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的北風吹來,加上連續幾日的秋雨,已是深秋時節的相州,令人在屋外倍感寒冷。
北城幫眾人儘管彪悍異常,進攻中也是悍不畏死,但是畢竟沒有三幫聯盟的人多,一開始翻海幫出工不出力時,他們還能勉強與其他兩幫的人手抗衡一二,等費勇趕過來發狠收拾了翻海幫帶隊的一名堂主,其他人再也不敢怠慢,開始積極在海上與其他兩幫密切配合,如此以來,北城幫再也無法支撐,丟下幾十具屍首,狼狽不堪地逃回北城幫大本營。
此後,不知什麼原因,童文燦再沒有派人出來試圖奪取水路碼頭。
飄香酒館早已成了三幫聯盟的臨時統帥部,井向天和葉無忌幾乎整天待在酒館,井向天每日就在酒館裡,只要沒什麼緊要的事,就隨手擺上自動擊鼓器,開始跟著鼓點節奏練習出劍速度,對著整天手裡不離酒碗的葉無忌做出拔、刺的動作,一天起碼要有幾千下,當然是用手工製作的一柄木劍,而不是他慣用的那把烏金劍。葉無忌對井向天的小心思也見怪不怪,只當看不見,照喝不誤,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
疾風劍費勇自從拿到擊鼓器,幾乎瘋魔一樣開始跟著小鼓的節奏練習出劍,晚上船艙外光線不好,就在艙內闢出的練功區域,對著懸掛的一枚小小銅錢,練習拔劍、出劍,盡力讓自己的每次出劍,不但要跟上擊鼓器的節奏,還要每次都能刺中銅錢的小孔。
白天風浪不大時,則駕著自己專屬的小艇,幾乎整個白日裡都泡在外海,專門跟在水中速度極快的小魚過不去,務必每次隨著擊鼓器的節奏,拔劍出劍一氣呵成,準確刺中一條小魚,一日三餐都顧不上回去吃,全部由妹妹費靈兒駕船送過來,每次送飯,費靈兒看得手癢,總難免要找幾條大魚耍耍威風,直到費勇連連催促,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經過葉雲的努力,練習長槍用到的室內輔助器物全部齊全到位,加上龍王幫和猛虎幫出人出錢,翻海幫雖然沒出錢但是人多,為自己家大小姐辦事更是不敢惜力,短短數日,費靈兒盼望已久的練功房就穩穩挺立在岸邊一處平整的地方。
房子建成當日,費靈兒過來在練功房裡左瞧右看,東走西逛,簡直是喜歡得不能自已,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待在這裡。知道練功房能建成,自家那位準夫婿葉雲居功至偉,最近幾日見到他,目光也是溫柔無比,平素的刁蠻任性幾乎消失不見,甚至好幾次趁沒人時,主動偷偷親了葉雲幾口,把葉雲高興得像個二傻子似的,常常不自覺地傻笑不已。
葉雲除了必須親自出面的緝捕司公務,其它無關緊要的公事一律暫且放在一邊,剩餘的大半時間,都消磨在緝捕司的練功房裡,每日身著緝捕司袍服,跟著擊鼓器的節奏練習拔劍出劍,經過幾天的猛練,身著官服的出劍速度,也逐漸由一剎那出頭慢慢穩定在一剎那。
除了在緝捕司練功房裡練功,葉雲還隔三差五地去岸邊練功房裡,陪著心上人費靈兒一起練功,兩人的感情日漸火熱,翻海幫的幾個年輕機靈的幫眾,經常把兩人的感情進展情況偷偷稟報給費婆婆,費婆婆聽得笑開了花。
自那天眾人聚會結束之後,寧飛和雲天雄當天晚上回到趙府,因為原來的練功房有些窄小,不方便兩人練功和切磋,便又仔細挑選了一番,選擇另外一間寬敞高大的房間作為兩人的練功房,又安排府中的管事按照一張清單,去購買練功房缺少的輔助器物。
