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南門前，人滿為患。
大家都想看看在經過那天的爆發之後，提前醒來的陳肅還能否發揮出自己原本的實力。
換上一身勁裝的陳肅手握古樸長槍，孤身站在空地上，離他最近的楊櫻等人也有百米遠。
然後就是魂歸者和能力者們，數量在四五十個左右，以黯和黃念為代表。
再往後就是進化者以及普通人代表。
最後面的城牆上則是軍方代表鄭新月，還有軍隊觀察員之類的人物。
只不過她身旁的助手似乎正在擺弄著一臺機器，似乎是在對陳肅進行鎖定和探測。
由於還在準備階段，所以底下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著。
“也不知道高層這是怎麼想的，陳隊長這才剛醒來，怎麼就讓他出來展示實力了啊，人又不是鐵打的，不用時間緩一緩啊。”
“你是不知道，據說那天陳肅隊長使用出了四種上位能力，我估計那群人是著急著想再瞅瞅，所以才讓陳肅隊長馬上再展示一次。畢竟昏迷那會兒也等了有半個月了。”
“那也不能這麼急啊，反正都等了半個月了，再等個一天兩天的也沒差啊。”
“鬼知道呢，這群人做事跟屁股著了火似的，急不可耐。”
旁邊的白銀第三小隊隊長瞥了這裡一眼。
“兩位有所不知，這次是陳肅隊長自己提出來的到南門檢驗恢復程度，所以我們現在還是噤聲比較好。”
“噢，知道了。”
黯輕壓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旋即道：“可以開始了。”
陳肅沒有做應答，神色凝重，一步跨出，長槍斜指向身側。
稚前輩。靈前輩。
小子陳肅，定不負你們的期望。
想罷，體內迴路爆發。
身後時間，身上雷霆，身下黑暗。
當了百年的聖夜界人，陳肅對於迴路的感悟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進化還不到兩個月的自己所能比。
這般全力引動之下，更加玄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沒有上次七級時候映照達到幾百米那麼恐怖。
但是本來五級才能做到的迴路真實映照，陳肅現在竟然真正做到了。
氣貫長虹。
迴路強度只有四級，可是這天地波動已經堪比五級能力者。
全場噤聲。
看到陳肅迴路呈虛四級實五級的情況，身後的眾人心中各有所思。
普通人和進化者在遺憾著，原來陳肅真的沒有辦法再回到那天七級的超級基地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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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和能力者開心著，陳肅恢復了實力，甚至還更進了一步，意味著以後他能為基地所做的也就更多。
魂歸者這裡的想法可就不大一樣了。
黯眼中閃過一縷精光，“看來這小子在那兩位的身上學到了不少。”
“四級引起五級異象，貌似當初稚靈兩位前輩都沒有記錄做到吧，陳肅的天賦，我覺得已經超過他們了。”
一旁的唐墨雨道。
黯瞥了她一眼，“呵，可是除了魂歸者，還有誰能教他。”
“……陳肅的天賦，我建議向殿堂發起‘位面計劃’，你的看法呢。”
黯沒有回答唐墨雨，依舊靜靜地看著遠處，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唐大人你該知道，我們沒有那麼多人……更加完整的魂歸者甚至要到第五輪第六輪才會覺醒。”
“而那時候一般才是我們‘位面計劃’執行的時間，當然，你說陳肅的話我絕對贊同，不只是他，黃念，林鴻等人都可以列入。至於提前為陳肅開啟……我不贊同。”
唐墨雨輕嘆一聲，“好吧。”
陳肅並不知道後方兩位魂歸者的爭辯，他隱隱感覺到如果自己再深入探索的話，當初的雙靈迴路極有可能也會被引動。
