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麼？這要是賺錢難，扣分可是很容易！”
“這可不行，這都扣完了，我吃啥啊！”
大家在那裡七嘴八舌，工廠門前，屈建軍背著手也進了人群。
“怎麼？非得以身試法，殺人還償命呢，你咋不說你還沒命了呢？”
“屈副廠長，我們工人就那麼點兒前，你們咋還變著花的扣啊！”
“這不是也給你們漲了麼？你們不能總想著違背工廠的流程規則吧？廠子的規矩不是擺設！按照我們的想法，你們要是認真的工作，按照廠裡面的規章制度工作，我告訴你們，年底之前，廠長是立了目標了。給你們的工資翻一倍。”
“真的？！工資翻倍？”
“能麼？”
“有啥不能的，廠長來借錢把咱工資給了，我感覺他能。”
屈建軍才跟幾個人剛說幾句話，他就發現李默的高超之處，他一下子就籠絡了一大群工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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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的一波操作，直接把大部分工廠工人的心給拉攏在他這兒了。
從張貼公告開始，三天的時間裡面，工人們依舊我行我素，被抓了，也無所謂，還是老樣子。
廠長來訓他們，他們敢跟廠長跳腳對著罵。
總之工人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那個時候叫國營工，開除特別難。想要開除需要層申報。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這種偷奸耍滑的，工廠根本就沒有辦法。
而工廠的領導們反倒是特別容易讓抱團的工人給拉下來。
這就導致了，國營廠的工人很多的都氣焰囂張至極。
青山縣的食品廠，也有這樣的習氣，並不是一個例外。
越小的國營廠越嚴重。
三天的時間，工人們幾乎是八點上班九點到，到了之後說說笑笑，十點左右能開機，十一點去食堂報道，下午兩點再上崗，三點就會準備回家把孩子抱。
這就是那個年代的順口溜，那是真沒轍！
當然，不是所有的國營廠都那樣子，但是大部分經營不善的，基本上都有這種問題，而且是非常嚴重的。
三天沒有任何起效，廠子裡面開始有人嘲諷李默。
覺得李默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過後，就直接讓工人澆滅了，他們還挺自豪。
李默默不作聲，到了第十天，工人們再上班的時候工廠大門前貼上了榜單，上面寫著第一個十天的賞罰榜。
紅紙的是獎勵的，白紙的是扣錢的。
“咋還真的扣錢啊！”
“是啊，還玩真的？！怎麼能這樣？！”
“不行，這事兒咱們得找他去，
這一下子就扣十塊錢，我這個月怎麼活啊！”
很多工人開始準備鬧事兒，紅榜單的人發現自己的名字之後，立即有人說道：“才一塊錢，你們要是被收買了，那就太沒出息了。”
“所有人注意了啊，這次紅榜單上點名的人，一會兒去財務那裡領錢，另外所有人紅榜單上的工人去登個記，第一批漲工資的人你們優先。”
“啥？！咋還能這樣？這不公平，憑啥他們能漲工資，我們就不行。”
“這是規章制度，有本事你也遵守場子裡面的規章制度！”
聽到屈建軍這麼喊一句，白榜單上面的人，很多都特別的懊悔。
一來是，人家十天就能多拿一塊錢，三十天就是三塊。一個月才開多少啊？
而且人家漲工資的！算漲工資的錢，這一個月漲幅其實相當的大！
關鍵人家這是滾雪球啊！越來越多。
說到底，其實公司的賞罰機制，這麼看來是非常合理的。
所以這麼一下子就少了很大的一批工人想著鬧事兒，他們反倒是計算著如何能賺到獎金，這個比績效強得多。
“出來！”
“是啊啊，快出來，我麼你知道你在裡面，別在裡面不出聲，快出來。”
就在大家堵著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李默開啟辦公室的門，他走出來抱著肩問：“找我幹啥？”