因為和青蛇幫的決戰日漸臨近,絕劍侯熙又是寧飛以前從沒遇到過的劍法如此之高的高手,雖然趙欣雅說自己看起來好像比侯熙強上那麼一點點,但是,寧飛知道趙欣雅畢竟不是練武之人,再加上她的感覺有一定感情傾向,所以,她說的強那麼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
真實的情況可能是侯熙出劍的速度和自己一樣快,又或者侯熙在趙欣雅面前出劍時,並沒有拼盡全力,真實的速度可能比自己還要快上一些,不管是哪種情況,寧飛一旦和侯熙對上都極為兇險,正常情況下,稍有不慎便可能非死即傷,除非絕劍侯熙最近一段時間疏於練功或與人交手受傷,出劍速度因此大打折扣,寧飛取勝的機率才會大增。
寧飛從來都是一個謹慎的人,不會把自己的勝機押寶在對手的意外之上,不然寧飛這麼多年以來遇到過那麼多大大小小的風險,如果一味輕率大意,早就死了不知幾次了,即使不死也免不了傷痕累累,哪裡會像想在這樣渾身上下溜光水滑幾乎沒有一點傷痕。
唯一的一個肩膀上的傷痕也不是對手留下的,而是因為讓他十分難以啟齒的原因造成的,那是一次和喬芳雲歡好時,喬芳雲情到濃處壓抑不住,用自己的潔白貝齒留下的印記。
只有自己的實力絕對強過對手,才是獲得勝機的根本保證,所以寧飛一改最近一段時日的些微懶散,每日天光微亮便穿衣而起,順著趙府大花園裡鵝卵石和青石板混雜一起鋪就的石徑,先是勻速緩緩行走,同時調整自己的呼吸與步伐節奏一致,這種步伐與呼吸同步的步行方式可以極大地提升人的耐久力。
耐久力在和功夫不如自己的對手時看不出什麼,但是和自己功夫實力相差彷彿的對手對敵時卻至關重要,功力大致相同的兩個高手一旦交手,不可能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只會是一場時間持久的耐力戰,誰的耐力更持久,耐心更好,誰就最有可能取得交手的最後勝利。
沿著石徑緩步走個幾周,渾身微熱,說明氣血在一晚的休息後已經慢慢活躍起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寧飛踱步來到雲天雄原來經常用來練功的一塊寬整平地上,平地用糯米湯汁混合沙土、灰石夯就而成,堅硬異常,打一套內家五行六合拳,五行:金、木、水、火、土,內對五臟心、肝、脾、肺、腎,外應人之五官目、鼻、耳、口、人中,五行相剋顛倒鍛鍊之法,內練臟腑,外強五官,使練功者五臟氣血強盛,五官敏銳,對敵時便可出手迅猛,料敵先機。
一般情況下,寧飛練完一趟五行六合拳,雲天雄也開始來到練功場地上,活動一下手腳,練功熱身,等兩人練功熱身完畢,便一同回到特意為兩人準備的練功房,隨著擊鼓器的節奏練習出手速度,有時寧飛還會模仿除侯熙之外的青蛇幫幾名用劍高手的路數,假作對手襲擊趙府和雲天雄對敵,以便雲天雄適應各假想敵的出劍風格,免得將來對上時措手不及。
日日如此反覆,寧飛的狀態越來越好,出手速度已經由原來的能跟上擊鼓節奏六次提高到九次,到了第九次時,寧飛感覺彷彿遇到了瓶頸,此後無論再怎麼努力下苦功也無法提升一點,他知道自己的心態有些急了,失去了平素的冷靜和耐心,需要休整一下,暫時停止一段時間練功,把緊繃的神經送下來。
結果一休整,不但每日例行的練功不見了,就連寧飛的人也不見了蹤影,害得趙欣雅異常暴躁,專門在府裡找人麻煩,尤其喜歡找雲天雄的麻煩,弄得大名鼎鼎的無羽箭水準大失,寧飛在的那幾天,從鹿皮囊拿到特製鐵砂到出手擊中目標,已經練得可以勉強跟上擊鼓器的節奏,時間能控制在一剎那,現在讓趙大小姐這麼一鬧,再也跟不上節奏了。
雲天雄知道都是寧飛小子惹的禍,但是他也沒辦法,他倒是想告訴大小姐寧飛去了哪裡,可惜的是確實不知道呀!寧飛這小子究竟溜到哪兒去了?