但是現在並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為什麼我能夠引動雙靈迴路？這不是白薇的嗎？
又為什麼是雙靈迴路？還給人家升了級別？
陳肅心底疑惑著。他覺得作妖的應該不是什麼迴路，也不是白薇，而是那陰陽魚，只有這個神秘的“半迴路”可以搞出這些奇奇怪怪的操作出來。
究其問題根源，應該是出在當初白薇的身上。
最簡單的，那天晚上的她究竟是如何做到引動陰陽魚的？至少陳肅現在也無法控制它。
陳肅決定回頭好好跟她搞清楚。
那天她究竟在搞什麼。
迴路漸漸隱藏進體內，陳肅閉上的眼睜開，心中感慨萬千。
稚靈槍裡面的兩道“靈”已經不在，一戰之下，失去了譚陽光，也失去了兩位前輩。
陳肅低頭看著手中的長槍，“前輩，我一定會完成你們的心願的。”
似乎是聽到了陳肅的話，槍身嗡鳴作響。
陳肅會心一笑，轉身看向身後的眾人。
“各位，很榮幸實力未降半分。”
“哈哈哈，陳隊長牛*！”
“我偶像就是陳隊長啦！”
“哈哈哈……”
和許多人對視一眼，陳肅知道，接下來有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了。
也是，畢竟都睡過去半個月了，單單是基地在自己身上堆積的事情都不知道有多少。
……
能力者大廳 四樓。
鄭新月整理了一下檔案，這裡面有關於陳肅的資料，也有接下來需要他回答的諸多問題。
會議桌對面，陳肅、黃念等甲榜戰隊隊長坐在頭排，各自的成員們則是在後排。
林鴻去執行任務去了，所以這裡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白薇依舊沒有表明她的身份，所以坐在對面的將軍只有鄭新月、白沐、柳長空三人。
鄭新月翻開檔案，臉上露出少見的笑容。
“首先我在這裡代表基地百萬倖存者，向陳肅隊長表達感謝，那天保護基地的，你是我們最大的功臣，謝謝。”
說著，起身就向著他鞠躬。
陳肅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陣仗，連連擺手，“別別，鄭將軍你這折煞我了。”
鄭新月只不過是做事出了名的激進，那是在她判斷覺得合理的時候才會如此，能夠做到將軍位置的，又有誰會是一般人？
鄭新月坐回位置上，笑容漸漸隱去，沉聲道：“陳隊長，這個會議和之前應對災難的一樣，就是為你而開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鄭將軍，您請問。”
“嗯。”鄭新月低頭看了看檔案，可能是擔心陳肅到時候會想多，又馬上抬頭，“陳隊長，我接下來的問題大多和基地未來的方向有關，都是為了倖存者們，我希望你能懂，畢竟……”
陳肅凝重地點頭，“我會謹慎做出回答和選擇的。”
“嗯。”
鄭新月照著檔案問道：“這個問題是在你昏迷兩天後，來自中央基地。”
“陳肅隊長你的迴路能力和我們已知的有偏頗，雖然我們剛才已經見識過了，但還是想要問清楚，請問你的能力是不是包括：上位雷霆，上位黑暗，上位時間以及……上位雙靈。”
說到雙靈的時候，除了能力者，其他人同時忍不住看了白薇一眼。
眾所周知，雙靈迴路白薇也有，怎麼陳肅究竟是怎麼做到，恐怕她是心裡有底的。
“其他我都認同，至於上位雙靈……”陳肅看了白薇一眼，“我覺得它應該不算是我的，我只不過是向白隊長借用而已。”
“……”
借用迴路？
這話說出來誰能信？
不只是鄭新月，即便是對面的一片魂歸者都是感覺呼吸困難。
年輕人，你這種操作幾乎就是摁著我們魂歸者的臉在地上啪啪抽啊。
因為軍方是有向他們求證過這種可能性的，結果被魂歸者們一致否定。
且不說上位能力具有不可重復性，兩個人共用一個迴路？你是不是能力者基礎的《進化概論》學的太差啊？！迴路這玩意兒在身體裡面，怎麼共用？！
鄭新月深吸口氣，“陳隊長，你現在是中央基地重點關注的能力者，所以我們今天的講話，是要寄過去給中央的，你千萬要謹慎。”
