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慕容世家分外幽靜。
松風小築今日格外熱鬧。
松風小築聚集了慕容世家的慕容老夫子還有至尊李治夫婦,鶴髮童顏的鄭監。
還有剛剛遼東君慕容泓親自去請來的敦煌君慕容衝,雁門君正在一旁指揮家中弟子搬桌搬凳。
慕容老夫子手中接過慕容子明遞過來的兩罐棋子。
看的場中的擺設,卻是要覆盤那日在桃花塢的那局正魔魁首的棋局。
那一局棋還未到中盤,便被逼的正道至尊棋子認輸。
雖說是預料到這魔君君塵緣棋力不俗,只不過實在沒想到到了這等境地。
這會卻是慕容老夫子執白模仿君塵緣的棋路落子,至尊李治還是執黑。
只不過不用像在桃花塢的那一局,需用靈力維持聚合的棋盤,懸空落子。
一邊考教棋力,另外一邊還得用心思索落子之處,分心二用極耗心神。
敦煌君是沒見過先前桃花塢對局的經過,這會看來棋面卻是白子一面壓倒之勢,有若雪崩傾天。
覆盤總是比下棋來的快,只要記住落子順序即可。
此時下到三十來手,卻是先手黑棋的至尊李治落在下風,只見得白棋有多天際的一道雪線連成一片,連吃帶打壓制黑棋。
敦煌君慕容衝問了一句:“只怕未過百手,至尊便棋子認輸了吧!”
眾人聞言皆是目漏驚奇,隨即德昭老夫子開口道:“你怎知道的。”
敦煌君見是自家叔父問話,只好答道:“此人定是看過姬太的天地流手稿,只怕下棋之人是那位縱橫先生。”
遼東君慕容泓難得會心一笑道:“這麼看來鳳皇你也看過天地流手稿了。”
莞爾一笑又說到:“不過下棋之人卻不是那位縱橫先生。天下棋爭已經由魔君君塵緣接手了,這正魔第一站,卻是我正教輸了。”
“至尊要是還想下一局就得百萬銀錢或是百枚金精銅錢了。”
敦煌君聞言啞然:“棋局的彩頭這般大。”
慕容老夫子道:“那魔君君塵緣性格迥異常人,把棋局擴大了。不僅是大國手棋侍詔可以下,便是一方仙首,小門家主皆可下。不過不是大國手棋侍詔的下一局要拿出百萬銀錢,或者是一百枚金精銅錢,賭
注便是姬太的手稿,贏棋的自可任選三冊。”
至尊李治道:“百萬銀錢或是金精銅錢百枚,我都個人拿的出。只是卻未有勇氣能撐過百手,只怕是大官子再次出山,也未有勝算。”
至尊夫人孫十娘亦是開口道:“我已給大官子門下的李神算李師兄發了信,只怕過幾日便要到慕容世家叨擾了。”
敦煌君慕容衝說了一句:“官子爭勝師從老曹。李鎬號稱神算,當年輸給姬太一條大龍。”
說完還輕哼了一聲,卻是有些自傲的,說話的語氣像是自己勝了一般。
慕容老夫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兩邊的美髯卻是更加不相稱。
好像是摸到這鬍子就想起了某人的惡作劇。
這一幕慕容家的人是不敢笑的,只不過此時一向豪爽的至尊夫人孫十娘卻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道:“德昭老夫子您這鬍子十幾年了還沒長出來。”
德昭老夫子不僅尷尬,有點手足無措。
遼東君慕容泓連忙打了個圓場道:“當年光明教主少年時的惡作劇,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叔父這鬍子卻是不怎麼長了,這些年始終是只有這麼一點。”
遼東君最擅長的是什麼,當然是轉換話題了。
立馬說到:“鳳皇,你還沒說是不是見過姬太的天地流手稿。要是記得擺出來看看。”
敦煌君還未推辭,德昭老夫子便說話了:“鳳皇你見過。”
敦煌君無奈回道:“手稿是沒見過的,只不過當年他打譜從來不避諱我。這雪崩之勢一看就是他的手筆。天地流取天地生化之奧妙,千變萬化,卻是道門玄機,只怕就算是有譜在叔父您面前,您這幾年只怕修煉之餘都不用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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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家叔父眼睛盯著自己,敦煌君無奈道:“叔父您也是大國手,下一局又不用賠錢百萬。輸贏又算的什麼,姬太說過下棋便是下棋,你們又何必扯上正魔兩道。”
德昭老夫子棋還未下,便聽得這一個輸字便待要發作。
只差氣的吹胡子瞪眼了。
敦煌君慕容衝介面道:“改日,等隨遇傷愈後,我默寫一局給您。”
華髮叢生的鄭監老神在在,看了這麼久,卻是說了一句意外的話:“這位魔君只怕棋力不遜當年的姬教主,這修為只怕....”
停頓了一下介面道:“可惜是個殘疾之身,不然魔道卻有中興之象。”
遼東君慕容泓是個風雅人物,見緩和過自家叔父的尷尬,便也接來一句:“當年大官子曹玄和光明教主對局,下的嘔血三鬥。今次遇到這魔君,只怕曹官子再次出山只是時日問題,我們等著看便好。”
身邊隨侍的慕容子明道:“這光明教主下棋也這般厲害。我還只道他的劍天下第一。”
德昭老夫子今日看著慕容隆心情頗好,便開口道:“劍道分劍與法,又分勢與術。你崇拜的姬太是劍法厲害,其術冠絕天下,所以道劍一出,天下無可爭鋒。當今的天下論劍第一當是四教之外的裴劍聖第一,只不過裴劍聖還高我一輩,已深修百年未出關了,這劍術第一非他莫屬。當年他的劍九便一得天下第一,據說閉關深修便是在天人之關隘悟的五劍,為了完善這五劍才深修百年未曾出關。”
慕容子明卻是心直口快:“那就是光明教主未生之時他已閉關,兩人未曾交手。只不過是君生我未生,我出君已死。兩人誰厲害難說。”
敦煌君今日卻是覺得慕容子明分外順眼。
難得近日因為慕容隨遇受傷凝結的眉頭有所抒懷。
多看了兩眼慕容子明,驚覺他這境界卻是到了金丹若愚境了。
還未開口詢問,便聽得德昭老夫子又說到:“自八百年前,光明教三十二代教主衣擎天證道後欲重燃整個魔道大道,最後死於天罰之下,行走世間的陸地神仙成為絕響。整個正魔兩道四教在這八百年只有裴劍聖證得劍道,我釋家佛門有一位佛子十幾年前證得菩提。姬太當年的境界只怕遠超元嬰合道境,據今日縱橫子所說姬太通解四教,至少我是信的。若不身死,只怕飛昇不是難事,他之修行年歲只把是近千年第一。雖說那位佛子年紀甚為年輕,只怕鬥戰之力遠遜他已。”
敦煌君介面道:“若他不身死,他這三十三代教主只怕也會重燃魔道大道!天下正教一樣會視他若仇寇,有甚區別。”
略微一頓又道:“三教大能皆是神隱幕後,天地之大,說不定那個福地洞天便隱居著不遠飛昇的聖人,仙人...”
未等說出最後的魔尊,駐世佛。
德昭老夫子打斷道:“鳳皇,不得妄語。”
說完目色極為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