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反而給結衣安慰了啊。”桐人為了不讓結衣擔心，勉強自己笑了一下回應，換件事情開口說道，“對了，普羅莎姆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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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莎姆嗎，她情緒指數和心率暫時穩定了，但依舊非常糟糕。”結衣回答說。
桐人腹誹套在腦袋上的NERvGear到底怎麼測心率的啊，可現在問這個硬體的技術問題也毫無意義。
西莉卡也失落地說：“對不起，桐人哥，明明我聽她說過自己的一些事，卻不知怎麼安慰，那些事情……明明不是她的錯啊。”
“我去看看吧。”桐人開門走了進去。
他覺得同為頂尖玩家的話，應該多少能有共同話題。
此時，普羅莎姆正坐在窗邊，一身式樣和桐人的午夜大衣酷似、區別幾乎只有無袖和衣襬分叉的騎士服——在桐人眼裡果然很帥，他想或許她在這個世界正想成為這種印象的人也說不定。
屋子裡除了硬邦邦的床與簡陋的桌子和凳子別無他物，這些都相當於所謂“初期傢俱”，新的正由亞絲娜等人採購中，選定到貨可能還需要些時間。
於是，桐人便從桌下拉出凳子坐了下去。
普羅莎姆並未回頭，幽幽地開口道：“你，就是被傳說為甲賀忍者的桐人桑嗎？”
“阿，是我。”
桐人想這時候還是別在心中吐槽稱號了。
普羅莎姆看向桐人，一臉有些僵硬的爽朗笑容說道：“聽說你一直活躍在最接近通關主線的劇情任務裡，昨天那次也是。好厲害啊，這種保護同伴、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意志力，我這樣的人就是比不了。我真佩服你啊。”
若面對第一梯隊以下的本國玩家，桐人也許還會順勢自誇一樣，這也是屬於玩家桐人而非真實自我的面具，但現在做不到。
他說：“並沒有那麼高大上的理由。這不過是對站在頂點玩家排位的執著、享受這種優越感罷了，用優等生的話說其實和不想考試掉出年級前十的想法差不多吧。如果真要拯救所有人，就該多向中低層玩家提供情報讓他們更好活下去才是。我能救的只有眼前的人，和不斷主動尋找需要幫助者的你真比不了……不，我連眼前的人都保護不好，嗎。”
“……是嗎。”普羅莎姆沉默片刻，說，“那，我也是……或許只是不斷用幫助別人的優越感來麻痺自己而已，因為，我……是個‘連環殺人犯’啊…………”
“你和西莉卡說的那件事嗎，那是那些人自己的問題，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不是你的錯。”
普羅莎姆勐搖了幾下頭：“不，那只是說出來也能得到諒解的其一罷了。最初因為運氣好，見到麻煩的事情就忍不住去做點小幫助，結果弄巧成拙什麼的……桐人桑，若偶然幫助了一個公會，他們因你展現了過人技術但不知你的真實實力而邀請你加入，你會怎麼做？”
“嗯嗯嗯嗯……若有什麼需要加入方便實現的目的和興趣，就隱瞞等級加入；若沒有加入的想法，就告知等級拒絕，吧。”
“為什麼加入要隱瞞等級呢？”
“因為，等級差距過大對戰鬥不利，現在怪物的AI水平都很高，等級高的玩家可能會讓低階怪望而卻步甚至見了就跑，卻引來高階怪，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專門講了吧？如果並非打算作為老手帶練新手，差距較大還是不要組隊作戰比較好。”
“嗯，那時我什麼都不懂，他們也什麼都不懂。”普羅莎姆繼續搖了下腦袋，抬手捂額頭，“有一個我偶然拯救的公會，他們邀請我加入，或許是獨行久了，也想體驗下集體的感覺，我答應了，他們知道了我的等級，都非常開心的樣子。”普羅莎姆強笑道。
“若不並肩戰鬥戰鬥，只是尋求庇護，這也並無不可。現在這種抱團在生活和戰鬥上各司其職的公會和組織並不少。”桐人說。
普羅莎姆再次搖起頭來：“他們不同，希望我‘帶練’的。有一次為了短時間獲得大量收益，他們提議去高難度的迷宮，原本我是反對的，可在他們的吹捧下我也失去了正確的自我認知，當然以我的實力就算他們陷入重圍也能救他們，遇上BOSS上去單挑讓他們只靠吶喊分享經驗值都做得到。只是，遇到了那樣的陷阱，除了我，其他人都死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什麼陷阱？”
“普通的落穴，但實在太深了，就連我，若不啟動【天星模式】也必死無疑，其他人都當場摔成了碎片。如果不是我個人的幸運和實力讓他們過度放鬆和驕傲了，如果不是我‘帶練’，他們也許只會縮在安全的地方，也許等級會低點，也許過得會拮据點，但一定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
“沒在跌落過程中使用轉移水晶，或者在落地前用帶有跳躍位移效果的劍技進行二段跳緩衝嗎？”
普羅莎姆驚奇地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桐人：“桐人桑做得到？”
“簡簡單單，要是空中掏個盾牌當立足點做三段乃至四段跳都並非不可……”不小心陷入自誇教學模式的桐人馬上冷了下來，“好吧，確實一般人做不到，這基本是系統外技能的範疇了，抱歉。”
普羅莎姆沒有責備，重新緩緩垂下頭顱，再次搖頭說：“其實，我早期幫助別人，還有過一不小心在戰鬥中幹掉了對方的任務指定討伐怪物讓任務失敗，導致對方領不到報酬無法升級裝備購買足夠藥水而死在迷宮；發現了算不上罪無可恕、也算是為了生存掙扎的犯罪玩家，揭發後對他好些，想勸對方改邪歸正卻導致被其他玩家公開處刑，不想髒手逼他自殺……之類的事情還有不少。”
普羅莎姆停止了搖頭，扭頭看向桐人，再次露出十分僵硬的笑容，說：“所以，幫到底，確認一切真的無事後，趕快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