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問這麼一句，關軍感覺自己渾身血都亮了。
“哦，這……現在就開，只不過這是我國內的葡萄酒，我怕您喝不習慣。”
“沒關係，我也是想要品嚐一下異國他鄉的葡萄酒，品嚐一下不同的味道。”
“好……那開酒吧！”
隨著酒瓶開啟，威廉發現這裡的酒還真的全面，不僅僅是紅葡萄酒，還有白蘭地，香檳，白葡萄等等，那些外賓人不多，開酒之後，外國人都很吃驚。
威廉也是非常驚訝的說道：“我的天，這是你們國家的酒？這太不可思議了。這是白蘭地，你們國家的白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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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是我們的白蘭地酒。”
“這味道已經到了世界級水準的行列了，這味道很不錯。這是哪裡產的？”
“哦，是魯東。”
威廉興奮的點點頭，不過他想想說道：“魯東的酒廠我去過的，可他們並沒有生產白蘭地吧？”
“這個味道的白蘭地，我絕對是第一次聽到的。”
“這……說實話，這酒……都是從勞動百貨公司的一個專櫃買來的。這個專櫃專門賣高檔酒，但是具體是哪裡的，還要他們來給你具體的解釋。”
“這樣啊，那……我可以問問，這個專櫃的負責人叫什麼？”
“哦！這個專櫃的負責人叫做蘇雅諾，還有一個合夥的負責人，叫李默。”
“李默？就是今天白天的那個年輕人？”
關軍想了想，接著說道：“好像是那個李默，您是說白天在地質隊見到的那個年輕的孩子？”
“是的！非常年輕，我都懷疑他還是個孩子！”
翻譯官翻譯完，關軍笑了笑，他低聲說道：“威廉先生，他就是個孩子，他今年只有十七歲。但是已經自己開辦了工廠了，而且他只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並沒有顯赫的架勢，他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
順水人情，關軍是當然願意做了。
威廉開心的問道：“您是說，這個年輕人，他真的有自己的企業？”
“哦，他……那個規模應該算不上是企業，他目前還沒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工廠，再就是他們的這個公司，其實就是兩個貧困的村子組成一個脫貧小組。他們的產業，也就是一個十幾人的廠子，還有一個小書店，一個大概有一百平左右的商店。還有百貨商店的三個櫃檯。”
關軍說到這兒，威廉卻搖搖頭。他很堅定的說道：“不要小看任何一家企業，這樣的小企業雖然看起來是落後的。但是他們卻是充滿了生命力的，能向市場提供出這樣的產品，這家企業，就已經充滿了競爭力了。今天，我能喝到他們出售的產品，我想這已經能證明他在市場的影響力了。”
被威廉這麼一說，關軍還真的發現了這其中的門道。
李默雖然看起來真的小的都不值一提，但是這些可以堪稱是烏合之眾的一個算不上是企業的微小企業，卻在安東好像不知不覺的就已經產生了影響力。而且這份影響力在安東的市場之中佔據著一席之位。
果然外國人對於市場和經濟的敏感程度遠遠的超過了他們。
畢竟自己是國企的廠長，並不是私企的。
他們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根本就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
他們現在是完成任務就可以了，李默他們不是，他們是完全思考這個企業到底要怎麼存活，求生欲強，競爭力恐怖。
關軍開心的時候，李默也挺開心的。
首先是這次來的時候，二分隊的一臺２１２分配給了商店，給李默了。算是廠子裡面給他們的支援。
雖然車是公家的，但是李默是可以隨便開的，但是油需要自己花錢解決。當然對立面是給他們一些油票供應的。
不至於加不上油就是了。
另外就是，蘇雅諾也在請他吃飯。美女請吃飯，沒有道理不開心。
更何況，蘇雅諾請李默吃飯的地方是一個招待外賓的地方，需要招待券的，沒有這個是不能進去的。
蘇雅諾弄到這兩張招待券，所以可以在這裡吃點兒西餐。
因為現在政策已經放開，安東這種邊境城市還是能見到外國人的。
這地方不能隨便點，只有套餐，根據招待券的等級，畢竟是定量供應，選擇性不大。
服務生沒多久拿著套餐上來之後，李默看著面前的西餐，蘇雅諾小聲說道：“會不會？”
李默的嘴角微微一揚，接著說道：“我應該會，還是不該會？”
“都行。”蘇雅諾說著話，自己拿著刀叉開始吃，她是南下學的，雖然說還能算是會，但是手法還是很生疏。
只能說，還能用。並不是非常熟練。
