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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公來了(六月初十)

陸虎跑得快,李滿囤謝子安剛行到客堂,便看見李桃花和紅棗迎面走來。

李桃花瞧到有外男便立住了腳站到路邊,紅棗則忍不住嘖了一聲。

謝子安今年三十有六,與李滿囤同歲。但因自幼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一張臉皮子養得和孩童一樣飽滿白皙,不沾半點風霜。由此便就顯不出年齡。

加上今天謝子安又穿了一身藍色細布的秀才服飾,去了往日裡錦衣貂裘包裹出來的高不可攀,由此便越發凸顯出身上那股子為無數銀錢堆積蘊養而成的清新明快。

故而即便是前世見過無數美男的紅棗,見到今天的謝子安,也不得不贊一聲:妖孽!

這謝大爺家常也不知道都吃了些啥,紅棗暗想:能把體態相貌保持得這麼好?

比前世那些靠拉皮、玻尿酸和ps倒騰出來的“不老神顏”都強!

謝子安目光自李桃花身上掃過,然後落在紅棗身上。

“紅棗,”謝子安熟捻笑道:“這才幾天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紅棗為謝子安擠兌得無法,只得上前行禮道:“謝大爺,您別來無恙!”

“我倒是別來無恙,只是紅棗你可曬黑了!”

紅棗……

謝子安話裡帶笑,但心裡卻在嘀咕:八字果然準確無誤!想這李滿囤才得兒子三天,這紅棗卻是比兩月前遇見時黑瘦多了。

所以他今兒真是來得太對了!他得趕緊幫兒子把人娶進家去好好養養!

謝子安的話不止於紅棗是會心一擊,就是一旁的李桃花聽後都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露在衣袖外的手背,然後便自慚形穢了。

候謝子安走遠,李桃花方才問紅棗道:“剛才那位就是謝大爺?”

“嗯!”紅棗點頭。

聞言桃花經不住感嘆:“這謝家大爺瞧著好年輕啊,今年有二十了嗎?”

“這人也就是看著年輕,”紅棗實話實說道:“其實實際歲數,我琢磨著怕是跟我二叔差不多大!”

“咋可能?”李桃花頗覺難以想象——李滿倉今年都三十一了,而剛才那人看著比貴銀還臉嫩。

“真的!我先前見過他兒子謝尚,那個頭瞧著比貴雨哥還高一點呢!”

李桃花……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李桃花不無羨慕的想:想她今年不過三十三歲,比這位謝大爺大不了幾歲,但已老得眼角的皮都堆起來了。

沉默良久,李桃花方才嘆道:“這城裡人,可真是不覺老啊!”

“似謝大爺這樣的,其實也是少數。城裡大部分人家日子也不輕鬆。不過他們多不用大夏天的下地幹活,不受日頭暴曬,故而看著比咱們莊戶要年青!”

……

天氣炎熱,門窗洞開。李滿囤引謝子安進堂屋時,東廂房裡的婦人們透過門窗看到李滿囤身旁的謝子安,不約而同地一起看直了眼睛——天底下竟有人能生得如此好看?

莊戶人家的婦人,這輩子所見過的男人屈指可數,比如先前李貴林不過因為進城念了八年書,就已成了她們眼中少有的清俊郎君。

但現在她們看到了謝子安這個富貴鄉溫柔冢裡嬌養出來的鳳凰蛋,看到他比李貴林更年青的面貌、更英俊的眉眼、更瀟灑的步態,都不禁心馳神往,忘了當下。

直待謝子安的身影完全地進了堂屋,這屋裡的女人方才默默地收回目光,暗自驚疑——想這謝大爺,不過一個男人,都能生有如此相貌,卻不知那傳言中的謝大奶奶,又是何等的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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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為陸虎來說謝大奶奶沒來,眾人還多有失望,但眼下見過了謝大爺,屋內眾人,包括於氏在內,都是心生慶幸——慶幸謝大奶奶今兒沒來。

不然不說巧言交結了,只怕她們到時連站到人前的勇氣都沒有——唉,自覺站到人前就是唐突!

滿堂沉默中,於氏瞧見李桃花和紅棗把何穩婆接了進來,不覺嘆了口氣,然後起身說道:“何穩婆來了,我們這就一起過去吧!”

