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瞧見向葵的身影後，忙抬手招呼了一句。
向葵聞言便加快了腳步，笑容堆砌的有些匆忙。
“沒什麼，在旁邊看了會兒花。”
撒謊。
她明明出了暖房，去了外面。
外面寒冬之際，哪裡來的花？
阮眠眠靜靜的看了向葵一眼，沒有出聲。
“什麼花這麼好看啊？都忘把我忘了。”
陳詞調侃了一句，順勢拉過向葵坐到了自己身旁，他摸了摸向葵的手，嘀咕了一句。
“這麼涼？冷了吧。”
說完，陳詞便脫下了外套，直接裹在了向葵身上。
向葵的反應有些遲鈍，似乎還沒回過神，她茫茫然扶了把肩頭的衣服，然後朝陳詞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
“陳少，江爺。”
旁邊傳來一道殷切的男嗓音，是特意過來跟江策和陳詞打招呼的。
因而，陳詞偏頭看了過去，也直接忽略了向葵臉上的異樣。
阮眠眠趁著這個空檔，把向葵拉到了一旁。
這一握手，阮眠眠的指尖登時愣了一下。
向葵的掌心，有幾處凹凸不平的皮膚，不知道是疤痕，還是繭子之類的東西。
阮眠眠愣了愣神，然後低頭看了一眼，不料向葵卻及時抽出了手。
“怎麼啦？還特意把我拉出來。”
向葵說這話的時候，還抬手攏了下鬢邊的碎髮，動作顯得從容了許多，也沒有剛才那般慌亂了。
阮眠眠笑了下，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在這一瞬間，似乎也有些問不出口了。
“沒什麼。”
阮眠眠搖了搖頭，看著向葵繼續道：“看他們在哪邊聊天，我就把你拉了過來，省的聽他們說些無聊的事情。”
向葵顯然也沒什麼心思跟阮眠眠說話，只配合的笑了下，之後便沒了後文。
此刻，正好端著托盤的侍者從她們旁邊經過，阮眠眠順勢要了兩杯葡萄酒，把其中一杯遞給了向葵。
“要不要喝點東西？”
阮眠眠的話音出口，向葵便下意識的接了過去。
其實向葵剛才正在想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阮眠眠再說什麼，不過伸手的動作，卻是下意識的。
阮眠眠細看了向葵一眼，隨即閉上了嘴巴。
她指尖捏著酒杯搖晃了兩下，然後微微仰頭抿了一口酒液。
此刻暖房內的人們也漸漸扎堆聚在了一起，互相結交，互相聊天。
阮眠眠注意到遠處正在跟人攀談的沈亦，時不時就會朝著這邊瞥上一眼。
每次看過來的時間也不長，動作也很隨意。
有幾次阮眠眠沒看真切，但後面這兩次，她倒是看得很清楚。
沈亦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還笑著揚起酒杯，衝著阮眠眠遙遙相望了一眼。
阮眠眠臉色很平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可向葵卻忽然注意到了阮眠眠的目光，隨之看去，卻和沈亦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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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端著酒杯，任由他們的目光打量。
他就站在那裡，絲毫也不避諱的朝著阮眠眠和向葵舉杯示好。
這個動作不算大，可圍在沈亦身邊的人卻不少。
因而，幾乎是立刻就有人注意到了阮眠眠她們這邊。
視線圍攏過來，向葵率先轉身，避開了遠處那一道探尋的目光。
阮眠眠的眼神在沈亦身上暫停了一瞬，然後才緩緩看向了向葵。
向葵背對著沈亦的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阮眠眠站在她身旁，默默看著她。
向葵低垂著頭，眼神有些暗淡，心緒看起來很複雜的模樣。
阮眠眠伸手拍了拍向葵的肩膀，然後笑著說：“咱們去休息室歇一會吧。”
向葵也沒有反對，順從的點了點頭。
阮眠眠拉著向葵離開了這裡。
背後，沈亦的眼神還落在他們兩個的身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等到她們兩個的身影消失不見，沈亦的目光也隨之收回。
此刻，之前聚集在沈亦跟前的人，已經重新換了一批。
小佟過來的時候，沈亦還淺笑著和周圍的人攀談。
“不好意思，有點事，先失陪一下。”
沈亦接觸到小佟的目光，一句話打發了周圍的人，然後和小佟走到了一旁。
“什麼事？”
沈亦音調有些散漫，聽起來還有些疲累。
小佟湊近沈亦，低聲說道：“剛才陪在向葵身邊的人叫阮眠眠，是江策的妻子，聽說當初被夏燃帶去小鎮的人，就是這個阮眠眠。”
話音落下，沈亦的眉眼微挑，聽起來有些詫異。
“是她啊。”
沈亦低聲呢喃了一句，然後笑著說：“看來咱們這次的計劃，會比想象中順利很多。”
小佟聞言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又問道：“少主，需不需要我先去準備一下？”
沈亦抬手制止，他說：“暫時不用，我現在還不打算動江策，咱們的目標，還是得先放在向葵身上，畢竟有了她的幫助，才能事半功倍。”
“可是，向葵現在完全都不配合。”
小佟顯得有些為難，他繼續道：“萬一小向葵一直不肯跟咱們合作怎麼辦？”
沈亦低頭看了眼腕錶，淡淡的說：“軟的不行，那就只好來硬的了。”
到了這會兒，今晚的秀場，也算是到了尾聲了。
沈亦顯然也已經沒心思繼續在這裡跟人們假意攀談了。
“差不多快結束了，咱們也先離開吧。”
沈亦看向小佟吩咐了一聲。
小佟聞言立即問了一句，“少主，您可是今晚的主角啊，咱們真的要提前離場嗎？”
話音落下，沈亦淡淡的朝著他瞥了一眼。
小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最後，這場噱頭很足，吸引了各方注意的秀，在十分倉促的情況下，落下了帷幕。
沈亦原本的目的，也不過是重新告訴別人。
他回來了。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不必再多浪費時間。
而阮眠眠那邊，直到宴會結束，她才再次看到了程天愛的身影。
也不知道這一整晚她和鍾序去哪裡玩了。
出了柳家公館，程天愛站在車子跟前與鍾序道別。
程天愛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被冷風吹得，還是為何。
她看著鍾序，有些依依不捨的擺了擺手。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