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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1章人無完人

或許,對於李嘉楠為救徐佳慧而失去雙腿這件事,會是徐佳慧心裡永遠的疙瘩。

李嘉楠看著自責的不能自己的徐佳慧,頓時也覺得心裡挺難受的。雖然說當初救同學們和佳慧,她沒有想後果,她也沒時間想後果。但出現的這種結果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自己失去雙腿是自己的命運,怎麼能夠怪徐佳慧呢?再說,就算自己失去雙腿,但自己的生命還在,還有活出精彩人生的機會。而為救自己而犧牲性命的解放軍連長白瓊斯呢?他四十歲都不到,卻永遠地離開了人間。

所以,相比白瓊斯叔叔,自己便是幸運的。因為白瓊斯叔叔的去世,自己的同齡人白沁茹永遠失去了父親。而白瓊斯叔叔臨終前曾讓父親李偉軍給白沁茹帶話,告訴她:爸爸愛她。嘉楠真的不知道,如果以後有緣見到白沁茹,該如何面對她。自己還有什麼臉面怪罪徐佳慧呢?自己也沒有資格怪罪她?

就這樣,嘉楠拿出紙巾,想要擦乾淨徐佳慧的眼淚,佳慧受寵若驚,內心無比自責的她不敢接受李嘉楠的這種無微不至,她試圖躲開。

李嘉楠看著徐佳慧,她明白佳慧的心思,她輕聲對佳慧說道:“佳慧,你不要這樣,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對於當初救你的那個舉動,我不後悔。佳慧,不要哭了,好嗎?”

徐佳慧受寵若驚地讓嘉楠擦乾了眼淚,她慢慢地問嘉楠:“嘉楠,你原諒我了嗎?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聽到徐佳慧這麼說,李嘉楠天真地笑了,她回答佳慧言:“佳慧啊,我都沒有怪過你,還談什麼原諒不原諒呢?”其實,李嘉楠的這話是發自內心、發自肺腑的。雖然說她因為救助同學而失去雙腿,她有權力向被救的人發一下牢騷,但是她沒有。她不是因為解放軍為救自己而犧牲這件事自責而不去怪罪別人,她是因為內心深處的品質,是那高貴的善良。正因為這最純真的中華美德,才使得她不計後果地去救助別人。

徐佳慧呢,她聽到李嘉楠這麼說,心裡同樣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嘉楠繼續說道:“佳慧,今天晚上我跟著程小琪姐姐去她家,小琪姐姐她要陪著我訓練。”而程小琪呢,她聽到李嘉楠在向閨蜜說著自己的想法,頓時感覺心裡暖暖的。

徐佳慧擦乾眼淚,回答嘉楠言:“那你好好訓練,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好的,佳慧。“

就這樣,吳慧迪和徐佳慧一起走出了假肢訓練所,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而程小琪,她到了下班時間,但是還帶著李嘉楠,所以先不著急回家。她慢慢問嘉楠道:“嘉楠,今天給了講了史鐵生和霍金的故事,相信你已經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學會了他們的堅強勇敢、學會了他們對待病魔不屈不饒的勇氣與決心。剛才我們和你媽媽,還有徐佳慧都已經說好了,趕今晚睡覺之前,我們要訓練。雖然安排的訓練時間已經過去,但距離睡覺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們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訓練,爭取為你的訓練歷程創造一個好的開始。”

嘉楠笑著回答小琪,“我知道啊,姐姐。”

她再次問道:“嘉楠,那我們是在這兒訓練?還是回家去訓練?”

其實,雖說嘉楠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但是她還沒有真正感受訓練價值時的疼痛,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我……哪兒都行啊!”嘉楠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小琪明白,嘉楠不願意待在這訓練室裡訓練,在這裡訓練難免會感到緊張的氣氛。她是要回家訓練,畢竟家庭的溫暖製造的是良好的氣氛。

程小琪也理解李嘉楠,畢竟自己和嘉楠同為天涯淪落人,已經是過來人。她笑著對嘉楠說道:“嘉楠,這樣吧,我們回家,先吃飯,吃飯以後我們再訓練,好嗎?”

