氣乾坤袋拿出佩劍繫於腰帶之上。
等到走到大堂這邊,只見小一輩人人配劍,家中的宿老和幾位主事之人這會卻是沒見到。
進的大堂。
見得已經有很多子弟已經兩人一案坐好,只有前排最主要座位上是空的。
弟子間的席口剛好空出四張,剛好子辯子道聯珏而來。
走的三張弟子案邊卻是坐了左邊那一案。子思子明自然坐了右邊那一案。
孤零零的隨遇只好自己被子思指著坐了靠中間那一案,這一案正好對著前排上席口最中間那一張,想必是慕容老夫子的對案。
這時廳堂進的一個身穿蓮花鹿頭袍的人影,卻是那位執劍上卿姬仲。
子辯子道兩人立馬起身,一拱手見禮一邊引導就座,然後引到隨遇這一食案前,卻是姬仲和隨遇一席。
這時皇室兩位應約赴宴的晉王殿下和魏王殿下也是聯珏而來,剛好就坐了空置的了另外那一席。
這時見得中間三張大案後面有十來案席口,都是每桌一位,或鬚髮皆白,或身穿重甲,一眾宿老卻是入座了。
這會空置的只有中間三張主座,卻聽到司席管事高聲唱道;“老夫子到”
“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
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見得老夫子昂首闊步,戴的那頂步搖冠今日卻是擦拭的更亮了,金光燦燦。
老夫子腰間掛的曾見過一次的古樸長劍,今日卻是見得上面四個小篆:賢哉回也。
待得老夫子落座。
那管事公鴨般高亢額嗓子又是一聲;“家主到”
“君子如蘭,思之可追。
傲氣寒梅,柔情似水”
見得今日的敦煌君慕容泓頭戴銀色步搖冠,今日也是佩劍腰間,待落座的時候隨遇卻也是見得那劍的名:柔情。
正身坐好,卻是又一揮手,在自己的食案上化出一架古琴,琴聲上有朵朵梅花樣的花紋,琴頭還有兩個隸書:傲氣。
看來這便是這一任家主的琴劍。
果然是應了進門來的那句傲氣寒梅,柔情似水。
就在這時司職的管事又是高聲;“敦煌君到”聲音中隱約透著點激動。
遠遠見到一道高大身影,有詩傳來;
“白雲一片空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能知萬物備於我,肯把三才別立根。
天向一中分體用,人於心上起經綸。”
走進來,頭上也是如遼東君一樣的步搖冠,只不過所鑲嵌的頂珠不一樣。
腰間長劍吸引了滿場少一輩的目光,都算是了卻很多小輩的心願,一見了傳說中的尚品名劍:湛然留機。
就連身後那一排家族宿老也是很多人一直眼盯著那柄劍。
待落座,也是如遼東君一樣一揮手在自己食案上化出一琴,琴尾似是被火好過一般,琴身貌似還有點點煙熏火燎的痕跡,不過眾人都知道這琴也是鼎鼎有名的靈器:焦尾琴。
在琴頭卻是沒有篆書亦無標識名字的字跡,卻是有一方印章樣子的花紋,這時小輩們竊竊私語:那光明教主倒是和敦煌君交情是真的好,尚品靈劍說送就送,就是這焦尾琴也是說送就送,還在琴頭留下他東皇之名的私章。
端的是羨煞旁人。
這時老夫子看了一眼遼東君,看樣子是在看那位失蹤了的三侄,遼東君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了,因兩食案有點距離,自然只得起身走到老夫子身邊對著耳朵悄悄說了兩句。
老夫子聽後居然連連點頭,還摸了摸山羊鬍子。
要說這老夫子的鬍子也是留的有點怪,別人都是五縷美髯。
老夫子卻是與眾不同,耳邊的確實是長髯兩縷,但是到了下巴上卻是一撮山羊鬍子。
只怕好多人也和隨遇一般好奇,不過昨夜知道的那個真相,卻是越看鬍子越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