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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等我

“林龍,快把槍放下,不要做傻事,組織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一個身穿軍裝的人站在雨中,透過擴音器厲聲道。

“軍長,您不要再說了。”倉庫處傳來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語氣中滿是決絕。

這是一個炎夏的雨夜,外面下著雨。雨雖然不大,但是天空烏雲密佈,響雷陣陣。

厚厚的雲層遮蔽了夜空,彷彿被墨色渲染一般,尤為黑暗。黑暗的夜空,伴著電閃雷鳴,顯得格外的詭異。

一個偏遠森林的舊倉庫,外面停了七八輛軍用的武裝車,空中還有兩架直升飛機盤旋。

透過直升機上照下的光線,能夠發現倉庫的門口有兩道身影:一個是身穿迷彩服,體型消瘦卻異常挺拔的青年,林龍。另一個是一身黑色西服,體型微胖的光頭中年,曹金科。

而此時,林龍正拿著槍,頂在曹金科的太陽穴處。

“軍長,要不我來說兩句吧。”站在軍長身後的一個便衣中年,低聲說道。

“好吧,除了處死曹金科,其他要求都儘量滿足他!他是個人才,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做最後一步。”軍長眼中滿是讚賞與不捨。

便衣中年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林龍,是我!”聲音略顯低沉。

林龍臉色微變,不由看向了那個臉龐剛毅的中年男子,眼角微微一跳。他知道男子是誰,一個亦師亦友的上級,呂融天。

林龍情不自禁地緊了緊手裡的槍。

廣闊的空間沒有回答,只有中年男子的聲音在迴盪。

“我知道,趙靈兒的死,你怪我,我確實也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出來,組織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呂融天的表情略顯悲傷,低沉的聲音明顯有些沙啞,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一向沉穩的林龍,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眼中不由浮現一個雙十年華的貌美女子,臉上掛著純真浪漫的笑容。

一道炫麗的閃電劃過天際,一聲震天的驚雷接踵而來,將林龍拉回了現實,眼中恢復了清明。

“組織會給我交代?一年前,我便已經知曉了所謂的交代。明明證據確鑿,連靈兒都死在了他的手中,最終他卻能逍遙法外。這樣的交代不要也罷。他,今天我殺定了!”林龍嘲笑地怒吼著,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堅毅的臉龐也有些變形。

“林龍,你冷靜一點,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們可以靜靜地談一談。”呂融天繼續安撫著林龍。

“看來只能執行B計劃了。”軍長在呂融天身後悄悄吩咐道,他的一隻手悄悄放在身後,對身後的人做了一個手勢。那個人悄悄地轉身離開了,消失在了暗夜中。

這些細微的動作,並沒有逃過林龍的眼睛。

“我答應和你談一下,但是你只能解除所有武裝,一個人過來。”林龍洪亮的聲音向四周傳開,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呂融天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身邊的人,對他搖了搖頭。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做出了決定。

“好,林龍,我現在就過來,但你答應我,不要傷害曹金科。”呂融天扔掉了隨身攜帶的手槍,舉起雙手向倉庫走去。

呂融天緩慢地前行,此時大家彷彿都屏住了呼吸,氣氛異常的壓抑。他踩在雨水中的每一步,都濺起了陣陣水花,輕輕的腳步聲,此時卻異常沉重洪亮,彷彿重重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在呂融天離林龍還有5米的時候,林龍把頂在曹金科頭上的槍指向了他,瞬間,天空劃過一聲槍響。

接著便可以看見,一顆子彈如流星一般,劃過天際,洞穿了林龍的右手,鮮血飛濺。

曹金科利用這個機會,掙脫了林龍的束縛,而呂融天腳尖一點,衝了過來,將曹金科向外拉去。

林龍在右手被洞穿的瞬間,失去了重心,身體向倉庫內退去,而左手從褲腿處,拔出了一把銀色軍刀,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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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此時,呂融天已經到倉庫門口,林龍則退到了倉庫裡面,兩人之間只有兩米的距離。

反觀此時的曹金科,俯面趴在雨中,眼中滿了恐懼,不甘和絕望,嘴裡鮮血不停地溢位,嘴角抽搐。

“你說要放過我的……”

他的心口處有一個血洞,鮮血不停地湧出,將身前原本清澈的雨水染成了紅色。遠處有一把銀色軍刀插在地上,只露出刀柄,閃著寒光,讓人心悸。

呂融天看著心口被洞穿的曹金科,臉色變了變,說著向林龍走進了一步,此時兩人之間只有一米的距離。

“你不該殺他的,殺了他你就沒有退路了。”

“我說過,他必須死!”