聽到程小琪的這話,心裡猶豫不決的李嘉楠使勁地點著頭,說道:“好!好!好!”

就這樣,程小琪收拾好了東西,推著嘉楠向家走去。程小琪家離假肢訓練所路程不是很遠,步行二十分鍾就可以到達。

小琪推著嘉楠在人行道上走著,這時候時間還是四點多一些,太陽還不是太低。小琪自信地走著,陽光現在她的臉上,她和嘉楠有說有笑,她們的笑容就像這六月的陽光一樣燦爛。

嘉楠試著問道:“姐姐,我,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小琪回答道:“嘉楠,想問什麼?問吧!”

嘉楠是想問小琪她是怎麼失去雙腿的。可是,她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小琪姐姐,你……你。”

小琪打趣地對嘉楠說:“嘉楠,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啊?我記得你不是這樣啊?有什麼事就說啊,不好意思嗎?”

嘉楠心想,自己可以說已經和程小琪姐姐建立了良好的友誼關係,小琪姐姐她是不介意自己問她曾經的不堪的。再說,自己已經和姐姐聊了很多,她很好說話的呀。

於是,她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小琪姐姐,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才穿假肢的啊?”雖然說嘉楠知道小琪不會因為自己的問題而生氣,但當話真正說出口時,嘉楠她怕了,她像是在等待著小琪姐姐的怪罪。

約莫五六秒之後,程小琪說道:“在十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所以才變成了這個樣子。”程小琪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鎮定,顯然她已經放下了曾經的那段過往。

她們兩個就這樣聊著,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程小琪的樓底下。

程小琪的家在二樓。

去要一個不認識的家裡做客,十幾歲的嘉楠確實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只認識程小琪一個人,而小琪姐姐的家人她連面都沒有見過。

程小琪看出了嘉楠的心思,對她輕聲說道:“嘉楠,是不是緊張了?”嘉楠點點頭,說道:“嗯嗯,你家都有什麼人啊?”小琪笑了,說道:“緊張什麼啊?都這麼大的人了。我家有我爸爸,我媽媽,我爸爸是一個醫生,我媽媽是一個老師。他們都很好客,很容易說話的。再說,他們知道你,他們還讓我邀請你到我家做客。等會兒他們要是看到你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真的嗎?姐姐。”“當然是真的,這有什麼可以說謊的。”

雖然說程小琪穿上假肢,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爬樓梯了,但想推著坐有嘉楠的輪椅上樓梯,確實沒有可能。她推著嘉楠走進電梯,沒過十秒便到了小琪的家門前。

叮咚……

小琪按了一下門鈴,來開門的是小琪的爸爸。他一拉門,看到了一個新面孔,但又立馬回過神來,馬上說道:“是李嘉楠吧?快請進來。”

“叔叔好!”

他幫著小琪將嘉楠推進了家門,並幫助嘉楠坐到了沙發上。

小琪媽媽正在做飯,她聽到家裡來了客人,馬上走進客廳。

“阿姨好!”

“你好,你是嘉楠吧?”

李嘉楠點點頭。

小琪媽媽繼續說道:“你們先坐,飯馬上就好!”

……

他們吃完了飯,便在客廳裡聊起了天。

小琪爸爸說道:“我們聽小琪說起過你,我和她媽媽都希望你能來家裡做客。”

嘉楠笑著,“謝謝叔叔,謝謝阿姨。”

小琪媽媽說話了,“不要這麼說,我們聽小琪講了你的故事,我們都被感動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是這個樣子,實在是難能可貴。”而程小琪呢,她在一邊坐著,聽爸爸媽媽和這嘉楠妹妹說話聊天,時不時也插進去說上幾句。

聽著小琪媽媽這麼說,嘉楠很是不解,她說道:“我沒做什麼啊?阿姨,我就是一個全國幾千萬中學生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學生啊。”

聽到嘉楠如此謙虛,小琪媽媽繼續說道:“嘉楠,小琪應該給你說了,我是一名中學老師,她爸爸是一名醫生。”

