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被嚇得不輕,連忙拿著紙筆寫藥方,都不敢在與慕欒有所對視,寫完藥方就揹著藥箱跑了。
慕欒扯下錢袋子遞給玄黎道,“看診費,再去濟民醫館抓藥!”
玄黎不放心兩人,還是交給手下的人辦,已經打算好,若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可以回爐重造了。
慕欒抓著林倩的手,看著她蒼白的臉頰道,“你放心,我會讓害你的人統統付出代價。”
林倩像是聽到他的話,緊緊抓住他的手。
“哥哥……”
茫茫火海中,一名氣質清冷的貌美女子護著她的兩個孩子,將兩人從後門送出,道,“快走,走得越遠越好!”
小男孩拉著小女孩離開,一路跑,似乎就是用爬也要遠遠地爬離此處。
兩人躲進破廟中,小女孩發了高燒,小男孩為了她出去尋吃的,又打了些水回來。
小女孩掰了一半的饅頭遞給小男孩,“哥哥也吃。”
小男孩撫著她的額頭道,“哥哥在回來路上吃過了。”
外面傳來鐵蹄的聲音,一個個舉著火把、聲如銅鑼的男子聚在破廟門口討論,剩下只有一間破廟沒搜過。
小男孩趴在視窗看情況,將小女孩塞進尚且完好、蓋著桌布的桌案底下,輕聲道,“陸兒乖,哥哥與你做個遊戲,你默數兩百個數,哥哥就回來找你,若是哥哥不來找你,千萬別出來。”
小女孩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雙手捂上眼睛開始在心中默數。
小男孩眼含淚光,扯了扯嘴角,道,“哥哥一定會來找你的。”
悄悄離開,當著很多人的面跑了出去,一群人追出去,留了幾個人在破廟中搜尋。
不知道小男孩如何,小女孩被找到,掙開一雙澄澈的雙眼,無畏地笑道,“叔叔,你們是要帶我去找孃親和哥哥嗎?”
“你找到了人了嗎?”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
“走吧!”
小女孩掀開桌布彈出小腦袋,紅撲撲的臉蛋上帶著乾淨、甜甜的笑容,道,“謝謝叔叔,不然哥哥回來可就找不到我了。”
兩人相視離開。
小女孩數到兩百又是兩百,堅信哥哥一定會來找她,整整一夜高燒未退。
“小姑娘,你怎麼在這兒?”一個好心的過路人因為外面下雨,在破廟落腳,好奇地翻了翻拖地的桌布。
“我不知道。”小女孩搖了搖頭。
“那你叫什麼名字?”好心人將她從桌案底下抱出來,還給了她餅。
“謝謝叔叔,”小女孩接過餅,又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那你還記得你是哪兒的人嗎?”
小女孩指了指外面,道,“我好像在等什麼人,可是第二天了,他還是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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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人看她所指的方向準確無誤地就是昨日大火燒燬的林家村,道,“吶,你要是不記得你的名字了,我替你取一個好不好?就叫林倩,怎麼樣?”
小女孩點頭道,“林倩,我喜歡。”
翌日雨停了,好心人道,“林倩,你等了那麼久,那人還是沒來,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
“哥哥!”林倩清清楚楚地叫出聲,坐起身滿頭大汗。
慕欒坐到她面前,道,“怎麼了?沒事吧。”
林倩搖搖頭,抓住他的手臂,抬頭道,“我夢到哥哥了。”
林倩將自己在夢裡的所見所聞統統講述給慕欒,哭得不成樣子,“哥哥為了救我,許是已經遭到不測。”
慕欒不好說什麼,連聲安慰,道,“不會的,既然你沒事,你哥哥也不會有事。”
林倩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過去那麼久,許是哥哥的屍骨都已經化作灰燼。
張府中。
“表少爺,又做噩夢了?”丫鬟送了洗臉水過來,剛放到面盆上就看他面色蒼白地坐著。
一位瘦弱的少年滿頭大汗從床上坐起,聽到旁人的關心,冷眼相待,沉聲道,“滾出去!”
丫鬟被他吼了兩句,立即委屈地跑了出去。
少年抱著腦袋,狠狠錘了兩下道,“總覺得有什麼十分要緊的事情,怎麼就忘記了呢?王淮啊王淮,你可真就將所有事情都忘懷了!”
“二表哥,大早上的,你怎麼又嚇跑一個丫鬟,這都第幾次了?”王莞爾進屋,十分關心地絞了帕子遞給王淮。
王淮毫不客氣地搶過來,擦去汗水,將帕子準確無誤地丟進面盆中,道,“這些事情你叫下人做就行了。”
王莞爾輕笑道,“二表哥還是那麼幽默,你剛將一個丫鬟吼出去,還期望再有丫鬟來此後你?”
“出去!”王淮下床,扶著一旁柺杖拿著木施上的衣裳,走到屏風後。
沒錯,他是個跛子,看了多少所謂的名醫,都無濟於事,雙腿至今都有長短。
王莞爾走到門口,道,“二表哥,你來這人就對了,我在這兒也住過幾個月,聽說此處真的有位神醫,什麼都能治。”
王淮穿好衣裳,拄著柺杖從屏風後出來,冷笑道,“神醫?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名醫、神醫不計其數,你拿什麼保證他能將我治好?”
王莞爾又折回來,走到他面前,道,“我不能保證她會為你治療,但是我能保證她一定有辦法治,不過啊,這位神醫是名女子。”
“女的?”王淮拄著柺杖走到桌邊,坐下,嗤笑,“女的又如何?難道她是個女的,治不好,我就不會殺了她。”
“她哪有治不好的,不過是願不願意出手相救了。”王莞爾將話說的十分完滿,讓王淮覺得自己的腿還有好全的可能,就是不可能,也有心去一試。
“她在哪兒,我去會會她!”王淮聽罷將手中的茶水放下,再次起身。
王莞爾指路,又道,“聽說啊,堂姐能夠瘦下來也是因為她呢!”
王淮斜勾起嘴角,道,“有點意思。”
拄著柺杖叫人備馬車,朝著王莞爾指的地方去。
“不知道太子殿下回來,慕某怠慢了!”慕欒比林倩好得快,在正廳中接待太子。
太子帶了不少禮物,卻沒有一件是給慕欒的,溫文爾雅道,“原來此處是辰大公子的府上,若是知曉,那必然得早些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