林龍臉色慘白,忍著右手被動穿的痛苦,鮮血順著手指流下,滴落在空曠的倉庫,像走動的秒針“嘀嗒,嘀嗒……”

“既然他死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了。”說著呂融天轉身往外走去。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腰間掏出了一把血色匕首,反身刺向了林龍。

林龍沒有任何躲閃,任憑血色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口,他左手抱緊了呂融天,而此時沒人注意到,他那被洞穿的右手向身後微微動了一下。

“我好不容易救他出去,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不過我倒是要感謝你,替我殺了他。”呂融天握著刺進林龍身體的匕首,表情猙獰,陰狠異常,說到最後,臉上浮現一絲陰森的笑意。

“真的是你,曹金科說那次部隊裡有人給他通了氣,我當時還不相信。但後來我仔細分析了整個過程,好像除了你,沒有人對計劃知道的那麼詳細。一直以來,天瓏集團有個神秘的高層,我沒有查出來,就是你吧。”

林龍直視著呂融天,絲絲鮮血從嘴角冒出,表情冷淡,並沒有因為被刺而驚慌失措。

“是我。三年前,上面安排我負責調查集團的事情,指名道姓的要你去執行臥底任務。你的手段我最瞭解,如果放手讓你去查的話,肯定會查到我頭上。我本想找個替死鬼讓你查出來,交差就完了。”呂融天平淡無奇地說道,似乎在拉家常一般。

“但是沒想到,你竟然陰錯陽差地進入了高層。等我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所以我不得不花重金,請兩個頂級殺手在那天狙擊你。原本以為兩大殺手聯手肯定能殺了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龍影,最後讓他們一死一殘。”呂融天惡狠狠地說道,再次用力將血色匕首,往林龍的心臟深處推去。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向心冷如鐵,做事果決,殺人如麻的世界第一殺神龍影,竟然愛上趙靈兒。還當真是可笑之極。”

“曹金科被放出去,也是我暗中安排的。現在,他死了,你也將下去陪他,我的秘密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了。再說,趙靈兒可是為了救你才死的,如果沒有你,她也不會死。”呂融天說道此處,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表情甚是得意。只是他並沒有笑出聲,這樣反而使得他的笑容,格外的陰森恐怖。

“靈兒本應該單純快樂的活著,該死的人是你,賊老天,為何如此不公!”

林龍雙眼通紅,睚眥欲裂,仰天長嘯,欲與這漫天的雷鳴爭個高下。

“你是組織的敗類!哦,差點忘了,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世界排名第五的殺手--血殺。”

呂融天臉色瞬變,看了看刺進林龍心臟的血色匕首,顯然有些意外。

“沒關係,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你會為我守住所有的秘密。”

林龍沒有說話,用全身的力氣將呂團長抱得更緊。

呂融天之前還在懷疑,以林龍的實力,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洞穿了右手,而且還被自己刺中,不過當他發現自己確實刺中林龍的心臟以後,也就不在意了。

此時想來,似乎是這一切都是林龍故意的。

呂融天放開匕首欲要震開林龍的束縛。劇烈的掙扎使得林龍的臉色更加慘白,大量的鮮血咳出,但他絲毫沒有鬆手。此時雙眼已經變的模糊,似乎又回到最後和靈兒在一起的夜晚。

“林龍,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只恨時間太短。如果有來世,我希望還能遇見你,我想做你的新娘。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林龍雙眼朦朧,用力地點了點頭。

“林龍,我似乎看到了無數的七彩蝴蝶,漫天飛舞,漂亮極了。真希望能變成一隻彩蝶,陪在你左右……”

趙靈兒幸福地閉上了雙眼,靜靜躺在林龍的懷中,再也沒有醒過來。

......

“賊老天,這一次是我贏了,我的命運我自己來掌握。靈兒,我很快就會來見你了。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等我!”林龍臉上有種幸福的解脫感,聲音越來越低。

他那被洞穿的右手輕輕地捶了下來,手指上拉著一個環。

看到這個環,呂融天一臉驚恐地叫道:“不要……”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漫天的火光湮滅了整個倉庫,升起熊熊熱火。

與此同時,在爆炸的瞬間,天邊一道無比粗壯的紫色雷電,打在了倉庫之上,彷彿在宣洩老天的憤怒與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