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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救與命(一)

秋如水恨,恨秋家居然為了權勢和利益就能隨便到這種地步。從何玉敏到秋家來過一趟之後,到秋家內部漸漸有聯姻的意向傳出來,幾乎還不到兩天的時間。要知道任何一個世家的訊息,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透露出來的。

世家的訊息把控是何等的嚴密?如果不是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或者是內鬼作祟,很難將什麼重要的資訊擴散到這種程度。一旦出現了,那就只能說明,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們自己設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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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目的,當然是為了用來試探。

何玉敏到秋家的事情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何家作為第一序列世家,對帝都的資訊把控當然是全面的,肯定也知道了。問題就在於,何家對待這件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秋家想要試探的就是這個態度。

何家是第一序列世家,秋家只是第二序列世家,如果貿然上門提親,肯定會被人當成是趨炎附勢,就算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那也不應該表現得那麼急功近利,至少要給雙方留一點顏面,看看態度再說。

畢竟世家聯姻,向來是合則兩利的事情,何家如果想答應的話,必定會有所反應,或許是抗拒,或許是曖/昧,或許是帶著和他們相同的意向。總之這個透露不確定訊息的過程,就是一個試探的過程。

我們想要聯姻,但是又沒有明確說出來,就算沒有明確說,可是帝都都知道了,何家肯定也知道了。作為一個低位家族,做到如此謙恭謹慎,其實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就看何家是什麼態度。

秋如水幾乎是扔下了自己的工作,從帝都駐軍的總司令部衝出去,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總司令部。秘書部的大秘書看著秋如水離開,不由得頭疼起來,坐在辦公室裡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枸杞泡水。

“一個個的都是少爺小姐,帝都駐軍啊!帝都駐軍!就算是王總司令繼任了,這些人也處理不完。這些個少爺小姐,平時沒犯過錯,家裡面腰桿子粗壯,你們惹不起,老子也惹不起!愛走就走,老子不管了!”

旁邊的副官笑了:“秘書長,你這樣的職位,別人千盼萬盼都盼不來呢!人家都說,自從王總司令上任之後,整個帝都駐軍所有混日子的世家子弟都已經放到秘書部來了,這裡就是個清水衙門。要不是在這兒,別的部門都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哪有我們這麼清閒?”

“你懂個屁!”秘書長放下水杯,嘆了一口氣說道:“看起來清閒平靜,實際上暗流洶湧啊!你說這些少爺小姐想做點什麼,我們管還是不管?管了總要得罪人,不管的話萬一他們惹出什麼事兒來怎麼辦?”

“那我們今天還上報嗎?”副手也是問道。

秘書長搖頭:“報什麼報?秋家最近的事情你還不知道?最近秋如水的行動就有點不太正常,我有一種預感啊!秋家要出事了!這種大事,多還躲不及呢!去!改一下我們的行程,就說昨天晚上我們就休年假了,一會兒我們出去躲躲!”

副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點頭,改了兩個人的行程,然後馬不停蹄的,緊跟著離開了帝都駐軍的秘書部。至於秋如水的事情,之後就跟他們沒有關係了,如果年假用完了,說不定度假的時候還會遇到點什麼事故之類的。

而秋如水離開帝都駐軍的司令佈置後,並沒有回到秋家,而是來到了一處秘密居所,這裡是秋如水和秋少平時利用自己的職權獲取的財產和權利置辦下來的房產,為的就是這樣的時候。

開啟衣帽間的門,秋如水開啟了燈,又關上,連續三次之後,開口說道:“開門!”

隨著話音落下,衣帽間左手邊的衣櫃居然緩緩地從中間凸起了兩格,向外挪出了一段距離在之後,繼續向兩邊開啟來,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洞口就在地板上,裡面是通往下面的階梯,赫然是一間地下室。

秋如水就這樣走進了地下室裡面,對旁邊擺放的各種民間不允許私自攜帶的各色槍械視若無睹。徑直走到了地下室的最深處,用基因識別開啟了牆上的又一個暗格,暗格裡面居然只是一部老式的接線終端。

別看這個終端樣式古老,但是在這樣的終端在帝都一共都沒有幾個,因為終端的界線,根本就沒有經過的帝都通訊總局的線路,而是單獨存在著,擁有一個獨立的秘密伺服器,建立在無人知曉的位置。

而這條線線路離開帝都之後,也從來都不擴散開,而是直接聯通到一個專用的中轉檯,按照線路的編號,專門一對一中轉給另一頭的人。秋如水的另一頭,顯然就是她的那位師傅。

自從上次聯絡不上師傅之後,秋如水就知道師傅出去辦事還沒有回來,所以普通終端訊號肯定是聯絡不上。但是這個終端不同,線路保密,如果想,甚至可以透過人工轉接到大陸的任何角落。

