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鶯立刻似笑非笑地斜了林淼一眼，慢悠悠地開口說道：“誒？原來甄老闆也不喜歡對著白地演戲啊！行吧，本殿立刻給你把這戲園子填滿！不過我剛才沒看過癮，所以林小姐你得先把這穆桂英再演一遍。”林淼見鳶鶯扭過臉，對右侍衛耳語個不停，立刻臉色微微一變來到後臺。已經有樂師提醒林淼說道：“哎呀林小姐，你跟鳶城主較什麼勁啊！她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傢伙，你乖乖聽她的不就完了嘛！”林淼也憂心忡忡地木無雙交代道：“木頭，這下可麻煩了啊！我好像真把鳶城主惹不高興了……”木無雙也一臉緊張地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林二小姐，你的刀馬旦絕對沒問題，可是這樂點兒我是真不行啊，萬一砸了場子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要不讓小魚過來吧？”林淼深吸一口氣說道：“誰來都晚了！木頭，你遇上不會敲的鼓點兒，乾脆就別出聲，我可不想惹鳶大人不高興。”林淼回到舞臺，施展平生所學演完穆桂英。鳶鶯見林淼收起姿勢，立刻拍拍手站起身子：“好！好！甄老闆，你穆桂英演的真好！只是除了王昭君和穆桂英，你還會演誰？不對，應該是你最擅長演誰啊？說來聽聽。”林淼微微一笑屈膝行了一禮：“鳶城主，妾身剛才已經說過了啊：但凡林氏會的，都是最擅長的，鳶城主儘管挑就是了呀。”鳶鶯冷笑一聲眯起眼睛：“所以本殿剛才也說了啊！那就虞姬吧。”林淼見鳶鶯臉上的不滿越來越明顯，急忙垂下頭給自己找了個臺階：“鳶大人，林氏雖然擅長虞姬，可是面對白地，也情不自禁地想偷懶呀……”鳶鶯立刻輕笑一聲，隨即用左手按住太師椅說道：“這你不用操心，我已經請人去了。不過林小姐……嘖，郭福生，你不是說她姓甄麼？她到底是誰呀？！”鳶鶯身後立刻站起一個人俯身回答道：“法僚候大人，她確實叫甄妙啊，小人……小人還打過她一巴掌呢！”林淼定睛一看，站起來的人竟然是坪浮縣的郭師爺！郭福生也一臉為難地看著林淼問道：“小姐，你到底是誰啊？難不成真是大難不死的林小姐？這……”林淼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用男聲挑明身份：“郭師爺，其實我是亂黨林淼啊！”木無雙悄悄打量了一圈目瞪口呆的眾人，忍不住輕笑一聲。鳶鶯更是直接攥破茶杯，任由茶葉、熱水把自己的長裙弄髒一大片。鳶鶯滿臉詫異地瞪圓雙眼：“哈？你……你竟然是男的？！”林淼嘆了口氣點點頭：“諸位若是不信，把劉三苗劉大人請來問問就知道了。”林淼見郭福生不停地打量自己，深吸一口氣再次用女聲說道：“郭師爺，穿上戲服，我就是甄妙。還望郭大人……不要向我師弟甄法兒透露這事。”鳶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然後回過神來笑了笑：“林姑娘既然在臺上，那和我一樣都是女人。林小姐，本殿兩日之後要宴請貴客，酒樓我已經選好了，梨園這邊自然是你來頂場了。我想多看你演幾場，所以……”林淼笑吟吟地接過鳶鶯的話頭：“鳶大人，妾身有自己的規矩，戲不過子時……”鳶鶯放下手裡的茶杯，用左手輕輕拍了一下太師椅打斷林淼說道：“早就知道你規矩多——好吧，上次本殿這麼幹還是看胡氏姊妹的面子呢——老鮑爺，今天這兒我包場了！哼哼，林老闆，包場以後，我讓你唱什麼、唱多久你都得照辦吧！”鮑盛急忙起身客套道：“哎喲，鳶大人這話說的，我們肯定照辦呀！林小姐也是初來乍到，有點放不開嘛，還望鳶侯爺多擔待哩！”見鳶鶯露出滿意的神情點點頭，鮑盛不失時機地接著說道：“那個，鳶大人，伶人都喜歡滿場，你多請點人來，林老闆唱著也賣力氣啊！”鳶鶯果然把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喊來了：不要說劉三苗夫婦、毛銅須和郎怯這些人，就連朗諾和蔣老太太都被請過來看戲了。鳶鶯站起身子看著黑壓壓的眾人，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諸位大人，後天雷王和解骨候就到了，今天正好，咱這來了個色藝無雙的名角兒，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所以我才把大家都召集起來，一起快活快活。”說完鳶鶯伸手指了一下站在戲臺上的林淼。劉三嬸一臉錯愕地推了推劉三苗：“老頭子，這還是阿淼嗎？！不可能吧！這姑娘冒充阿淼想幹嘛呀……”劉三苗也拿不準的時候，鳶鶯側過身子對劉三苗說道：“聽說這小子是劉三爺帶來的晚輩，而且她在離茉的地盤逗留過……劉爺從她嘴裡知道一些離茉真君的事麼？”劉三苗對鳶鶯點點頭開口說道：“她還真是阿淼呀，完全看不出是個小子呢……阿淼確實跟我講了不少，離茉眼下正招兵買馬，準備反攻天庭呢！”鳶鶯點點頭嗯了一聲：“那就是了！難怪雷王會按捺不住親自出馬呢。說起來也是，大姑奶奶自從幾位侯爺死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那個郎怯雖然夠勇猛，可惜還是獨木難支啊……”劉三苗回頭看了一眼同樣目瞪口呆、面紅耳赤的郎怯，想了想才低聲對鳶鶯說道：“鳶侯爺所言極是，山窮水盡的時候正好離茉來了，而且和雷王的目的不謀而合，大姑奶奶肯定會想方設法把離茉拉攏過來的。”鳶鶯坐正身子抱起胳膊，搖搖頭苦笑一聲：“是啊，否則她也不用帶著墨姐一起來了！不過劉三爺，你覺得離茉這傢伙會乖乖合作嗎？我覺得這事還是別太想當然了……”劉三嬸兒有些不高興地嘀咕道：“你倆說話能不能出去說？別影響別人看戲好吧！”劉三苗和鳶鶯果然都閉口不再談公事，和所有人一起聚精會神地看林淼連演了四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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