因想著謝家大爺就在堂屋,一眾婦人在穿過庭院往西廂房月子房裡去的短短六丈路上一掃往日裡三三兩兩的稀落鬆散,竟然自發地按輩分大小排成了兩列縱隊行進,其間無一人談笑,也無一人張望。

紅棗……

看著一眾婦人前後腳的進了月子房,紅棗便領了四丫五丫進了東廂房來收拾桌上吃剩的茶水點心——茶碗不夠使了。

紅棗得把這屋的茶碗先收去洗了才能給正房堂屋裡的男人們重新上茶。然後再收了堂屋的茶碗來洗了來給這屋再用。

東廂房裡現只有李玉鳳、李金鳳、李貴吉以及李貴畾的媳婦任氏和她照看的兒子李興家和侄子李興旺。

看到紅棗進來,李玉鳳好奇問道:“紅棗,你見過謝大奶奶嗎?”

今天的謝子安讓李玉鳳想起先前她三叔李滿園所講《八仙過海》裡呂洞賓自白時的一句戲詞——“我本是東華帝君下凡塵”。

故而李玉鳳想知道謝大奶奶是不是和他三叔講的牡丹仙子一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紅棗搖頭道:“沒見過。”

李玉鳳失望地噢了一聲,然後不死心地問道:“那你聽說過謝大奶奶的樣貌嗎?”

“那也沒有!”

紅棗倒不怪李玉鳳八卦,畢竟她自己也是蠻好奇這世貴婦們的日常——能把男人給倒騰成“不老神顏”的女人,自身又當是如何的“青春不老”?

“我先前在城裡住著的時候倒是聽人說過謝大奶奶,”李金鳳在一旁插口道。

“嗯?”李玉鳳和紅棗的四隻眼睛立刻都轉到了李金鳳身上,李玉鳳更是出聲問道:“怎麼說?”

“我聽人說謝大奶奶的腳裹得特別小,曾在府城的曬腳會上拿過頭名!”

紅棗……

李玉鳳……

李高地也沒想到傳聞中赫赫有名的謝家大爺會是如此的年輕——看著竟是個比貴銀還臉嫩的年青後生。

不過眼瞧到謝子安身上的秀才冠服,李高地卻不敢掉以輕心——越是年輕的秀才老爺就越是前途廣大。

李高地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李豐收正和李高地說話。他眼見說話的人莫名的起了起來,跟著看了一眼,立馬也站了起來——秀才可都是將來能進《雉水縣縣誌》的大人物!

李春山雖說生性耿直,但他也不敢在秀才老爺跟前託大,故而他眼見謝子安進門也立刻就站起了身。

眼見李春山、李高地、李豐收都站了起來,屋裡其他的人自是也都跟著站起。

謝子安進屋瞧到一屋子人都跟蠟燭似的插著,他回頭看向李滿囤道:“滿囤兄,這是……”

李滿囤趕緊介紹道:“謝大爺,這屋裡都是我們李氏一族的族人,這最前面的便是我爹、我二伯和族長!”

謝子安聞言趕緊拱手道:“學生謝子安見過兩位伯父!見過李族長!”

秀才見官也不過一躬。李春山、李高地、李豐收如何敢受謝子安的禮,嘴裡都唸叨著“不敢當秀才公的禮”趕緊地側過身去。

聽到“秀才公”三個字,謝子安心中明白管家謝福辦事得力,給他準備的這套衣裳確實能震住場面。

“小老兒見過秀才公!”李高地拱手給謝子安行禮,被謝子安當先攔住。

“伯父,”謝子安誠懇說道:“我跟滿囤兄一見如故,朋友相稱,我如何敢受您的禮?你這是折我呢?”

然後又回頭道:“滿囤兄,你沒告知伯父你我的交情嗎?”

李滿囤……

李滿囤無法只得硬著頭皮說道:“爹,謝大爺是我在城裡交好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李滿囤說得頗為羞澀——說實話,李滿囤這輩子還真沒交過朋友。故而他也搞不清現他跟謝大爺的關係,是否算是朋友。

謝子安倒是神色淡定地笑道:“伯父,你可聽清了,我和滿囤兄是朋友,故而你當我是晚輩就好,不用跟我客氣!”