“李廠長，你太過分了吧，我們工人容易麼？你這麼盤剝我們，我們一個月才賺幾個錢？犯一次錯，就要扣一塊，你是不是過分了？
“是啊，李廠長，你這剛開完工資，就想著辦法剝削我們，把錢弄回去麼？”
“你今天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要不然我們去縣裡面告你！”
外面的工人來的都是那些上白榜的，大概有幾十個。
李默看看這些人，然後微微的皺起眉頭說道：“告去，你們要不去我都瞧不起你們。怎麼了？不好好工作都有道理了？看把你們能的！為啥被扣錢？為啥有人就漲錢啊？人家把一塊錢拿回家，心裡不爽麼？這個月人家堅持的話，能多開四塊錢。你們繼續鬧，我告訴你們曠工也是一樣的，工資扣光了就給我待崗回家！”
李默沒給他們好臉色，一聽說李默這麼說，那些人激動的說道：“你敢，你要是敢讓我回家，我跟你拼命！”
“你跟我拼個試試！”李默瞪著眼睛怒道。
“我告訴你們，誰也不欠你們的。憑什麼人家好好工作，認真努力工作的人就沒有好處？憑什麼讓人家好好工作就要跟你們一樣的工資？什麼想法？不勞而獲視為偷！你們不覺得你們現在就是一群賊麼！？小偷還得伏法，你們呢？就扣你們的錢了，不服氣給我老老實實上班認認真真的工作。我不僅不
扣你們的工資，還給你們漲工資！”
“但是不幹活，那就等著從這個工廠滾出去！別以為你們是真的鐵飯碗。我告訴你們，如果這個廠經營不善，這次沒翻身，你們都得滾蛋回家餓肚子。工廠會被取消合併，人家別的工廠憑啥養你們這群白吃飽？人家工廠的工人憑啥養活你們？誰家少爹麼？”
李默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給鬧事兒的幾個工人罵沒底氣了。
本來他們就沒底氣，讓李默這麼大義凜然的罵一頓之後，他們跟加沒底氣。
李默端著茶缸子，他喝了口水說道：“下個月服從工廠的規定，按時間上班，按時間下班。不許遲到早退，工作期間嚴禁聊天，做一些和生產無關的事情。要是你麼你做到了，你們要是還扣錢，就找我啊，我給你們補。”
“這……”
“這什麼這？幹活去！上班期間。”李默一瞪眼睛，這些人灰溜溜的走了，誰也不敢再跟李默硬懟。
本來李默帶著警察來查賬這一件事就已經讓他在工人之中有了威望，而且人家還給他們開了工資呢！
這次扣了錢，按照李默的說法，這還有剩下的時間，還有機會賺回來。
當然還有幾個，就不信邪，他們就不信李默還能真的把他們工資扣光了，他們就回去繼續我行我素。
不過李默的動作真的起作用了，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聽話，但是產能和產量一下子恢復了！
不到半個月，青山食品廠竟然恢復生產了！產能跟過去一樣！
這已經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還沒到下班時間，那幾個成天混吃等死的工人就直接走了。
他們來到一個小院，進門就大聲喊道：“花爺！花爺？”
在屋子裡，花爺自己喝著小酒，這幾個人進屋就坐下。花爺笑呵呵的說道：“來，一起喝點兒！”
“哎！”領頭的人叫做包癩頭。
他坐在桌前，毫不客氣的喝上了，他是這夥人的小頭頭，也是花爺的內應。他們就是專門在工廠裡面搬東西給花爺的。
“癩頭？看樣子不開心啊？”
“嗨！還不是新來的那個廠長麼？這給我們來個下馬威，哥兒幾個都被他辦了，十天，扣了我二十塊錢。”
“咋扣這麼多？”
“抓到一次，一塊錢。無所謂，我本來也不指望那點兒錢。只不過他最近把保衛科給換了，現在出貨有點兒難。”
花爺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說道：“那……你還有辦法帶東西出來麼？”
“容易，晚上倉庫值夜班的，還是我們的人。不過白天弄不出來了，不過你放心，到了晚上，一樣！而且想要弄出來，我有的是辦法！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