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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白同袍

坐在自己房間中的魏來心情有些煩悶。

不僅因為寧霄城中的各種矛盾,更因為自從回到寧霄城後,魏來的心頭便總是纏繞著一股很奇怪的感受,就像是他好像忘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可卻偏偏如何也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抓不住就裡,卻又如跗骨之蛆一般驅之不散。

魏來想著這些便沒了睡意,他起身走到了房門的窗臺前,忽的想起就在剛剛於寧霄城街道上遇見的許宣。連乾坤門也摻和了進來,看樣子寧霄城的事情時沒有可能善終。

終歸要流些血,才能讓所有的事情平復。

就目前而言,許宣的實力並不見得能對如今寧霄城的局勢造成太多實質性的影響。但讓魏來隱隱不安的卻是那跟在許宣身旁的黑袍人,魏來可以很篤定,當那黑袍人從他身旁走過時,他體內第二道神門中的陰龍確實起了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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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處,魏來伸出手,將白狼屯月與朝暮劍喚來,將二者擺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後他眉宇一沉,心中念頭一動,體內的三道神門猛然浮現。

武陽神門之中佛魔之相猙獰莊嚴,金光與血光交錯,佛相垂眉,魔相怒目。

靈臺神門之上金色龍相與黑色龍相盤踞,皆怒目而視,相互制衡。

幽海神門兩側六枚那古怪的石碑鑲嵌其中,神門正中書有大大的一個金色寧字,光芒璀璨,如星辰高照。

魏來體內的氣機磅礴,浩大的靈力在周身奔湧,如江水一般穿越各個經脈,湧入武陽、點燃靈臺,匯入幽海,再在幽海正中捲起一道巨大的水柱,水柱通天,直抵那暗無光芒的世界的頂端,在那處一道白色玉質圓盤漂浮於水柱之上,那是第四境玉庭境的象徵。

是的,在山河圖之行的最後,吸納了那些摩薩族人體內的血魂之力後,魏來終於破開了第三境,來到了四境。

這樣的修行速度不可謂不快,但魏來卻無法太過開懷,畢竟他的修為進展固然已經稱得上是神速,但比起他說要面對的敵人,這樣的進展依然差之良多。

想著這些,魏來以心神看向自己體內那玉盤之上,只見潔白的玉盤上血光縈繞,在最中心處匯聚成了一道巨大的血色光團。

所謂的玉庭境,便是在玉盤之上凝聚出修士的道蘊,依仗著此物,修士便可將體內四道神門上的神紋連成一片,喚出靈紋,協同作戰。自此,修士的戰力大增,便遠非尋常人可以比擬。

而一些天賦卓絕者卻可以不依仗此物,僅憑自己對道的理解以及前幾境神門的強大,在四境之前便喚出他們的紋靈,這樣的修士大都天賦卓絕,依照北境固有的說法,有此天賦之人,若不隕落,必入大聖之境。

魏來所熟識的阿橙便是這樣一位天賦卓絕之人,只是哪怕是如阿橙這樣的人物即使能夠喚出紋靈,但沒有第四境道蘊的支援,她所喚出的靈紋雖然威力不俗,但卻無法凝聚成形。但一旦他們第四境大成,所能施展出的威能,卻也足以讓同境修士汗顏。

而魏來的情況與這二者都不相同,他體內已經開啟的三道神門都各自獨立,雖然他並未做過詳細的對比,可卻也能很準確的知道,自己體內這三道神門所包裹的威能遠非尋常人可以比擬,用曹吞雲的話說,他這不是神門,是聖門!

聖門之上,每一道神紋都相互獨立,且都能召喚出各自的靈紋。只是魏來卻從未召喚出哪怕一隻屬於自己的靈紋,他不知是這些神門上銘刻的神紋太過強大以他的力量無法駕馭,還是說他驅動聖門的方法不對。

細數這一路走來,幾乎每次破境魏來依靠的都是世間罕有的奇遇。但人總歸不能依靠奇遇一直過下去,萬一下一次沒這麼幸運的話,他豈不就得橫屍當場?雖然目前寧霄城的各方都按兵不動,而有袁袖春的龍驤令在手,魏來也能應付一些小麻煩。