說話間謝子安度量了一下屋裡的桌椅,然後便把李高地扶送到主座上坐下,笑吟吟道:“伯父,您是長輩,當請上座!”

“還有二伯父,”說著話,謝子安轉身又要來扶李春山。

李春山哪能要他扶,趕緊拱手道:“秀才公客氣,如此小老兒就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自己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如此一屋人全部坐下,謝子安方喚謝福送上禮物。

今天謝子安送了李滿囤一筐子雞蛋、十斤饊子、十斤紅糖和十壇狀元紅。

四樣禮物裡雞蛋和饊子倒也罷了,只是量多了一點,但紅糖可就稀罕了。城裡店鋪素來只售賣白糖——一屋人都是頭回聽說紅糖。只可惜十包紅糖都拿牛皮袋裝裹著,單從外面根本看不到內裡紅糖的真面目。

至於狀元紅就更稀罕了。自古以來酒都是比糖更為金貴的奢侈品——比如高莊村人家幾乎都家家有白糖,但有酒的人家卻是十中無一。

故而即便富如李滿囤,他給兒子辦洗三也只捨得用百文一罈,一罈十斤的水酒。

水酒,說是酒,其實不過是沾了點酒味兒水罷了。

今兒謝子安送的酒,光聽這名兒“狀元紅”就知道不一般,而待看到謝福一個一個抱進堂屋後排放在飯桌上的酒壇子時,一屋人就全部驚掉了眼睛——那酒罈竟跟城裡富戶陪女兒的緞面被子一樣,顏色有紅有綠、有黃有藍不說,上面的雕花更是各色的吉祥祝語,諸如必定如意、蟾宮折桂、富貴滿堂都有。

看到這麼精緻的酒罈,李滿囤下意識地推辭道:“謝大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您這酒太過貴重,我實在是愧不敢當!”

“這有啥不敢當的?”謝子安不以為意地反問道:“我今兒不請自來,合該是來人吃來酒。”

“對了我記得這酒裡面有一罈‘福增貴子’和一罈‘麒麟送子’,正襯你今天的景兒。”

“一會兒咱們找出來,中午就開這兩罈子酒喝,而我也正好借花獻佛,給兩位伯父,還有李族長,一起敬杯酒!”

剛李高地自謝子安這個秀才公挽上他胳膊攙扶他坐下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現又聽到秀才公謝大爺要給他敬酒,那更是喜得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兒了——他這一輩子啊,就從沒似今兒這麼體面過!

李豐收聞言也是喜出望外。作為裡甲,李豐收比常人更加知道謝家在雉水城的權勢——今兒他得謝家大爺一杯酒,往後上門徵稅的衙役都會對他另眼相看,客氣三分。

就是一向很難討好的李春山聽了謝子安的話,也都覺得有點飄——想他一個老得連路都快走不動的莊戶何德何能,能得一個秀才公的敬酒?

禮物瞧過後就當收起。禮物有點多,故而李滿囤就叫了次席的大侄子們幫著從堂屋先給搬到臥房的炕上去。

其他禮物都好收,但送的十壇酒裡卻得挑出雕著“福增貴子”和“麒麟送子”花樣的酒罈來留在桌上已備午飯。

李興和自端午前夕見識了紅棗給拿來的那匣子香袋後,便對傳統的吉祥圖案有了一些認識。

剛他受酒壇子上面的花樣所吸引,一直眨巴著小眼睛在十個酒壇子來回瞧看。

眼見李貴銀把手放到一個雕花是桂花和蝙蝠的黃色酒罈上,李興和趕緊過去拉扯衣襬輕聲阻止道:“貴銀叔,這個就是‘福增貴子’,不能搬!”

李貴銀低頭瞧了瞧,然後撓頭道:“這個就是‘福增貴子’啊?那我搬旁邊那個!”

謝子安就在桌邊坐著,聽到李興和的小聲提醒,原想裝不知道,但抬眼瞄到李興和的樣貌,便即微微一愣,然後問李滿囤道:“滿囤兄,那孩子看著可真機靈!”