李默不是，吃西餐在他那個年代簡直普遍的不能再普遍了，隨便哪兒沒有西餐店？而且李默那個年代的西餐並不多麼高貴。
李默很淡定的吃西餐，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子別人學不來的範兒，那不是學出來的，而是真的自己體現出來的。
要知道，李默在過去不是個窮人……
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絕對不是什麼生活困苦。
蘇雅諾看李默的眼神有些吃驚有些好奇，她小聲說道：“你在哪兒學的？”
“天生的。”
李默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李默和蘇雅諾兩個年輕人在吃飯的時候，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制服走過來。他面帶微笑的說道：“這位同志，你好。我叫龔子謙。”
“呵呵，你好。我不認識你。”
“現在就能認識了，我爺爺叫龔光榮。”
“哦……好像聽說過，曾經是個老英雄是吧？”
蘇雅諾若有所思的說到這兒，龔子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蘇雅諾笑著說道：“不過我現在是私人時間，請不要打擾我。如果有生意的上的需求，歡迎明天來找我。我叫蘇雅諾，但是私人時間，我還希望您不要打擾我的生活。謝謝您，龔同志。”
拒絕，雖然委婉。
但是非常直接……
說的很明顯，龔子謙咬著牙，他從來沒被女孩拒絕過。
他爺爺龔光榮在市裡面可以說是極有牌面的人，平日裡他出現，很多小姑娘都往身上貼，對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可蘇雅諾呢
？完全不在乎他？
把他當什麼了？
龔子謙再看看李默……
一身藍色的小帆布制服，也就是一個普通工人！
而且看皮膚也是經常風吹日曬，這樣的人家裡面一般來說就是工人或者是農民。根本就沒有什麼背景的……
“這位你向下來的親戚吧？”龔子謙看著李默戲謔的問道。
看李默的穿著和蘇雅諾的穿著，他大概推斷一下。李默是蘇雅諾向下的窮親戚，這樣說的通。
蘇雅諾笑著說道：“不，我倆在一個院子裡，你說我倆是啥關係。我倆還不是一個姓，不是一個父母，也不是一家人。”
蘇雅諾帶有嚴重誤導的語氣說完，龔子都愣了。他吃驚的說道：“他才多大……你們就……你們……”
“我比他小一歲，你說我們多大？”
比他小一歲？
龔子謙越聽越像是這麼回事兒。
一般來說男方比女方大一歲兩歲都是正好的年紀。
現在蘇雅諾比李默小一歲，這不是正好般配麼？
可問題，蘇雅諾穿著光鮮豔麗，而李默呢？這明顯是就是個工人啊？門不當戶不對啊！
這是誰家的閨女？都不管管麼？
可就在這時候，跟著服務員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紀不算大的青年，他看到蘇雅諾面帶微笑的說道：“蘇經理，沒想到您來了，真的是幸會！幸會啊！”
“哦！原來是孫哥！您就是這個餐廳的經理啊？”
“可不是麼？就是我們餐廳需要大量的桌布和大量的工人使用的圍裙和套袖，要不是您幫我解決了，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段時間裡面誰要和無法給我們，做出比較符合這裡的款式。還是您厲害，一句話，那邊工廠就給我們專門打樣做出來送過來。”
蘇雅諾笑著說道：“那個廠子我原來是廠長的，說話還是有點兒力度的。而且現在我們的櫃檯上面的很多的桌布還有還有各種傢俱上面的蓋布都是我專門定製的，走這個渠道是很正常的，也沒出多大的力氣。”
“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們來說，可就難嘍！咱們這個餐館組建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沒什麼準備的時間，很多的供應鏈什麼都跟不上，要不是您第一時間給我們提供了大量的支援，我們那兒能這麼快就正式運營啊！”
孫經理叫孫德軍，他原來是市招待所的副所長，現在調到了這裡當經理。
這人挺出名的，工作能力強，而且家庭背景也不錯。
在龔子謙眼裡，這人算是大哥的輩分上。
所以他根本就沒法比，而這種人平日裡已經可以跟自己爹他們都能稱兄道弟了，畢竟人家身份在那擺著，以後肯定是飛黃騰達沒錯了。
這種人竟然對蘇雅諾客客氣氣，還親自出來道謝？
這是什麼情況？
更可怕的事情是後面的……
蘇雅諾笑著回過頭說道：“孫哥，我今天可是專門來給您介紹一個人的，這位就是您一直想要見卻見不到的李經理。”
“哎呀？您就是小神童李默啊？！幸會！幸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