陳肅當然沒有騙人，但是如何正確說出事實還讓他們信服，這就挺難的了。
“首先，由於時間迴路太過矚目，所以我來的時候，在各位面前展示的只有黑暗雷霆雙回路，甚至是那時候第一次和白隊長合作，我才知道雙靈迴路這種東西。”
“至於後來在與聖夜界人的一戰中，為什麼我會引動雙靈迴路，其實我自己也是非常迷茫的，畢竟那時候的我應該算是魂歸者……對吧。”
陳肅的意思很明顯，那時候的他不是他，而是兩位魂歸者，所以我現在也是一知半解。
黯思索片刻，皺著眉頭道：“陳隊長白隊長，請問你們是不是……發生過關係？”
陳肅：“！！！”
白薇：“！！！”
數不清的人：“！！！”
“咳咳。”
唐墨雨輕咳兩聲，碰了碰黯。
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問這種問題，黯大人你真的是……不帶情商啊。
白沐不爽地看了黯一眼，那是他的女兒……
被別人這麼說，白薇現在已經耳根子羞紅。
陳肅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吐槽這個魂歸者，你們有精神分裂我知道，可是你這已經不是精神分裂的問題了同志！
後面的楊櫻和李之墨則是隔著老遠瞪著這個魂歸者，若不是打不過，說不定已經抄傢伙懟上去了。
其實不止是兩女，三個戰隊的隊員都差點撲過去打人。
哪三個？
陳肅的破雷戰隊，白薇的長夜戰隊……秦光的聖光戰隊。
“沒有，我和白薇是清白的。”
陳肅甚至嚴肅到用“白薇”來稱呼。
白薇點頭，絲毫不介意這些，“是的，我和陳隊長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抱歉，是我唐突了。”只是那表情絲毫沒有道歉的模樣。
“……”
陳肅看向鄭新月，“將軍，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下一個吧。”
“嗯。”鄭新月低頭繼續念著，“下個問題也是來自中央基地，但提出的是那裡的魂歸者。”
“稚和靈兩位前輩的是不是以槍靈的形式存在於槍內？你在被他們附身以及戰鬥後，可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陳肅道：“稚和靈兩位前輩之前確實是存在於槍內，就是以你們所說的‘槍靈’的形式存在。但是他們在那次的爆發之後就已經……不在了。”
“什麼？！”
黯激動地站了起來。
“陳肅……你說的可是真的？兩位前輩已經……”
“黯大人，請冷靜。”白沐皺眉，語氣帶著點警告。
陳肅點頭，“在我最後回到基地的時候，兩位前輩的靈魂已經無比虛弱，稚大人說這是他們
最後一次出現在世間，叫我好好用稚靈槍。”
“……”
黯猛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原本就佈滿皺紋的臉上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和雲還有唐墨雨這種只把自己定位成“位面輔助”的不同，他是忠實的“魂歸者主義”。
在他看來，早人一步的魂歸者一定可以代領人類走出新的道路，並且在不斷付諸於實踐。
為了擊殺了幾個聖夜界人，兩個生前是八級巔峰的靈魂就這麼犧牲了，不論怎麼看都是損失，而且是魂歸者世界至今為止最大的損失。
見黯已經沒有反應，陳肅繼續道：“至於我在被他們附身時候的感覺……老實說，除了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之外，我什麼也察覺不到，那時候是兩位前輩輪流控制我的身體，包括向黯大人以及林隊長借行雲鞭和破空棍的話，也是稚前輩說的。”
“看來附身確實是沒什麼好研究的。”唐墨雨喃喃道，“那戰鬥完以後呢，也就是你昏迷之前，感覺怎麼樣？”
陳肅閉著眼回味了那個感覺，百年的意識鍛鍊讓他的忍耐力等級達到了最高，幾乎到了可以無視那種痛苦的程度。