但魏來更清楚的是,眼前的一切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他需要做好萬

全的準備,方才能應付即將到來的麻煩。

而眼前,破境顯然是不現實的事情。

第一道神門中的佛魔之相,來歷古怪,彷彿擁有靈性,只在幾次機緣巧合下自行運轉過,與此之後無論魏來怎麼催動都並無半點反應。而第二道神門之中的陰龍與金色龍相相互制衡,魏來更是不敢妄動,害怕自尋麻煩,於此一來,魏來便只能將心思放在了那第三道神門之上……

這第三道神門是寧州氣運與那來歷不明的石碑的結合,只是相比於神秘的佛魔之相,這黑色石碑上的力量倒是有跡可循,至少魏來能夠透過它吸納上神之力,而神門上巨大的寧字更是由寧州氣運形成,魏來覺得若是真的有什麼辦法能夠在短時間內增加他的力量的話,那關鍵就在這第三道神門上。

……

魏來閉了關,也告知了孫大仁,從明日開始,除非有急事,否則斷不可打擾他。

而隨著劉青焰與龍繡的離開,孫大仁在這寧霄城中也沒了半個熟人,日子過得清閒又無趣,吃過午飯,孫大仁悶頭又背誦了數遍《天罡正經》,覺得無趣煩悶之後,便索性又修煉了一會。在山河圖中,孫大仁同樣得了不少好處,不僅是赤朱果帶來的強勁體魄,那些個摩薩族人體內血魂之力,因為魏來無法完全吸收,也分出了不少給予孫大仁在內的金牛鎮的孩童。孫大仁此刻已經推開了第三道神門,距離第四境只差臨門一腳。

他雖然心思愚鈍,但也能感受到如今瀰漫在寧霄城中肅然的氣氛。他隱隱意識到要不了多久,一場大戰便會寧霄城發生。他不願再拖魏來的後腿,也同時想要親自料理當初殺害他爹的那位乾坤門的長老。故而孫大仁的修行還算刻苦,但破境之事素來不是單靠一根筋的蠻力便可以做到的事情。孫大仁盤膝在自己的房門做了足足一個下午的光景,額頭上都堆滿密密汗跡,那已經只差臨門一腳的第四境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邁出。

孫大仁本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主,幾次嘗試之後,有些洩氣。

加上天色已晚,孫大仁決定獨自一人出去吃頓好的打打牙祭,畢竟在山河圖中的一個月時間,他吃得最多的就是那寡淡無味的西瑪果。

說到吃,在這方面孫大仁的執行力卻是極為驚人。

從做出這樣的決定,都走到距離魏府尚且有幾個街區距離的衡珞街,整個過程也只花費了一刻鍾不到的時間。

因為金不闋等人存在的關係,如今的寧霄城也是人心惶惶,以往這個時間本應該高朋滿座的酒肆中此刻卻酒客寥寥,孫大仁很是輕鬆的便尋到了一處位置,點了幾份葷菜,又要來了一壺好酒,自顧自的便坐在桌上吃了起來。

久未嘗到肉味的孫大仁就著小酒,吃得滿臉紅光,卻聽旁桌的酒客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說著些什麼。

“哎,你聽說了嗎?今天一早,金不闋讓人帶著白家顧家等七族就要押往泰臨城,可才走到西城的城門口便被魏公子攔了回去!”其中一人神神秘秘的言道。

“是嗎?金不闋在寧霄城肆意妄為,就是州牧老人家也拿他沒有辦法,他能聽魏公子的?”一旁的酒客聞言面露驚訝之色。

“哼,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覺得吧,州牧大人自從魏公子來了寧霄城後,就鮮有再出面,好多事情都是魏公子在做,我估摸著啊,州牧大人年邁是想把事情都交到魏公子手裡了。那金不闋本事再大,論官職也只是一個統領,怎麼能真的跟州牧大人作對?平日裡州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然也就算了,可州牧派出了魏公子,那他金不闋還敢來硬的不成?要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況且金不闋與州牧大人,誰是蛇,誰是龍,還兩說呢!”那位酒客一臉得意的說著,看那一本正經的架勢,說得宛如自己便是當事人一般。

瞭解內情的孫大仁聽得暗暗好笑,但周圍的那些酒客卻顯然已經這傢伙所唬住。

“不至於吧?要是金不闋真的害怕咱們

的州牧大人咋會這些日子把白家等人抓了去了?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但還是有人遲疑著提出了疑問。

“這你就不懂了。”那誇誇其談的酒客卻老神在在:“他這叫試探,你懂嗎?”