李滿囤聞言看去,見是李興和立刻笑道:“那是我侄孫興和。興和是貴林的兒子。貴林這兒子養得用心。別看這孩子年歲不大,但《大學》都背下來了,現正背《論語》呢!”

難怪!謝子安心說這個李興和前額日角月角齊正光彩,主得父母長輩之助益,求名考試順意。

幾乎下意識的,謝子安又看向左手邊站起身幫著搬酒罈的李貴林,然後禁不住眨了眨眼睛重新相看——說起來難以置信,但謝子安確是再次在李貴林的眼下看到了一道陰德紋。

呵呵,謝子安不無豔羨的想:這李家咋回事,咋一個兩個的都做善事,都有陰德紋?

先前李滿囤有陰德紋也就罷了,畢竟他發現的枸杞生意確是惠及了半城人。

現這李家的宗子李貴林也有了陰德紋,他這是做了啥不為人知的善事?

雖說李貴林的陰德紋有限,只有一道,不及李滿囤的三道,但陰德紋就是陰德紋,即便一道,也足以讓他增福延壽,子賢孫貴了!

所以李貴林做的到底是什麼事呢?這事我得記著,然後回頭讓謝福給打聽打聽!

李貴林不知謝子安為啥一直瞧他。他下意識地抹了抹臉,心說:難不成我臉上沾了灰?

一時禮物收好,紅棗便帶著四丫五丫送了新的茶水點心過來,然後又收了先前的髒碗剩盤端走。

因為早知道謝子安今日要來,故而紅棗今天泡的茶水用的都是謝家端午送的新茶。

說了半日話,謝子安倒是渴了。當下他也顧不得嫌棄紅棗家的粗瓷碗端起來就狠喝了幾口。

紅棗送了茶水出來,看到謝福站在廊下,便進廚房又倒了碗涼茶送來。

“福管家,”紅棗端著碗道:“天熱喝碗涼茶吧!”

謝福受寵若驚地趕緊接過:“如此小人便多謝紅棗小姐了!”

第一次聽謝福自稱小人,紅棗頗覺新鮮,但想著她爹現和謝大爺交好,謝福打狗看主人跟著恭敬她,也都是常情,故而不過笑了一笑,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看謝福一氣喝完一碗水,紅棗心嘆一口氣:別看謝福這人到哪兒都威風凜凜,但在主人面前還是得做低伏小,鞍前馬後——這樣的天連屋都不能進。

想著一會兒還要吃午飯,紅棗拿鑰匙開了正房最東間的門,然後又在炕桌上擺了茶壺茶碗後出來告訴謝福道:“福管家,我在東房給您收了一處休息地方,您得閒的時候就過去喝口水、歇歇腿!”

聞言謝福自是感激不盡。

果然,謝福心中暗道:自古以來能得大福報者都有大慈悲。紅棗小姐今兒忙成這樣,竟還能照顧到我這個下人,可見心地良善,辦事周全——不怪大爺於一眾閨秀中獨選中了她。

謝福作為謝府大管家,日常直接管轄府內三百多個奴僕,間接管轄謝家莊子裡過萬莊僕。那人情練達得連眼睛毛都是空的。

今兒謝福不過往這李滿囤家的前廊下這麼一站,眨眼就從院內井臺和廚房的人手、忙碌景況看明白了李滿囤家的狀況——現今,起碼今天,李滿囤家的一切內務都是紅棗小丫頭領著另兩個比她大些的小丫頭,然後再加一個廚娘和一個間或從月子房裡出來的僕婦在操持。

其間,一切的主意都是紅棗小丫頭自己拿,並沒有一個長輩婦人從旁指點。

起初,謝福還擔心紅棗一人操持不來這許多人的飯菜出紕漏,但在看到她讓小丫頭把用井水洗乾淨的茶碗全部拿進廚房煮燙之後便即就放了心——能留意到碗筷乾淨的紅棗一定不會忽視食物的清潔。

今兒李滿囤家這頓洗三面,謝福想:不拘味道如何,衛生卻是不必擔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子安閃亮登場

李高地感覺自己人生達到了**

謝福則要去找李興和、李貴林的八字,還要打聽李貴林做了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