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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出戲(臘月二十六)

在張老實教導兒子如何做個有成算的人的時候,王氏正告訴紅棗道:“明年你爺要辦六十大壽。前兒你爹去村裡送年禮的時候,你爺特意提了這事。”

“辦唄!”紅棗不以為意道:“我擱往年生日的衣裳壽桃外再添些就是了。”

“倒是娘,二月十四您想聽什麼戲,您告訴我,我給您找戲班子。”

對比李高地的大壽,紅棗更關心她娘的生辰。

王氏的生日二月十四,特別好記,正是前世的情人節。

王氏笑:“我哪兒懂什麼戲呀?要不就唱《麻姑獻壽》?我聽你爹念的戲本子說這出戲裡集全了天上的神仙,什麼麻姑、金母、李鐵拐、呂洞賓、百花仙、牡丹仙、芍藥仙、海棠仙都有,聽著可熱鬧了!”

聞言紅茶經不住笑了——還說不懂戲?這不知道得挺清楚的嘛?

她娘還是這麼謙虛。

母女倆說笑一刻,王氏以一種女人傳小話時慣有的表情悄聲道:“紅棗,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啊——玉鳳的親事定了!”

紅棗揚眉:“終於定了?”

“嗯!”王氏點頭道:“聽說是你杏花姑給做的媒。男方就是劉家大房的二侄子,叫劉春,和玉鳳一般大,現也在城裡唸書。”

紅棗訝異:“即是一般的年歲,又是親戚,怎麼早先沒有想到?”

“早先?”王氏嘲諷笑道:“紅棗你不知道,這劉家大房統共也沒幾畝地,而這個劉春又是家中次子,將來能分到的地有限,可能就只一兩畝,而且連宅地也沒有——條件還不及你劉姑夫。”

“你奶和你的二嬸多要強的人啊,她們看你嫁得這麼好,如何還能看上劉家?”

聞言紅棗笑笑沒有言語。王氏則看著女兒雪白的臉蛋,清秀的眉眼,不無得意道:“她們也不想想玉鳳怎麼能跟你比?人才不說了,現今看就是這相貌也多有不及。”

居移氣,養移體,紅棗自進了謝家三年每日裡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加上自己又格外注重形體美白,身條樣貌自是出落得更好了——別的不說,只皮膚白皙這一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

李玉鳳雖說日常也不大下地,樣貌較尋常莊戶人家的姑娘好些,但和紅棗已完全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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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紅棗對於和李玉鳳比美沒啥興趣,只問:“那怎麼又同意了呢?”

“等不起了唄!”王氏輕蔑道:“玉鳳過年就十三了,而你三叔家的貴富也十二了,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

“過去一年你三叔年節去府城做生意,頗賺了不少錢。年前城裡又買了套宅子,騾車也置起來了,加上貴富又是長子,現還在學堂唸書,周圍中意他做女婿的可不少。但凡你三嬸不挑剔,年後結親容易的很!”

聽她娘如此一說,紅棗懂了,皺眉問道:“娘,雖說玉鳳是姐姐,該在貴富前定親。但細究起來二叔家的條件也不算差,玉鳳就說不到其他差不多的人家嗎?劉家只這點地,玉鳳嫁過去日子可不好過。”

王氏嗤了一聲道:“其他差不多的人家,哪裡肯要玉鳳呦!”

紅棗:?

王氏笑道:“紅棗你不是一年四節加上生日都給你爺奶做衣衫嗎?”

“你爺奶都好面子,日常穿著你給的皮袍子,綢褂子在村裡轉悠,以至咱們村還有周圍村子誰不知道他們得你的孝敬?”

“玉鳳和你是堂姐妹,她女婿和你女婿少不得要被人放到一處比較。”

“可這滿城裡誰比得上你女婿的財勢?似咱們莊戶人家,一般自己都還穿不起綢袍呢,又如何能似你這樣孝敬?”

“所以咱們周圍但凡有點傢俬和要臉面的人家都不願和你女婿做連襟。”

紅棗驚呆了。她沒想到她的婚事竟然對李玉鳳有這麼大的影響,不過細想想,普通莊戶和謝尚做連襟還真是前世人常掛嘴邊的“壓力山大”——畢竟這是個女婿多送嶽父母一塊布都可能進祠堂挨板子的封建鄉村。

“本來其他人家不要,玉鳳也還能有樁好姻緣,”王氏趁願道:“但誰讓你奶和你二叔二嬸他們壞事做絕了呢?以致現放著一樁好姻緣卻不能做——這可真是老天有眼,給他們報應了!”

紅棗趕忙問道:“怎麼說?”

