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慕欒比對我好……
辰然話說出口就後悔了，感受到慕欒的低氣壓默默低頭。
林倩直爽道，“那是自然，我相公那麼好，丞相大人的惜才之心，能夠理解！”
辰然暗中都松了一口氣，就怕她突然問一句，為什麼。
慕欒抓著林倩的手道，“咱們去走走。”
“好！”
兩人離開後，剩下的幾人異口同聲地拍拍胸口道，“終於走了。”
辰然道，“是我說錯話，你們拍什麼胸口？”
有人道，“老大，你剛剛就沒感受到一股冷意？我都哆嗦了一下。”
辰然嘆息道，“誰叫你們老大認他做老大呢，趕緊吃，吃完，把碗洗了！”
“好！”
辰然起身看著那群八百年沒吃飽飯的人，只覺得眼皮子突突直跳。
腹誹道：我爹怎麼好意思說他們是他的左膀右臂？
林倩與慕欒牽著手走在大街上，此時天是灰濛濛的藍色，還沒徹底壓下來，街道上沒有白天的熱鬧，倒還有幾個小販守著鋪子叫喊著。
林倩見到街邊跪坐著的白衣女子，髮間還帶著一朵小白花，淚眼婆娑，跟前是一具草蓆裹著的髒兮兮的男屍，草蓆上有一張紙‘賣身葬父’。
“原來真有這樣的事情，古人誠不欺我！”林倩指著女子道。
女子微微抬頭，眼簾抬起對上慕欒的眼神又立即低下頭去，肩膀一抖一抖地開始抽泣。
林倩當她是看到有人朝她那兒看，故意裝可憐，道，“算了走吧！”
慕欒道，“一兩銀子就行，買來做你的貼身丫鬟？”
林倩對上她的眸子，眯眼威脅道，“你買啊，你要是敢買，我就弄死你！”
慕欒輕笑，小女娘好像吃醋了，掩嘴痴笑。
“你笑什麼？”林倩停下腳步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拍打道，“你笑什麼呢，有什麼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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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笑什麼，”慕欒別過臉又笑了兩聲道，“只是發現某人今日特別可愛。”
“什麼嘛，回去了！”林倩鬆開他扭頭就走。
慕欒轉身亦步亦趨地跟著，輕笑道，“等我！”
聽罷，林倩的腳步更快了像是身後跟著打老虎似的，直到某人捂著後背喊疼。
“你怎麼了，傷口又裂開了？”
慕欒將渾身的重量壓到她身上，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許是剛剛走得急，有點疼。”
林倩用了渾身吃奶的勁扶住他，動作輕柔環住他的後背，道，“慢點！”
辰然守在門口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麼某人又在裝死？
某人眸中溢滿笑意，林倩則是輕扶著他滿是擔憂。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剛剛買了個丫鬟，正愁著怎麼安排，小女娘你看要不要收下？”
兩人像是沒看見辰然，直接錯身上樓。
其實慕欒後背已經結痂，不過因為剛剛的事情，總得實事求是些。
林倩看他褪去上衣，露出後背看他綁著的紗布，也有絲絲血跡出來，指腹輕劃過，覺得有些燙手立即收回，道，“這才剛結痂，你也不知道當心點？幸好沒流血，不過你這傷好的有些快呢！”
慕欒微微側頭，道，“從小如此！”
“不知道為何，竟有些羨慕呢！”林倩重新給上藥，打趣道。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
“公子，小姐……”
林倩與慕欒齊齊看去，可不是那個披麻戴孝、賣身葬父的姑娘嗎？
女子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能看到的，背對著兩人，低著腦袋瑟瑟發抖，彷彿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來做什麼？”林倩給慕欒披上衣裳，走去女子身邊。
女子端著面盆的手哆嗦著，面盆中的水跟著不停抖動，“辰公子讓我給你們送水淨面。”
林倩接過道，“你去伺候辰然吧，我們這兒不需要人。”
女子被嚇得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林倩滿臉疑惑，她是怎麼了，被人欺負了，她也沒欺負人啊！
“這姑娘好脆弱！”
“與你曾經很像。”
林倩像條惡犬，朝他齜牙咧嘴道，“我與她不一樣！”
“是是是，不一樣。”
林倩拿起帕子直接捂他臉上，用力揉搓，道，“就是不一樣。”
慕欒扶著她的腰，任她將他的臉捏扁揉圓，像是撒嬌似的，道，“疼！”
林倩鬆手，某人卻是耍賴皮不鬆開，任她如何都掙脫不了，“你是不是羨慕我腰細？”
“羨慕，”慕欒笑得寵溺，還伸手捏了捏，又立即鬆開道，“你還是太瘦了。”
“我覺得這樣挺好，難不成要胖成楊氏那樣好看？”
不管前世今生，林倩都是很注意管理身材，生怕‘一胖毀所有’。
“我是說你太瘦了，稍微胖一些就好，看起來有些珠圓玉潤的，就甚好！”
慕欒也不知道說錯了什麼，林倩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便轉身出去。
她回來後，慕欒看她時竟有些心慌。
林倩一言不發躺在榻上，蓋上小毯子就閉眼睡了，慕欒還聞聲詢問了幾句，她卻不再理會。
半夜某人睜眼，看到小女娘蓋著的小毯子滑落，裡衣微微敞開鎖骨若隱若現。
“真磨人！”
林倩翻身，一腳搭在某人身上卻不自知，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床上還被裹得嚴實，好不容易掙開，卻聽見屋外的動靜。
連忙又將自己裹上，像龜背一樣微微拱起。
“小姐，用朝飯了。”
林倩探頭，掀了被子去換衣裳，只一刻鍾便就開了門，笑靨如花道，“好了，走吧！”
慕欒看到某個小女娘今日是好像格外動人，待她落座食指指腹在她的臉上劃過，用大拇指反覆揉搓，道，“用香粉了？”
林倩橫了他一眼，低頭喝粥，道，“這小米粥煮得香甜，誰做的？”
旁邊的女子顫巍巍地舉了舉手道，“是，是奴婢。”
林倩生怕再嚇著她，儘量笑著，“不錯，我等會給你寫個方子，定時煮，中午我就不回來了。”
慕欒與辰然眼神交匯，又經過一番交談，辰然妥協，剛要開口，林倩就起身去一旁寫了方子交給女子，又說了幾句，全程不看一眼慕欒，連辰然詢問都不曾回答，奔著包蹦蹦跳跳離去，彷彿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