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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9 運氣

眼睜睜看著屍王掙將爬起,就這麼步入密林深處,白髮女子眸中殺意密佈,只是她不能硬闖,否則這男子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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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命皆亡,非壽數所致,鬼蜮有何顏面言稱執掌生死,一心中立與三界,卻管不得屍王這類殘殺,鬼蜮要戰力何用?

“救她。”喃喃聲打斷了白髮女子盯著屍王離去的動作,不知何時,男子已然恢復神智,只是雙眸毫無半分神采,就這麼呆呆的盯著白髮女子,那份悲痛逐漸斂去,哀默之際,已然不顯於外,只是那緩緩而出的語調,淒厲異常,“我求你們,救她。”

“三魂七魄已碎。”白髮女子不知這般解釋,男子是不是明白。

“你們是鬼族,為何不能救?”男子茫然對視,白髮女子無奈道,“鬼族只能管離魂之魄,但凡她有一魂善存,壽數未至,我也無能如何也要保她性命,就算不能,尚有轉世可能,只是需入畜生道,養魂為人。”

“她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男子根本不理睬白髮女子,目光奪向那不大的藥框,“這些還是用來救人的,善惡有報,她不該如此?”

“善惡無關,我雖不查生死簿,但她毫無死氣,應當壽數未至。”白髮女子坦言道,“只是,妖魔作祟,所行所為三界不容,抱歉,我無能為力。”

“妖魔橫行,就可違背生死?”男子擁著方巧,“憑什麼?”

一言不發,白髮女子無法回答男子的問題,妖魔身死,同樣受鬼界管轄,只是如同屍王這等存在,已然非生靈生智,除了將其斬殺,殘留於世所作所為根本無從阻斷,白髮女子長嘆道,“豐都鬼蜮,就無人煙,我等追捕於此,雖率先覺察你二人在此,卻瞞不住這屍王,所幸,我雖不知你來歷,能引起神兵念相護,必是三界留存轉世,能留有性命已經是機緣,我這有鬼蜮養魂丹,你快服下,否則生魂受創,壽數……”

“如那妖孽所言,我就這麼活著?”盯著白髮女子遞過來的丹藥,男子神色迷惑,“有何用?”

人族靈智頗重,號稱萬靈之長,雖不及妖族,先天戰軀,但在七情六慾上,不似妖族那般純粹,貪圖壽數,在乎情念,算得上是惡性難改,卻何嘗不是凡塵一世的在乎,男子分明悲痛欲絕,白髮女子知道,她說什麼都沒用,只是魂魄被擊碎,就算男子捨身同亡,他尚且能轉世,方巧卻再無存活可能。

身為鬼帥,見慣冤魂執念,可這男子是活生生的所在,甚至於能轉世在此,必有鬼界恩賜,白髮女子卻不知如何相勸,節哀,如何瞭然?

一時間,場中寂寥,無魂無魄,就算能救,方巧也只能是個活死人,形如行屍,無端給這凡塵多了個魔族妖孽,如此續命,妖魔中大有辦法,卻未各族不齒,大逆不道,一個已然沒了記憶,沒了情慾所在,就只是一個尋常的怪物。

不曾想,聽到最後的一句,僅僅是她喚了一聲。

沒有那麼多雄圖大志,學鑄兵不過是因為,師父會這個,順應而為。

歐夜子從不覺得自己天賦異稟,比起三位師兄,他算不上任何,沒有師父的偏袒,卻獨獨孤身一人留到最後,見到師門分崩離析,他做不得任何,打小還能躲在那偷偷哭鼻子,大了,就什麼都不能,他怕師父傷心,怕他擔心。

步入俗世,偌大的大唐,歐夜子不覺能走盡,哪怕一個長安城,他也走不完,他就喜歡安安靜靜在一個地方,就這麼呆著,了此殘生也無所謂。

原以為師父心灰意冷,不在收徒,卻莫名多了兩位,也罷,這世間還有些牽掛,只是歐夜子沒料到,只是在茶鋪的閒歇,他開始明白,興許還有能讓他動容的所在。

她不算驚豔絕絕,談不上風姿卓越,但一顰一笑,總能讓他記掛,許是那份柔和,像極了當初照料他的所在,樣貌不同,卻就有那份親近。

只是,那人眉宇間總是帶著些許解不開的惆悵,而她,多了份大咧咧的俏皮,似乎給他平靜如水的生活,硬生生的落下些許漣漪。

不計較他不過是兵部一個小小的雜役,不在乎他毫無建樹,尋著那一語相助,簡簡單單走到一起,歐夜子想過,或許就這麼安安穩穩渡過餘生,也不錯。

她相信他不止如此,只不過是時運不佳,那是不是,如果真的不是他一起前來,她會不會就此作罷,會不會不出事。

鼓起勇氣,歐夜子想許諾個一生,卻不曾想,在這三界六族,人族的一生如此短暫,短到他還來不及反應。

小師兄離世,師父就只剩下買醉度日,歐夜子時常坐在沙灘,呆望著茫茫海域,他也想過這盡頭是什麼,很好奇村子裡常說的俗世生活,但他並不覺得嚮往,或許是聽慣了師兄言說的三界種種,他總覺得,圖名圖利,總會遇到危險,活著就應該小心翼翼。

不做傷天害理,談不上大善大惡,為什麼還是躲不掉藏不住,陣陣悸痛傳來,窒息感尤甚之前受制,豐都群山中陰冷,這份寒徹入骨,歐夜子覺得,他又要一個人繼續活下去,而他唯一不願的就是如此,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在乎不得,還有什麼意義。

三界不容,逆天改命,可他想讓方巧活著,付諸什麼代價都無所謂,妖魔可以肆意傷人,為何無人剿滅,凡塵人族的命就這麼不值當,可為何還要諸多限制,方巧如何能存活是逆天行事,那麼,屍王所謂又是什麼?

大是大非,對於歐夜子不重要,擁著方巧,熟悉的氣味善存,那些許餘溫猶在,緊閉雙目,就如睡著了一般。

“你說得對,我運氣不好。”歐夜子淡然一笑,只是那份苦澀氤氳頗深,“或許,我就不該打擾你,連累你了。”

白髮女子靜靜看著歐夜子,眸中黯然,見慣撕心裂肺的死別,歐夜子這般,反倒是不常見,他太安靜,似乎根本看不穿這生死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