王氏解釋道:“紅棗,你二表哥陳玉年齡和玉鳳相當,而你桃花姑家雖說住得遠些,但家裡有好幾十畝山地,一年只枸杞一樣就吃喝不盡,可不比賣大碗茶的劉家強?”

“玉鳳和陳玉?”紅棗為她娘王氏拉郎配的腦洞驚呆了,忍不住吐槽道:“娘,你怎麼會這麼想?這怎麼可能?”

“這哪是我想的?”王氏叫屈:“這是你奶跟你爹說的。”

“我奶?”紅棗服氣:“她可真敢想啊!”

“那是!”王氏笑道:“不過你爹當即就回絕了!”

“你奶也不想想就衝她對咱們和你姑做的那些事,誰還願意跟她結親來往啊?”

“現是你爺還在,咱們沒法子罷了!”

紅棗知道老宅和地是她爹孃一輩子都難跨過去的心結,當下也不多說,只道:“劉家沒宅地,玉鳳將來住哪兒?”

王氏笑道:“就劉家現住的宅子分唄。不說大劉村了,就是咱們村也有兩家似這樣分的家。”

“劉家大房的宅子就在進城的官道邊。你二嬸她們就看中分家後劉春也能在路邊支個棚子賣大碗茶,日子能過!”

紅棗琢磨了一刻道:“娘,照這麼說將來貴祥貴吉他們也都沒宅地了?”

王氏點頭道:“那是一準的了。三年前你貴銀哥買的就是村裡最後一兩塊宅地了!”

“娘,”紅棗提醒道:“咱家在村裡的宅子一直空著不住人沒事吧?”

“想都別想!”王氏恨道:“咱家的戶頭,你爹的名字就立在那處宅地裡,誰也搶不去!”

“再就是,紅棗別擔心貴吉貴祥他們將來沒地住,你二叔現都在城裡買四套宅子了。”

“我聽你三嬸說你二叔還答應劉家給玉鳳賠套城裡的宅子呢!”

“你二叔都有宅子陪閨女了,如何還能再開口要咱家的宅子?”

“我二叔又買宅子了?”紅棗眨眨眼:“看來我二叔這幾年賣菜掙了不少錢啊!”

王氏點頭:“可不是?三個兒子上學還能每年置備一個宅子。我私下替你二叔算了算,賣菜一個月兩三吊錢有的,然後再加上三套宅子的租錢、枸杞和林地生薑的收入,一年□□十吊錢穩穩的。”

“不然,你二叔和你二嬸不會幹看著你三叔和貴銀賣玩具和糖掙錢,而自己不幹!”

“娘,”紅棗疑惑問道:“這地裡的糧食棉花錢你還沒算呢?”

王氏笑道:“這地裡出產的錢我聽你三嬸說都還在你奶手裡撰著呢。你奶那個人你還不知道,一輩子抓死了錢,哪裡肯隨便鬆手?你二嬸為這事沒少抱怨。”

紅棗依言想了一回老宅的形勢,不覺笑道:“娘,我奶和二嬸各掌一方錢財也好,這樣她兩個忙著相互算計,倒是少了你和爹的麻煩!”

王氏想想也是,忍不住笑道:“還真是!”

“娘,”紅棗拉回話題:“我弟貴中的唐詩背得咋樣了?”

王氏驕傲道:“你女婿寫的那本書裡的八十一首都背下來了。”

“現你爹正教他念《三字經》呢!”

說著話王氏看向身邊一直悶聲不響的李貴中,看到他把紅棗剛拿來的大風車已撕扯得四分五裂,不覺變聲叫道:“哎——,你這孩子,怎麼我眼錯不見,就又撕東西?”

“手呢?我來打!”

看到李貴中飛快地把兩隻小手藏到了背後,紅棗攔住了王氏:“娘,你別打弟弟,他還小呢!”

王氏氣道:“紅棗,你別攔我。這俗話說‘從小一看,到老一半’。你小時候就乖,從不毀東西。貴中這孩子,不似你曉事,不打可不行。”

紅棗心說:那能一樣嗎?我是有前世記憶的。

看著睜大眼警惕注視王氏的李貴中,紅棗頗為憐惜地摸了摸他的桃子頭——她可不能讓她弟這麼小就活在她這個假孩子的陰影下。

“娘,”紅棗道:“我那時不是不毀東西,而是實在沒啥好毀的。”

“不信,你現給我一樣東西,我保證毀得比弟弟還快!”

王氏為紅棗的話勾起心酸,這手便就打不下去了,只得無奈笑道:“紅棗,你就跟你爹一樣寵著他吧,寵得他越來越無法無天!”

紅棗拍拍李貴中的桃子頭對王氏笑道:“我弟怎麼無法無天了?這不是我們貴中的頭髮?”