本來她是不想要動用的,結果現在事情已經產生了預料之外的變化。問題不在於秋少和秋家聯姻,這樣的資訊確實讓秋如水氣憤,可也不足以讓她聯絡師父,問題在於秋少和秋家的聯姻對秋少和他們的計劃所產生的影響。

原來他們的計劃,是利用秋少吸引住安小語的注意力,讓安小語注意到秋家。可是現在,安小語還沒有行動,秋家先注意到了秋如水他們兩個。秋家肯定不會莫名其妙地調查自己,可是問題是秋少還在秋家的手裡。

昨天回家之後,秋少就在沒有出面過,顯然是在做思想準備。所謂的思想準備,就是家族給成員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過程,讓他娶了何玉敏,是很正常的操作,如果是個理智的世家子弟,一定會答應下來。

可問題是,秋少不是什麼普通的 世家子弟。他本身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心裡面已經對秋如水情根深種,這段情根裡面有多少惑心術的影響,連秋如水這個施術者都不清楚。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一旦秋家對秋少逼婚,秋少一定會抵死反抗,這是秋如水的惑心術所留下的效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狀況,秋家一定會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對秋少的過去進行全面的調查,他們之間的關係暴露無遺。

關係不關係的倒是無所謂,跟班愛上了大小姐,兩個人還在一起相戀多少年,這都很正常,就算家族氣憤,也有處理辦法。但是如果查到秋如水用了惑心術,那事情就真的嚴峻了。

作為世家的宗脈嫡系,你的惑心術從何而來?你身上的修為是何人傳授?你為什要用惑心術控制自己的跟班?而且還要用這樣的手段? 這些事情你沒有辦法解釋的話,他們就只能通知糾察隊了。

秋如水心急如焚,拿起了電話,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接一通電話。”

另一邊傳來一聲冰冷的恢復:“稍等,大概十分鐘的時間。”

十分鐘!秋如水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到底在什麼地方,但是能夠讓組織用十分鐘時間來送訊號過去,可見師父的狀況也不一定就很簡單。她肯定要做好沒有師傅撐腰的準備,甚至做好自己被留在秋家軟禁的準備。

對於秋如水來說,這十分鐘就像十年一樣漫長。終於終端那頭響起了她熟悉的聲音,師父問道:“怎麼回事?帝都的事情出現什麼變故了嗎?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打電話過來。”

“師父,不好了!計劃有變!”秋如水簡單的將如今的情況對師父說過了之後,師父那頭也是有些沉默。這件事情來得如此突然,沒有一點預兆,看起來極其普通,可是對他們的計劃幾乎有致命的影響。

過了半晌,師父問道:“關於這個何玉敏,你有什麼瞭解的嗎?”

“沒有,秋少已經完全被我控制了,他的交際圈子,我都清楚得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何玉敏。而且聽三千學院的傳聞,似乎是這個何玉敏一頭熱,可是何家畢竟是第一序列世家。”

師父嘆了一口氣:“現在調查這些已經來不及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背後可能還有安小語的操作。總之我們不能就這樣被動,如果真的是安小語插手的話,一旦我們暴露,那麼後果便是不堪設想。”

一想到安小語的手段,秋如水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平常的時候,她雖然嘴上對安小語頗為不屑,甚至還有點仇視。可是那只是因為立場問題,安小語的實力和謀略她肯定是認同的,尤其對她的手段非常熟悉。

如果現在自己真的調入了安小語佈置的局了,那麼後果會是什麼樣的?想想以前安小語的那些對手都是什麼下場,秋如水頓時渾身冰涼。連忙問道:“那師傅,我現在該怎麼辦?離開帝都?”

“廢物!”師父怒斥:“離開帝都有用嗎?先不說你能不能離開,就算你離開了,難道還能離開帝國不成?安小語想找你,用不了三秒鐘!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去穩住秋家!只有這樣,才能夠保住我們的計劃,也保住你的小命!”

“可是,我怎麼可能穩得住秋家?”秋如水糾結道。

“你可以……”師傅對秋如水進行了一番指點,秋如水有些為難,師傅說道:“如水,我現在在異族領地,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回到帝國去,這件事情你務必要辦好,如果可以的話,拖延三天的時間,三天!”

秋如水聽著師傅的話,握緊了終端,艱難地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師傅!”