嘉楠點點頭:“對,阿姨,姐姐她說了。”

小琪媽媽又言:“嘉楠,你知道嗎?在地震來臨之際,你不顧個人安危救同學都事蹟都已經在我們學校傳開了。其實,不光是我們學校,我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全國的學校都會知道你的事蹟。”

這時,小琪爸爸說話了,“嘉楠,你真的很棒,你做的事情像我們這樣的大人都望塵莫及、自愧不如啊。你救了你們班的幾十名同學,最後還為了救鄰班的同學而被壓在廢墟。但你不屈不撓、勇敢自信地等待救援,你真的是最美最棒的女孩兒。”

其實,對於給予嘉楠的這些稱讚,嘉楠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在嘉楠因為截肢住院期間,不少的醫生護士、還有很多病友,他們都來到病房看望自己,這一切都使得嘉楠很感動。

小琪媽媽繼續說道:“嘉楠,你是一個好孩子,你救了很多同學。雖然你沒了雙腿,但你一定不要放棄,要好好訓練,你一定可以重新走路,並且會走的很遠很遠。你看我們的小琪,十年前她剛出事的時候,我和你叔叔感覺整片天都塌了,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往下活。但你看現在,小琪能跑能跳,你一定也可以。你是一個救了很多人的孩子,上天是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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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妻子這麼說,小琪爸爸也說道:“是啊,嘉楠,你要相信,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有缺陷的人依然可以比正常人活的精彩。”

小琪爸爸媽媽能這麼掏心掏肺地鼓勵嘉楠,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嘉楠身上看到了當年女兒的影子。

李嘉楠真的沒有想到,小琪姐姐的爸爸媽媽竟然是如此的客氣、如此的平易近人。她真的感動了,眼角裡泛著淚花。她不知道這眼淚全部是因為感動?還是夾雜著一絲失去雙腿的委屈?

她感覺眼前的這叔叔阿姨就像自己的爸爸媽媽一樣,他們真的很和藹。她對小琪的爸爸媽媽說道:“阿姨,我會的,我一定會堅強勇敢地訓練價值,我一定會重新站起來走路的。”

“好!我們相信你!”

“你一定可以的!”

……

有時候,嘉楠這麼想過。自己從小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其實也不是拋棄,反正就是沒在親生爹孃身邊成長。是自己最親最愛的養父養母李偉軍夫妻,是他們給予了自己全部的愛,是他們讓自己並沒有失去父愛母愛。好不容易長大了,但命運又跟自己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在剛得知被截肢時,嘉楠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因為愛和對未來的好奇,她沒有那麼做。命運如此曲折,她想要知道,上蒼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他要如此殘忍地懲罰。

……

他們聊了很多一會兒,小琪告訴她的父母。嘉楠今晚要和自己一起睡,她要幫助嘉楠第一次訓練。所以,小琪的爸爸媽媽便去做自己的事了,沒有打擾這兩個姑娘。

就這樣,嘉楠和小琪走進了小琪的房間。因為小琪也是穿假肢之人,她也是需要訓練的。所以她的房間比較大,有往常的兩個房間那麼大。

小琪推著嘉楠走進房間以後,嘉楠十分好奇小琪房間的大小,她問道:“姐姐,你的房間為什麼這麼大啊?這有兩間房間那麼大啊。”小琪回答道:“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要訓練的啊。”

“原來是這樣!”

進入房間以後,小琪幫助嘉楠坐到了床上。

坐到床上以後,嘉楠轉著眼珠,四處打量著這間大房子。

這房間和自己的房間一樣,乾淨整齊。女孩子的房間嘛,大都是這樣的。這房間裡的一個角落裡也擺放著一個假人模型,上面的穴位也是清晰可見。床上放著幾個熊貓,這種放置大概是所有女孩子的專屬吧?與床臨近的是小琪的書桌,書桌上的正平面放著一個筆記本。書桌的人靠牆面是一個小書架,放眼望去,這書架上擺著很多書。但不是什麼語文數學,或者是歷史地理。而是一些非常有名的經典鉅作,像《西遊記》、《平凡的世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