聞言為這邊拉扯動靜所吸引剛剛轉過目光來的謝尚噗嗤一聲笑了——他小媳婦又抖機靈!

李滿囤和王氏看到謝尚莫名笑得開懷不由得面面相覷,心說剛紅棗說了一個笑話?是說了一個笑話吧?

一直到紅棗告辭,王氏都沒提李玉鳳下定的日子,而紅棗也沒問。

看紅棗謝尚的馬車駛出莊子,李滿囤問看門的陸貓兒:“貓兒,我今兒怎麼沒瞧見你哥?你哥他家來了嗎?”

陸貓兒聞言心裡一緊,垂頭道:“回老爺的話,小人的哥哥陸虎今兒沒跟小姐一道來。”

前幾天陸虎一天兩次家來都是陸貓給開的門。陸貓看到了陸虎第一次回去時臉上的巴掌印和第二次家來十的鼻青臉腫。

陸貓不知道他哥發生了什麼事,家去問爹孃,他爹孃也不說。

今天他找張乙問他哥,張乙也只說小姐留他哥在府裡看宅子。

李滿囤疑惑:“沒來?為啥沒來?難不成又去了府城?不然這年底不來家瞧瞧?”

陸貓無奈道:“老爺,小人聽張乙說是小姐留了我哥在家看門。”

離了莊門,餘莊頭方才悄聲告訴李滿囤道:“老爺,小人聽說陸虎得罪了小姐,被姑爺打了板子,現還躺炕上爬不起來呢!”

李滿囤詫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知道是了為什麼嗎?”

“老爺,”餘莊頭道:“我聽碧苔家來說……”

餘莊頭如此這般說了一回。李滿囤聞言自是生氣:“陸虎,還有他爹孃實在是太不知道理了。這娶媳婦哪有不花錢的?而陸虎更是不像話,去謝府學了這就久的規矩還是沒一點長進!”

“活該要挨板子!”

“該!該打!打得好!”

“若不是紅棗不願聲張,我也要把陸大田綁來打一頓——什麼東西,小姐的臉也敢打!”

發了一頓脾氣,李滿囤看餘莊頭低著頭不說話又道:“餘莊頭,往後倒是得給咱們莊裡人也立些規矩才好,不然養出這樣打主子臉的奴僕來沒得給人笑話!”

“餘莊頭,這事兒你先仔細想想。年後咱們再一起商議。”

李高地看到來送衣裳的長子關心問道:“滿囤,我過六十歲壽的事你跟紅棗和她女婿說了吧?”

“說了,”李滿囤點頭:“紅棗和她女婿說一定來!”

聞言李高地放了心——他的面子有了!

於氏插口問道:“滿囤,那二月初二,玉鳳下定的事你也跟紅棗說了吧?”

李滿囤笑道:“娘,這有啥好說的?紅棗婚前早說過了,她婚後不跟玉鳳走動。”

“娘,你若不信只管讓滿倉下個帖子給紅棗,你看她來不來?”

李滿囤還記恨李玉鳳搶紅棗婚書的事。他看李玉鳳的今天便似看到紅棗被搶婚書後的下場,實在生不出一點憐惜。

所以李滿囤對李玉鳳的事連提都沒跟紅棗提——他閨女日子過得正好,沒得為這些人分神!

於氏沒想繼子會當面頂撞,臉登時氣得紫脹。她剛想發怒,便聽到李高地打圓場道:“不來便不來吧!放小定而已,先紅棗放小定,她姑杏花不也沒來?”

於氏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裡……

李滿囤難得家來,李高地還想他給自己花錢辦壽,可不願於氏現在提李玉鳳的事而氣跑了長子。

按住了於氏,李高地接著道:“滿囤啊,上回貴林中童生你給請的那個戲族人看了都說好,這回我做壽,你也請一個來熱鬧熱鬧!”

請一回戲也就是八兩銀子的事。李滿囤點頭應道:“行!爹,您好日子那天我送一臺戲。”

聞言李高地圓滿了。

回去的馬車上,紅棗和謝尚道:“大爺,二月十四我娘生辰。我讓咱們家的戲班子過去唱一天戲行吧?”

紅棗於看戲是外行,她娘也是,紅棗便想讓行頭更好的謝家戲班“詠春班”去給她娘唱戲。

謝尚笑道:“怎麼不行?你讓人和班主謝文華說一聲就成了。”

家去後紅棗拿了十兩銀子給本正讓他拿去給謝文華安排年後唱戲的事。

一時謝文華拿了銀子來說唱戲是應該的,銀子不敢要。後來還是謝尚發話,謝文華方才收了銀子千恩萬謝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