放下終端,秋如水平靜了一下心神,想到之前師傅說的話,也是多了一些信心。她當然不會懷疑師傅是在忽悠她,所謂的拖三天,意思就是三天之內師傅必定能夠從異族領地回來,而不是單純的要犧牲她來拖延三天的時間。

雖然至今為止,她叫的都是“師傅”而不是“師父”,師傅本身除了一部分的惑心術之外也沒有教給過她什麼,但是正是因為這樣,她的身份也極其隱蔽,不但知道很多有關師傅和組織的事情,還有很多帝都的安排也都在她的腦子裡。

師傅絕對不會讓她出現意外,一定會在三天之內趕回來。

想到這裡,秋如水深吸了一口氣,將牆壁上的暗格重新關上,然後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走出了房間。離開了之後,秋如水打了一輛車,直接朝著秋家趕過去,一路就到了秋家的大門口。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身上穿著白色制服樣戰鬥服的人正在跟著,此人的腰上掛著一個香囊類似的布袋,布袋裡面散發著微微的光芒,在這道光芒的籠罩下,幾乎所有的監控都對他無效了,周圍的人也似乎都看不到他的存在,就這樣跟在秋如水的身後,一直到了秋家的大門口。

太微垣的人皺了皺眉頭,停在了秋家大門口外面的一顆老樹上,躲藏在斑駁的枝葉當中,沒有貿然進入,而是拿出了終端。沒過多久,終端接通,他彙報說:“少尊,秋如水去過一處秘密居所之後,然後直接到了秋家,我沒敢進去。”

“好,我知道了,你暫時在秋家門口盯著,有情況立刻彙報。”

“是。”

安小語並沒有著急,這個時候她還在上課呢,這節課很重要,講解的是兩千年前的一場重要戰鬥,這場戰鬥幾乎可以說是帝國針對異族的標準範例,從這場戰鬥當中,能夠看到很多優秀的策略方式和思維方向。

認真地聽完了這節課,安小語才離開了三千學院,直接朝著秋家的方向而去。說實話,她以前都沒有注意到過秋家在什麼地方,第一次到秋家來,安小語第一個印象就是——好簡陋的一個駐地。

然後緊接著,她就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秋家好歹也是一個沿襲很久的世家,怎麼會單純的用這麼小、這麼破的一個駐地?聯絡到秋家是軍事世家,加上這樣的場面,安小語總覺得這樣的情況似曾相識。

在門口見到了太微垣的手下,他恭敬地對安小語說道:“少尊,秋如水進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我一直在這裡看著,秋家一共就這麼大的地方。不過我想不通,秋如水為什麼會回來。”

安小語笑了,頗有些考校的意思:“為什麼你認為她不會回來?”

手下愣了一下,隨後說出連自己的想法:“這些天我跟蹤秋如水,發現他和秋少之間的關係,秋家肯定是不知道。但是秋如水背地裡卻讓秋少針對少尊,如果說是單純的私人恩怨肯定不至於,至少不至於用惑心術這樣的手段。”

“既然秋家不知道,說明秋如水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的人,她一個人不但不可能接觸到惑心師,也不可能和少尊產生什麼利益衝突。所以說,秋如水一定有一個和秋家關系不大,甚至可能產生衝突的勢力。”

“秋如水利用惑心師的手段控制秋少,秋少一定不會答應聯姻,如果惑心術的影響太深,很快就會被秋家發現。到時候秋家一定會察覺到是秋如水在做手腳,秋如水想跑都跑不了,怎麼都解釋不清楚,為什麼不現在就跑掉?”

安小語笑著點點頭:“你分析的很好,你是太微的哪一部分?”

那人說道:“屬下太微垣西藩四星西上相本相。”

安小語點頭,按照軌跡的劃分,最核心的成員按照天象劃分,分為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其中三垣分為紫薇垣、太微垣、天市垣,四象為青龍、玄武、白虎、朱雀四象,四方各佔七個星宿。

紫薇垣分為東藩八星和西藩七星,分別掌管的是軌跡總部核心的事務,起到一種總領的作用。其中東藩八星主要彙總處理各地呈上來的資訊,並不與外界進行直接的交流,西藩七星則負責核心對外的事務。

太微垣負責最高戰力的統合和培養、對核心成員的保護和秘密間諜行動,還有大部分軌跡內部的人都不能知道的武力行動。分為東藩四星、西藩四星、南藩二星三部分,東藩四星主司護衛,西藩四星主司調查,南藩二星主司暗殺。

天市垣分為東藩十一星,西藩十一星,東藩十一星主要負責整個軌跡的產業經營和財產管理,西藩十一星則負責管理那些分散出去的分部、歸附軌跡的小幫派具體事務等等。

四象二十八星宿就不用說了,從開始就是軌跡明面上的對外武裝力量,是軌跡修行者戰鬥力的根源培養機構和歷練地。只有在二十八星宿當中表現優異、戰功卓著的人,才能夠進入到太微或者其他重要職位任職。

整個軌跡架構明確,跟起源和終結的結構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