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鄯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能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沒人是簡單的,要麼是是背靠大山,要麼全憑自己的本事。
而辰鄯是後一種,他的權利、地位皆是根深蒂固,在都城中算得上一方勢力,想動他很難。
朝堂之中,他看著忠於皇帝,其實只忠於自己,是其他勢力都想拉攏的物件。
慕欒的本事全都是他教的,不過都是藏著掖著,不讓顯山露水。
“這都城沒人之人除了我們,沒人知道你是誰,風平浪靜的背後皆是暗藏的殺機,你若今後真想在此立足,首先得學會隱忍,其次才是憑本事保護你想保護的人。”辰鄯輕描淡寫道,“走吧,去看驗屍結果!”
慕欒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袖中的手還是緊緊攥著。
兩人前往仵作房,各自捂著一塊帕子進去。
仵作上前,隔著面巾道,“大人,那份驗屍結果有問題。”
“怎麼說?”
仵作道,“據我推斷世子殿下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丑時。
我在世子手中發現用糖紙折的紙鶴,紙鶴能夠寄託思念,他應該還是在想念安平王與王妃,這是他的希望, 所以他不可能尋死,可以排除自殺。
在世子口中並沒有發現粽子糖的殘渣,明顯不是因為粽子糖。
林姑娘給了兩顆,但是世子手中只有一隻紙鶴。”
慕欒沉聲道,“還有一顆應該被當做是物證,昨日在人犯中還有慕安,認出了倩兒,所以他順理成章就成了人證,好一個人證物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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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鄯接話道,“朝中內鬥,能在死牢暢通無阻地殺害一個世子,屈指可數,不過,能證明倩兒清白就好,其他事你不必管。”
慕欒點頭回去。
本就是沒有實證就抓人,辰鄯拿出實證證明林倩清白,朱成囂張氣焰不見,也不敢多說什麼。
林倩像一潭死水靜靜躺在慕欒的懷中。
慕欒抬眸看去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朱成道,“我能對她做什麼,不過是按照尋常的審訊步驟進行,看她死鴨子嘴硬自然是用了刑。”
慕欒咬牙切齒道,“你打算屈打成招嗎?”
辰鄯攔在他身前,輕淺道,“你先回去!”
慕欒走前還是狠狠刮了眼朱成,心底暗自發誓,勢必讓他付出代價!
辰鄯拽著朱成又說了幾句話,一炷香之後拍了拍他的臉道,“再有下次,可就是你的人頭了!”
慕欒抱著林倩會丞相府,將她放進被子中,緊緊地裹著,不停給她哈氣搓手,等有人端來一桶熱騰騰的洗澡水,又像是珍寶慢慢放進浴桶中,捧著她的臉,輕喚“倩兒,醒醒。”
林倩動了動眼瞼,張嘴有氣無力道,“相公,好冷,好睏。”
慕欒覺得自己的手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熱,一手捧著她的臉,一手沾水給她洗乾淨,溫柔道,“倩兒,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林倩又動了動,努力掙開眼睛,道,“相公……”
彷彿掙開眼睛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便不再有動靜。
夏覃進屋看到某人給林倩沐身沒脫衣裳,接過林倩的臉,道,“你是蠢嗎?穿著衣裳怎麼沐身,出去!”
屋外,慕欒眉頭緊鎖來回踱步,像極了等妻子生孩子的男人,心都被揪起來。
夏覃幫林倩換上乾淨衣裳,塞進被子裡。
等她開了門,慕欒直直地闖進去,細細給她腫的跟胡蘿蔔似的手指塗抹藥膏,纏上紗布。
林倩一覺睡得天昏地暗,輕輕呢喃一聲,翻了個身,摸到一片炙熱,又摸了兩下,抬眼看到某人正曖昧地看著她。
“才醒,未免有些迫不及待?”
“相公,”林倩立即紅了眼眶,抱住他哭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慕欒將被子往上拉,將她整個蓋住,捏了捏眉心安慰道,“豈不是在這兒嗎?”
林倩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胸口道,“王八蛋,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你要是再不來,我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你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麼嗎?”
某人覺得自己的寶貝東西被人搶了,立即警覺,面露兇光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林倩滿是委屈道,“他們不僅用拶子夾我手,還朝我潑冷水,一桶冷水從頭淋到腳。牢房陰暗,冷的很。
我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冰潭,很冷很冷,冷到血液凝固,無法呼吸,眉眼之間都凝結成霜,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無論怎麼掙扎都只能是無盡的下沉。”
慕欒多少瞭解一些,第一次看林倩疼,她是真的疼到直不起腰來,即便烈日炎炎她的臉依舊是慘白慘白的。
之前就聽人說這段時間的女子是碰不得冷水的,一桶冷水從頭到腳淋一遍,該有多麼難熬。
林倩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加惜命,喜歡一個人真的想與他一生一世到老,而不是半途而廢,抱著某人的腰身更是緊了緊。
‘咕嚕’甚是煞風景的飢餓聲。
兩人齊齊看向林倩的肚子,慕欒道,“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做。”
林倩看了眼開著一條縫的窗外道,“天都黑了。”
慕欒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後背,“應該還熱著你的飯,我去給你端來。”
林倩抹掉淚痕,破涕為笑點了點頭。
不到一盞茶慕欒單手端著一碗粥,關上門放在桌邊,把撒嬌求抱的小女娘連人帶被子抱到桌邊。
“相公,既然我洗清了嫌疑,自然得有人認罪,兇手是誰啊?”
林倩因為被包成粽子的手指行動不便,只得某位行動十分方便的人來給她喂粥,一邊吃還一直好奇自己是怎麼會來的。
慕欒挑眉,要了一勺白粥遞到他嘴邊,道,“無從查起,你的嫌疑洗清了不一定是需要兇手,只需要證據,不過你還是有嫌疑。”
“我想看看世子的屍體!”
慕欒動作一頓道,“仵作都驗不出什麼來,你難不成想刨屍?”
林倩一字一句道,“不弄清楚的話,世子不是白死了嗎?”
“世子白死不白死,現在都與你沒有關係。”慕欒忽然危險地眯成一條線,舉著她的手道,“不準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