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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0 退後,我要裝逼了

郭嘉怔了一下,沒想到庾獻是這個反應。

心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問號。

他捫心自問,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麼特別的。

像他這個級別的大軍師,單刷不是很正常嗎。

嗯。不能理解這些平凡人的思路。

庾獻淡定的目視郭嘉,開口說道,“我也想裝個逼。”

郭嘉嘴角抽了抽, 越發莫名其妙。

神經病啊。

而且,你為什麼要說“也”?

不過這不是置氣的時候,郭嘉面無表情道,“那、那你就來唄。”

庾獻見郭奉孝這麼不配合。

想了想說道,“那我先說一個暖暖場吧。”

接著,一本正經的看著郭嘉。

“我不愛錢。”

“我對錢沒有興趣。”

本就睡眠不良,反應有些慢的郭嘉, 看著庾獻認真的樣子,直接聽呆了。

簡直逗比好嘛?

見郭嘉一臉的不知所措,庾獻哈哈一笑,“那我再說一個。”

就在郭嘉以為庾獻又要說出什麼荒唐之言的時候,庾獻忽然畫風一轉,豪邁的將手一擺,“漢中九縣雖廣,庾某一封檄文便可平定。”

庾獻此話一出,堂中頓時譁然。

之前那些熱烈討論郭嘉的官員們,都一臉震驚的看著庾獻。

一個個的這是怎麼了?

思考無果,他們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國師是不是早上吃什麼髒東西了?”

“昨天還好好的。”

郭嘉就更加接受不能了。

這漢中郡可是他和張修,真刀真槍的打下來的!為了打下這幾縣地盤,不但郭嘉費了不少心,就連死傷的妖師、蠻兵也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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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庾獻在打到葭萌關的時候,就因為戰場臨陣脫逃,成為了益州的失信被執行人,不再參加軍事行動。

再後來,更是直接跑路, 離開益州去了中原搞事情。

現在這貨一回來,就大放厥詞, 說一封檄文就能平定漢中九縣,那他們前些日子的努力又算什麼?

郭嘉這會兒,終於能體會到那些漢中官吏的心中的不爽了。

庾獻見郭嘉面帶冷笑,心中一動,開口道,“奉孝莫非不信,不如咱們來打個賭?”

“嗯?”郭嘉聞言警惕,“賭什麼?”

庾獻指尖輕輕在席案上敲了敲,從容說道,“什麼都不賭。”

郭嘉滿臉不解。

庾獻嘿嘿一笑,慢慢答道,“我只是想贏你一次。”

聽到不需要賭注,郭嘉還有什麼糾結的,當即冷哼道,“那郭某就拭目以待了。”

庾獻也不耽擱時間,喚人取來紙筆,就在堂上寫起佈告。

郭嘉想了想,也不矜持,索性起身。

近前去看。

看完之後,不但未能解惑,反倒更加迷茫。

這佈告除了向百姓申明,自今日起漢中郡由國師庾獻代領,希望百姓安居樂業,踴躍參軍之外,並無什麼奇謀妙計。

郭嘉想了想,也不作聲,且看他如何安排。

庾獻寫完佈告,向堂中各縣官吏展示了一番,隨即不理會底下的竊竊私語,開口吩咐道,“你等回去之後,就將此佈告抄錄張貼,另外尋找差役敲打銅鑼,四下宣告。等縣中老幼悉知,漢中庶幾可平。”

各縣官吏聞言,倒抽一口涼氣,倍覺荒誕。

你以為你是誰啊?

戰亂之後,就算天子親臨,恐怕短時間也沒辦法取信這些百姓。

何況他們這些人,來之前,對這國師的名聲早就有所耳聞。

據說討伐這個妖道的檄文,已經遍佈中原各地,貼滿了各處城牆,如今早就臭名遠揚了。

想用一個國師的名頭,哄住這些百姓,恐怕是在做夢。

只是眾人就在庾獻面前,自然不敢說這話,一個個唯唯諾諾,暗地裡卻準備要看笑話。

庾獻把眾人的反應看在眼中,心中卻暗爽不已。

當初野雞道人以“五火七禽陣”焚燒洛陽的時候,庾獻心中不忍,到處奔走,救下了無數百姓。

之後又勸說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前往漢中躲避。

洛陽周邊數縣聞風而動,一個個也拋家舍業往漢中躲避兵災。

前前後後加起來,就有十幾萬人。

庾獻為了防止這些百姓被盜匪騷擾,還特意讓徐晃領兵沿途護送。

這些百姓到了漢中後,被時任太守的蘇固,分在各縣安置。

這漢中九縣總共不到六萬戶,人口二十餘萬。這些洛陽百姓稀釋進去後,每縣幾乎有一小半是庾獻從洛陽救來的人。

這些人不但感念國師庾獻的恩德,而且因為身在異鄉,格外的缺乏依靠。

一旦他們聽說,救過他們的國師庾獻執掌漢中,立刻就會團結起來,堅定的站在庾獻這邊。

這就和益州的情況有些類似。

前些年的時候,南陽和三輔的百姓,因為天下動亂,不顧蜀道艱難,千里迢迢遷入了益州數萬家。

後來劉焉就依靠這些外鄉流民,組織起了雄踞益州的主要武力,東州兵。

庾獻有劉焉的作業可以抄,又對那些洛陽百姓有大恩情,想要平穩漢中的局面,輕而易舉。

等到疑惑不定的各縣官吏離開,郭嘉也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庾獻笑了笑,回了後堂打坐調息。

剛剛過了午時,就聽道童前來說道,“庾師叔,南鄭縣令在外求見。”

南鄭是漢中郡治所在,也是漢中郡守府的本城,這會兒應該已經能見到成效了。

庾獻睜眼,將人喚來。

那南鄭縣令滿臉不敢置信的匆匆進來,深深的向著庾獻一躬。

“國師真是料事如神。”

庾獻心中得意,臉上卻淡定的問道,“怎麼回事?”

那南鄭縣令一臉驚異的說道,“卑職按照國師所說,回去就讓小吏將佈告抄了,四處張貼。又讓差人敲打銅鑼,沿街宣告。不想,許多百姓聞言歡聲雷動,奔走相告。”

“那些小吏一路喊,引來一路歡聲笑語。後來受感染的人越來越多,最後竟滿城都是稱頌國師的聲音。”

“更甚至,許多百姓聽說國師要募兵保民,都主動讓家中青壯應召。以卑職粗估,僅南鄭一縣就足以募兵兩千人。”

庾獻哈哈一笑,聞言並不意外。

羊群效應而已。

那些河洛地區來的百姓,自然會將庾獻視為天上掉下來的依靠,那些漢中本地人,處在這樣氛圍中,根本沒有抵抗力,不知不覺也會盲目從眾。

就算有些心懷叵測之輩,見到這麼多人擁護新任的國師祭酒,恐怕也不敢招惹眾怒。

一部分狂熱欣喜,一部分將信將疑,一部分噤若寒蟬,足以穩住漢中的局勢。

嗯,現如今嘛。

庾獻指尖輕輕敲擊席案。

——是該考慮一下,該怎麼和郭奉孝提一提打賭的那件事了。

真是年輕。

沒有賭注。

可並不意味著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