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或許說的，就是現在的楚雲吧。
所有的封號宗師，已經皆被種下炎魔印，唯獨他沒有。
但是楚雲現在卻是沒有絲毫的優越感，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孤獨。甚至，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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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真的沒救了嗎？
所有人都會死去，只有他活著飛昇成仙嗎？
那樣會不會很孤獨啊？
見楚雲那蒼白的臉色，赤焰道人搖頭笑了笑，隨後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之前說過，這炎魔印只有在被種之人達到天階實力之時才會發揮作用。所以那些玄階地階宗師，即便被種下魔印，只要不突破天階，便不會受到炎魔控制。”
聽到赤焰道人這話，楚雲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至少琴韻現在還不會出事。
還好當初琴韻自毀了丹田，否則的話，楚雲還真的擔心她現在也會踏入天階，最終成為受人操勞的傀儡了。
禍兮福所倚，或許說的就是他們吧。
“那前輩可知道，炎魔為何要控制整個世界的天階高手？”
赤焰道人搖了搖頭：“這個我當年也沒有找到答案。不過你只要知道，炎魔所有的動作，都是為了突破封印，重回人世之間。要想阻攔他，只需要和他對著幹就好。所以，你出去之後，最後去毀掉龍炎井。雖然這會讓你成為天下公敵。”
“看來當年前輩也這樣做過。”楚雲頓時問道。
赤焰道人嘆了口氣：“是啊，我當年按照紫華仙子遺命，妄想拯救世人，徹底摧毀炎魔的計劃。但可惜，沒有人相信我。甚至還將我列為世間公敵，整個世界都要殺我。”
“後來我也就不那麼執著的當救世主了，專心問道求仙了。反正我沒有子孫後代需要庇護，我的朋友也都老死了。我的女人也早已不再世間。我認識的人那時候都死乾淨了，地球於我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那麼我何必執著救他們呢？他們又不領情。”
赤焰道人的話語很平靜，像是再講述一件跟自己毫無相關的事情似得。
是啊，一個活了數百年的老妖怪，什麼事情沒經歷過，在大的挫折他都見過了，很多事情，到後來也就看開了。
專心走自己的路，再也不問紅塵濁世。
楚雲此時心中也有些觸動，若是輪到自己，自己又該如何選擇？
不過這種糾結一出現楚雲也便甩掉了，現在還不是想著救天下人的時候，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還沒有保護好，更何談其他？
女人都護不住，又何談護天下？
最終楚雲還是把話題拉到了消除炎魔印的事情上。
“我說過了，別做夢了，炎魔印去不掉的。最後的方法就是讓她一直不要突破到天階，否則一旦進入天階之後，炎魔印便會啟用，徹底淪為魔奴。”赤焰道人又一盆冷水澆下去。
“前輩當年不是祛除了炎魔印了嗎，您是如何做到的？”楚雲不甘心。
“我？”赤焰道人愣了一下，隨意情緒竟然有些微妙的變化，“我的路是不可複製的。”
“為什麼不能複製，既然前輩能祛除，那麼雪兒身上的炎魔印也能祛除。”楚雲堅定道。
“那好，我問你一句，你口中的那個雪兒，她愛你嗎？”
“這...”楚雲愣住了，沉思良久之後，終究是搖了搖頭。
愛？
雪照是日國天神，自己跟日國是生死之仇，那女人殺自己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愛自己？
更何況，雪照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估計早已六根斷盡，洗盡鉛華，了卻犯塵，沒有七情六慾了吧。
她怎麼可能會產生愛情這種東西？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多言。我走的這條路，首要的前提，便是雙方相愛。”
“小家夥，愛情是這世上最偉大，最美好的東西。”
“看似虛無縹緲，但有時候卻能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這種力量可以超脫現實，超乎邏輯，超越天地法則。”
“當年，我身中炎魔印，求仙無門，問道無路。最後炎魔印激發，成為了炎魔手下的一個魔奴。那時候炎魔任命我為少魔主，讓我為他征戰天下，尋找世間的天階強者，並將他們也培養成新的魔奴。”
“但最後，是她救了我，是她將我從深淵中解救了出來。也是她給我新生。”
“他是我這赤焰道人這一生中最愛的女人，也是我註定一生愧疚的女人。”
“那她呢？”楚雲輕輕問道。
赤焰道人長嘆一聲，而後搖頭輕笑道：“她死了，死在了我的懷裡，被我的赤焰九刃洞穿了五臟肺腑。”
“是的，我殺了她。”
“這...”
仿若五雷轟頂，楚雲頓時被劈在了原地。霎時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但卻是有一種莫名的猜測，突然席捲內心。
難道...
“很驚訝吧。”赤焰道人依舊笑著，“但就是這麼狗血。當時的我受炎魔操控，何有理智，只有炎魔的命令。她擋了我，我便殺了她。”
“直到她倒在我懷裡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失去了整個天下。”
“你知道她臨死前給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她說，我要當父親了。”
“可是即便這樣，依舊沒能讓我從炎魔的控制中擺脫。直到我揮刀斬殺了她，親眼看著我最愛的女人死在我懷中時，我才真正的清醒。”
“人就是這樣吧，只有失去時才知道她的珍貴。”
“也就從那以後，我體內的炎魔印莫名的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我說，我的這條路是不可複製的。若想複製的話，首先那個人要足夠愛你，然後你被她一劍洞穿，死在她的懷裡。”
“你能做到嗎？”
赤焰道人抬起頭，就這般看著楚雲。那光影在風中明滅閃爍著。
沉默。
良久的沉默。
這間密室之中頓時安靜了，只有徐徐的清風縈繞。
他能做到嗎？
楚雲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因為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他和雪照本就不是情侶關係，自己就算死在她懷裡，估計也不已喚醒她。
良久之後，楚雲苦笑一聲：“確實不可複製。”
“那還有第二條路。殺了炎魔吧。它若死，那些炎魔印便會自動解除。”
“當然，或許還有第三條路，那就是你踏過仙門，飛昇仙界。去求助仙界的大能，或許他們能助你。當然，也有可能他們也沒辦法。”赤焰道人又給楚雲指了另外兩個方向。
但無論那一條路，對現在的楚雲來說，都是分外艱難。
不過再難也不能放棄啊！
總要努力試一下的。
“嗯，我知道了。”
“多謝前輩了。”
楚雲點頭，到現在為止，他所有的疑惑無疑都解開了。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儘快提高實力了。
因為無論是殺炎魔王，還是踏仙路飛昇，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
“不必多謝。不過你若真想謝我，就儘量去幫這個世界做些什麼吧，毀掉龍炎井。”
“這是紫華仙子的遺願，我得到她的傳承，卻終究讓她失望了。希望你能繼承月瑤仙子的這個遺願。”
“當然，作為酬謝，我也會將月瑤仙子所留的一些傳承給你。”
說話之間，只見密室之中突然光影閃爍。池水之中，原本那作為光源的九道虹光突然飛射而出，譁的一聲，水花四射，只若游龍出海。
“這...”
“這是...”
看著那仿若九條游龍一般的赤色刀刃，如同火焰燃燒，楚雲頓時驚顫。
“赤焰九刃。”赤焰道人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