“就像是兩軍對壘,沒有說一見面便劍拔弩張拼個你死我活吧?都是先派出些士卒相互試探,摸清楚各自的底細後,再來決一死戰。金不闋來了寧州就先抓了幾個寧州的人,見州牧反應,就得寸進尺,今日更是想將他們擄走,卻不想觸碰到了州牧大人的底線,這不,魏公子一出面,他便明白是州牧大人的意思,屁顛屁顛的就放了人。還給弄了個告示,你們都沒看嗎?”

周圍的酒客連連搖頭,那人愈發得意:“就在西城的城門處貼著,你們啊,一天就知道飲酒,這樣的大事也不關心。”

被這般訓斥的酒客們卻也不惱,只是湊過來好奇問道:“你倒是說說,那告示上寫得撒?”

“還能有撒,就是明說自己抓錯了人,州牧大人發了話,他金不闋相信州牧的判斷,這就把人放了,這不明擺著在向咱們州牧大人示好嗎?”

“說來也是,咱們州牧啊可是先帝手下的重臣,幾十年來打退過齊楚,擊潰過鬼戎,北境雄獅之名響徹宇內,就是金家再厲害,也拿咱們州牧沒有辦法。哥幾個啊,就不要一天瞎擔心了,州牧大人在,咱們寧州無憂啊!”

……

孫大仁暗暗感嘆著,要是自己一直呆在烏盤城,沒有遭遇到那麼多變故的話,恐怕此刻也會覺得那酒客所言之物高深玄妙,並且會對於那番推論篤信不疑。

但正因為見過了諸多事情,孫大仁反倒覺得對方的自以為是是如何的無知。他忽然想起了魏來說過的話,很多時候決定人眼界的不是聰明與否,而是站的高度。

他搖了搖頭,心底對於寧霄城未來的擔憂與酒客們的樂觀對比鮮明。吃完了桌上的飯菜,他也米有聽這些酒客評論國事的興致,付過酒錢後,帶著些許酒意便出了酒樓。

天色更晚,街上的人更少了不少。

孫大仁覺得回去也沒有事幹,便索性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閒逛。

走著走著忽的發現前方空蕩蕩的街道上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是白同袍!

只是一眼孫大仁便認出了他,二人怎麼說也在山河圖中共處了一個月的時間,加上孫大仁那與生俱來的自來熟的本事,彼此之間很快便熟悉了起來。

正愁無人相伴的孫大仁在那時眼前一亮,朝著對方揮了揮手,大聲言道:“白兄!”

白同袍為人和善,有君子之風,孫大仁素來魯莽,不乏有有失體面之舉,但白同袍卻皆能理解忍讓,因此在一同去往山河圖的寧州子弟中,就數白同袍與孫大仁的關係最好。

但此刻,在孫大仁那標誌性的大嗓門的叫喚下,走在街道前方白同袍卻依然自顧自的趕路,身形搖搖晃晃,對於孫大仁的呼喊充耳不聞。

“認錯人了?還是白兄喝醉酒了?”孫大仁不免有些疑惑,但還是想要追上去一看究竟。

可這時前方那與白同袍酷似的身影轉身走入了一處巷口,孫大仁失了他的蹤跡。孫大仁趕忙邁步追了上去,剛剛走到巷口,忽聽巷口中傳來一道的慘叫,他心頭一驚,腳步快了幾分,待到他轉入巷口,尋著那聲音來到一處被推開的小院門前,眼前的景象讓他頓時心中亡魂大冒。

只見那道白色的身影僵硬的站在院中,而他的身前一對年邁的夫婦倒在地上,身下鮮血正緩緩漫開。

“這……”孫大仁哪曾想到會看見這樣一幅場景,心頭一震,身子下意思的退去一步,卻撞到了小院的院門。

發出的響動讓那白色的身影察覺,對方的頭緩緩轉了過來,看向孫大仁。

孫大仁臉上的駭然之色更甚,卻並非因為正行兇之人長得如何猙獰可怖,而是因為這傢伙就是——白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