“頭痛欲裂，嗯差不多，然後就暈過去了。”
“殿堂和中央說的都沒錯，是來自靈魂層面的傷害。”
黯神色複雜地看著陳肅，“陳肅隊長的恢復力當真驚人，不愧是被兩位前輩看中的人。”
陳肅：“……”
我總不能說那是我在意識世界裡面被關了百年才恢復的吧？
“還好，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
鄭新月聽著這毫無意義的對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陳隊長，下一個問題來自……殿堂，時間是一個禮拜前。”
“嗯。”
聽到“殿堂”兩個字，陳肅頓時正色，雲就是回去了那裡，他已經當成了是雲的提問。
“稚靈槍法兩位前輩是否有教導，你是否掌握。”
“有的，斷水，稚心，靈天三式我已經盡數掌握。”
“嗯。”
鄭新月不知道為啥殿堂會問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想不通便不再想。
“底下還有一段，是提醒陳肅隊長不要著急突破五級，最好在第三式靈天外自己再摸索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槍法，對你大有裨益。”
“！！！”
陳肅一下子就聽出這是雲的語氣。
等等？
一個禮拜前？
雲怎麼知道自己可以醒來？而且還已經三式全部掌握？
看來大佬的手段真的是很多……
仔細想想，一個禮拜前，差不多就是自己和陳月提起雲的時間前後。
然後楊櫻每次向殿堂尋問雲都不在，說不定其實是她故意不現身，難道她還能預知到後面會有奇遇？
陳肅心中猜測著，感覺雲已經越來越神秘莫測。
不過叫他摸索出屬於自己的第四套槍法？
陳肅覺得這有點困難……或者說非常困難。
沒辦法，自己的一身本事實在是太多。
一般而言，三種迴路完全足夠他進行跨級別戰鬥，甚至加上三式槍法，陳肅都可以和六級一較高下了，何況現在迴路都已經可以做到投映……
陳肅覺得可以供自己研究出第四套槍法的情況有點稀少。
鄭新月見陳肅終於從走神中恢復，繼續下一張問道：“陳隊長，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我們基地的了。”
“嗯，鄭將軍請說。”
“第一個是，關於那天你帶回來的小女孩。你後面經歷了什麼？怎麼會帶一個女孩子回來。”
說到唐小夜，陳肅就不得不欺騙基地了。
如果說他現在還有什麼大秘密，那一定包括唐小夜這個小蘿莉，畢竟她可是隱藏身份的聖夜界人，自己腦子裡還有人家的記憶。
唐小夜是陳肅見過最純潔的孩子。
從出生開始，她人生中的前十年幾乎就是在故事書中度過。
心中懷揣著的，依舊是孩子的那片童心與正義。
所以在知道鑰犧牲之後，心裡第一反應不是對於地球人的痛恨，而是對於戰爭的厭惡。
不過陳肅覺得她在收到自己的半輩子記憶之後……
恐會成為聖夜界人裡最大的叛徒。
糟糕！
自己那些汙汙的家(房）事！！！
我了個****
這回可真是帶壞小朋友！
見陳肅又發起呆來，鄭新月輕咳一聲。
“陳隊長。”
“……噢噢。”
陳肅回過神來。
“抱歉，剛才在回憶。”
我怎麼看著不像嘞？！
“後來前輩追著翼……一個聖夜界人到了半路，然後他似乎是感應到了那個女孩子的存在，故意挾持她，就這樣，一命換一命之下，前輩救了那個女孩子，放了聖夜界人。”
“嗯，基本就是這樣，那時候控制身體的還不是我，決定也是兩位前輩做出了的，所以救她的原因……恐怕沒有人和各位解釋了。”
其實現在還在懷疑小女孩身份的人不多。
尤其是經歷了魂歸者、軍方的多輪探測無果後，大家都不再糾結什麼。
因為人家不論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據說還有點……自閉。
為難個自閉兒童，魂歸者和軍方都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